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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兒,你不認得我了嗎?”對方嘆了一口氣,聲音溫柔地說道,笑容卻透着一絲苦澀。
眼前女子的容貌與記憶中那張模糊的臉容重疊在一起,一個不能置信的人浮現上心頭。
沈欣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聲音帶着一絲顫抖:“你……你難道是孃親?”
女子微微一笑,緩緩地點了點頭。
“孃親!”沈欣茹下意識伸手去觸碰女子,手卻從她的身體裡直接穿了過去。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女子那飄渺得似是隨時會飄散的身影,難以置信出聲:“孃親,你……怎麼會這樣?你的身體又怎麼……”
說到這裡,沈欣茹的眼睛突然有些發澀。
她欠孃親的實在是太多了,可是她真的是不孝!竟然連孃親的樣子都快忘記了。
“茹兒,不要難過。”女子伸出手,手虛無地觸向沈欣茹的臉,“現在的我,只是一具隨時會消散的殘像而已,你沒有認出來,也是正常的。”
聽到赤嬋元君的聲音緩緩響起,不緊不慢,而自己眼前的視線已經慢慢模糊,甚至扭曲,雙眼微微有些脹痛。
雖然她並不能觸碰到赤嬋元君,但是對方的“觸摸”卻讓她心中泛起了溫暖,她忍着落淚的衝動,急切地追問道:“孃親,你怎麼會出現在……”
“因爲你遇到了危險,所以我就出現了。”赤嬋元君彎了彎脣,那溫婉的微笑讓沈欣茹一時恍惚,這讓她想起了自己牙牙學語的時候,“不過兩次機會已經用完了,以後你要自己小心了。”
“兩次機會?”
在沈欣茹愣神的片刻,一塊玉佩從她的衣袖中掉了出來,落地卻無聲,並沒有想象中的碎成幾瓣,而是化爲煙塵,消散在空氣中。
她一愣,下意識出聲道:“這不是……”
“沒錯,這是你出生的時候,你外公傳給你的玉佩。你外公算到你命中有兩次大劫,這兩次打劫甚至會奪走你的性命。所以便特意製造了這樣一塊玉佩,希望在關鍵的時候能夠救你一命,但是隻能起兩次作用。”
耳畔的女聲如一縷青煙一般幽幽飄散,沈欣茹覺得渾身輕得來無法察覺自己的存在,
“孃親,你的意思是,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沈欣茹眼中滿是驚詫之色。
赤嬋元君看着她,還是點了點頭:“如果可以,我寧願你永遠用不着它。”
沈欣茹聽了赤嬋元君真君的話,久久回不過神來,心中被諷刺的情緒佔據滿了。
看來她還是高估了沈問天,這個人當真是禽獸不如,爲了自己的權力和地位,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
不過……
既然這個玉佩能起到兩次的作用,這裡不過算一次而已。
還有一次用到了什麼地方?
等等——
沈欣茹心中閃過一個極爲不可思議的念頭!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了。”赤嬋元君看着她,臉上是洞悉一切的笑容。
過了好一會兒,沈欣茹才接受了這個信息:“孃親,難道……我重活一遍不是偶然,而是因爲外公的玉佩。”
原來自己能夠重生,也是因爲孃的緣故嗎?
沈欣茹眼眶發酸。
她忍着眼睛溼意問道:“那孃親你怎麼會變成魂體出現……”
赤嬋元君解釋道:“你外公制造這塊玉佩的時候,將我的一滴精血也封印在裡面。當你兩次機會使用完畢後,封印變回觸發,我也會出現在你的面前,那個時候,說明你正遭遇巨大的危機,也是應該告訴你一切的時候了。”
“一切?”
“時間不多了,我就直接進入主題吧,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和沈問天當初的事情。”赤嬋元君擡頭望向遠方,那放空的目光似乎透過遠處看見了什麼令人回憶的事情,“其實,我最初愛的人並不是沈問天,當初最右可能成爲掌門的人,也不會是他。”
“什麼?”沈欣茹再次因爲赤嬋元君的話而震驚了。
赤嬋元君輕輕一笑:“他叫楊文翰,是我和沈問天的師兄。”
沈欣茹猶豫地問道:“爲什麼我從來沒有聽過這位……師伯?”
