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漢趁夜色深沉,企圖先搶奪《劍華本紀》,而後殺死齊元振。八一中文 W≤W≈W=.≈8≠1≥Z≥W≈.≤C≥OM在殺死了數名衛兵後,將董元的左臂砍下。最終技不如人,被突然殺出的齊元振擊退。所幸司徒生和餘正梅的到來,將他救了出去。
董元被士兵們救了下來,左臂的傷口處一直往外如注般淌血,臉色煞白,脣齒結霜。身體不停顫抖着,右手卻還緊緊捂着胸口,護着那本劍譜。齊元振丟下手中長劍,一個箭步到董元身邊。士兵們將董元安置在一角,扯來了牀被披在了他的身上。
“軍醫幾時能到?”齊元振回頭向士兵們問道。“稟大人,我們的人已經去韓將軍的大營中請軍醫前來了。”齊元振起身喝道:“荒唐!韓將軍大營距我們十里,董將軍還能否撐到軍醫趕到?傳我命令,馬上召集城中所有大夫、郎中,半個時辰之內趕到府上,違令者以叛國罪論處!”說罷,齊元振低下身去,掀開被褥,查看董元左臂的傷口。
平日裡的刀傷、劍傷見多了,被斧子直接砍掉一條臂膀的事情倒是第一次見到。傷口整齊,可見李程漢那一對板斧自是異常鋒利。齊元振府上本就有一些止血藥,家丁取來爲其上藥,總算止住了血。齊元振探了探他的鼻息道:“董將軍雖然暫時止住了血,但若不以內力輸送將血脈穩住,恐怕難