赤嬋元君嘆了一口氣,有些黯然傷感道:“這是因爲,他在你出生之前,便已經隕落了。”
沈欣茹有些吃驚。
“當初,我和他早已經私定終身,也得到了爹的同意,而我只將沈問天當成是弟弟般疼愛。那個時候,他和沈問天接受當時掌門也就是你外公的命令,前往幽冥山剿殺魔修,卻沒想到遭遇到不測。但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一個夏天。
“你說什麼!?不可能!”赤嬋元君死死瞪着面前的沈問天,情緒激動地說道。
她隨即一咬脣,立刻朝着燃燒本命魂燈的地方跑去,卻絕望地看見那一盞燈果然已經熄滅了。
她呆站在原地,手中的牡丹玻璃燈瞬間掉地粉碎,那些碎片反射着陽光,泛着凌亂的光芒。
沈問天追了過來,有些無措地看着她的背影,又不忍地上前解釋道:“師姐,我、我沒有騙你,這的確是真的,對不起,我眼睜睜地看着師兄被那些魔修殺死,卻無能無力……”
赤嬋元君怔怔地看着一地的心碎,久久佇立……
……
推開房間的門,沈問天看見赤嬋元君依然如他出去時那樣呆坐在桌前,手心裡握着一個紅色荷包,裡面裝着的是那個她自己打碎的牡丹玻璃燈碎片。
他知道,那盞牡丹玻璃燈是赤嬋元君和師兄楊文翰的定情信物,是楊文翰帶着赤嬋元君到凡間的時候買下的。
從背影看,她原本纖弱的肩膀更加單薄,面若白紙般蒼白,原本嫣紅的脣也淡得幾近沒有血色。她水靈靈的雙眼失去了焦距般,無神地不知道望向何方,聽到沈問天的腳步也沒有回頭,像以往一樣打趣一番。
沈問天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動了動脣:“師姐,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沒有擡頭,赤嬋元君的拇指蹭着荷包刺繡的布面,長長嘆了口氣,似乎已經精疲力竭:“可我的心已經像這盞燈一樣碎了,人也碎了。”
沈問天沒有說話,而是離開了。他獨自一人來到凡間,卻只打聽到牡丹玻璃燈這種手藝已經在凡間幾乎絕跡的消息。
而僅剩的一個懂得製作這種飾品的人叫楊五,卻早已病入膏肓。他祖上世代都是烤制玻璃飾品的大師,他也是個手藝精湛的人。可惜近年來這些東西已經不吃香了,賺來的錢都付了鋪面錢,自己後來也得了病,於是把店給關了。
經過幾番打探,沈問天終於找到了楊五居住的地方。果真是一個病入膏肓的人,聽周圍的居民說,他不過才四十來歲,但表面上看,卻似有六十好幾,面色慘白,皺紋密佈,滿眼愁苦。敲門時,過了好一會兒他纔開門。
“這位公子,你是……”楊五打量了一遍沈問天,確認此人自己不認識,帶着疑惑的語氣問道。
“在下沈問天,特地來拜託楊先生一件事情的。”沈問天雙手抱拳,行了一個禮。隨後擡起頭,一雙黑眸此時卻是亮晶晶的。
楊五愣了愣,苦笑道:“我一個病泱泱的廢物,能爲公子做什麼呢?”
“楊先生可會烤制玻璃飾品?”沈問天問。
楊五點了點頭,嘆了口氣,“我本祖上代代都是玻璃手藝人,可惜到了我這一代,這個手藝早已不能賺足飯錢。”
“那你可會做牡丹玻璃燈?”沈問天的眉梢有了欣喜。
楊五說到這裡有了些得意的語氣,“全城現今掌握牡丹玻璃燈的製法的大概只有我了吧。”隨後又嘆了口氣,“只是,我現在這副樣子,哪有什麼精力和體力來幹這活呢……”
“你家裡有工具嗎?”沈問天只是愣了一下,接下來又問。
“有,這是父輩留下來的房子,那些烤爐器具都是齊全的,我就算是變賣掉所有東西,也不能賣掉它們。”
“那麼……”沈問天從乾坤袋裡掏出銀子塞到對方手上,“請指導我做牡丹玻璃燈。”
……
七夕佳節如約而至。
沈問天在玄天劍宗的碧池旁找到了坐在那裡發呆的赤嬋元君。
月華飛瀉,爲女子勾勒出傾城的面容。
“師姐,你果然實在這裡。”沈問天嘆息一聲,加快了腳步,走到了赤嬋元君身側。
幾日都不見他的赤嬋元君以爲沈問天這幾日都是在躲她,自覺那日傷了他,不禁放柔了聲音:“其實你不用找我。”
沈問天輕咳一聲,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玄色荷包,遞給女子。
赤嬋元君微微一愣,擡頭看了一眼他,然後解開荷包,將裡面的東西抖在手心。
一盞牡丹玻璃燈在月光下泛着皎潔的光,猶如天上的一顆最明亮的星。
“這……這是……”赤嬋元君驚訝地看向沈問天,“你……你是從哪裡……”
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她的另一隻手抓住沈問天遞完荷包還未完全收回去的手,感覺到手掌除了平日練劍而有的厚厚的繭外,還多了許多瘡疤,她仔細一看,滿手都是燒傷。
方纔遞荷包時她就注意到了,還以爲是看錯了。
“怎麼回事……”赤嬋元君咬了咬下脣,道。
被發現真相的沈問天完全沒有預先準備好措辭,只好輕咳幾聲,“我只不過是去學習了一下而已,這是我的學習成果。怎麼樣,我在這方面還算有天賦吧?”
有**溫熱了受傷的手掌。
沈問天一愣,連忙道:“哎,師姐你別哭啊你,我知道做得不好你嫌棄就直說嘛……”
“沒有嫌棄。”擡頭,眼淚淌在赤嬋元君的眼眶,“爲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幹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沈問天另一隻手覆上女子的烏髮,笑着安慰道:“對你好難道不好嗎?有人對你好你還難過。”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打擊很大,也讓你失去了愛人。”半晌,沈問天開口道,“但是,即使所有人都離開了你,我和師父不是還在你身邊嗎?即使師父不在,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赤嬋元君“噗”地笑了。
她小心翼翼地將牡丹玻璃燈裝回荷包收好,對沈問天莞爾一笑。
……
“沈問天爲了討我的歡心,爲我做了很多事,還親自到凡間跟你學着製作了那盞牡丹玻璃燈,當時的我很感動,也漸漸被沈問天的花言巧語打動,從楊師兄隕落的打擊中走了出來。”赤嬋元君平靜地說道,“卻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一個謊言,沈問天早就跟她凡間的小情人勾搭在一起,他討好我接近我,不過是爲了掌門之位。而且我後來還得知一個事實,楊師兄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人爲!”
沈欣茹聽着赤嬋元君的講述,很快聽出了其中的端倪:“怎麼回事,難道那位楊師伯,並不是隕落於魔修之手?”
“沒錯,正如你想的一樣,他同樣被沈問天殺死的。”赤嬋元君冷笑道,“不過他那時候的修爲怎麼及得上楊師兄,於是他便跟喬羽勾結,將楊師兄殺死。我後來正是發現了這件事,找他對質的時候,被他故技重施,‘被’死在了魔修之手。”
沈欣茹吃驚道:“可是沈問天說,你是因爲跟沈心柔和她的娘爭風吃醋才——”
赤嬋元君目露譏諷之色:“不過是區區一個凡間女子,我還沒將她放在眼內。沈問天爲了得到掌門之位,不知手段,爲了接近我而害死了楊師兄。只是,我沒想到沈問天會如此禽獸不如,還引狼入室,幫助喬羽進入玄天劍宗,還讓那個人害死了你。”
“喬羽……難道就是喬三?”
赤嬋元君微微點頭,看着沈欣茹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唯一慶幸的是,你的親生父親並不是沈問天。”
沈欣茹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孃親,你說什麼?!沈問天他不是……”
“是的,楊師兄隕落的時候,我發現已經懷了你。”赤嬋元君下意識撫向自己的肚子,回憶到,“當時我很慌張,我不敢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外公和沈問天。我因爲對沈問天有所愧疚,便幫助他坐上了掌門之位。”
“後來我生下了你,修士的孕期與凡人不同,沈問天也沒有懷疑過你不是他的孩子。而你外公面臨飛昇,但他也看得出沈問天並不是那種喜歡安逸度日的人,也不放心將全部權力交到他手上,便門中的長老架空了他部分的權力。”
“原來如此……”
沈欣茹突然有種深深的慶幸的感覺,她原來不是沈問天那個人渣的親生女兒。否則,以沈問天的所作所爲,那種血緣關係,也足夠她噁心一輩子。
可讓她傷感的是,她的親生父親在她出生之前已經不在了。
“茹兒,時間不多了,孃親要走了。”飄渺的聲音傳入沈欣茹的耳中,拉回她的思緒。
沈欣茹頓時有些慌張,想要上前拉住赤嬋元君的手,但只撲了個空:“孃親,你要走了,可是……”
赤嬋元君的身影漸漸消散在空氣中,她慈愛的聲音透過虛無的空氣傳了過來:“孃親只能幫到你這裡了,剩下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沈欣茹無力地看着赤嬋元君的身影最終消失不見,久久回不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她閉上眼睛,喃喃道:“我明白了,孃親。”
吱呀——
一聲沉重的響聲在地牢中迴響起來,牢房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身上被封的靈力已經解開,完全涓涓細流盈灌全身。
沈欣茹離開地牢後,並沒有立刻前去尋找沈問天,而是到了供奉赤嬋元君的地方,對着她牌位叩了三個響頭。
“孃親,你放心吧。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一定會給你和爹報仇的。我也絕對不會讓玄天劍宗敗落在沈問天這種小人手上的!”
青鸞峰的上空,光影激撞交錯。
雲悠看着上方那幾道已經不能辨認出的光影,心中着急不一。
這種要緊的時刻,第五夜居然還有閒心席地而坐,從乾坤袋裡拿出一隻靈果啃了起來。見雲悠朝他看了過來,他愣了一下,再從乾坤袋裡拿出一隻,遞了過去。
“雲悠,你要嗎?”說着咬了靈果一口,又將目光投向天空,興致勃勃地說,“你說他們誰會贏?”
“你怎麼還有心情……”
雲悠有些氣惱地掃了他一眼,正放出飛劍上去阻止幾人,卻被半空中的祁蓮嚴厲地喝止住了:“小萌,你不準過來!你現在懷了小寶寶,要小心身體。”
雲悠呆愣了一下,連忙解釋道:“等等,師姐,我沒有懷了小寶寶……”
“小萌,你不必替他掩飾了,我都聽二狗子說了。”祁蓮怒瞪向白溯,怒氣衝衝道,“白溯這個傢伙對你做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了!”
“不是的,我……”
“小蓮,你不要激動……”顧楚痕冷靜了下來,也察覺到似乎是誤會了什麼,不由感到尷尬,連忙去勸說祁蓮。
“你給我滾一邊!”祁蓮不耐地甩開他的手。
“我會負責的!”白溯打斷了祁蓮,一臉認真地說道。
小白怎麼就……默認了!?
她突然覺得無比頭疼。這下真是有理說不清。
“誰要你一個魔族少主負責了!”祁蓮氣得火冒三丈,“小萌她值得更好的!“
越說到後面越強持奪理。
白溯眸色一冷:“不行!”
“這容不得你來決定!”祁蓮冷哼一聲,手中的長劍再次化作無數道青色和紅色的劍光向着白溯迎了上去。
雲悠也顧不上祁蓮的阻止,正要踩上飛劍上前,忽然注意到什麼,臉色一變,趕緊提醒道:“師兄,師姐,小白,別打啦,你們快看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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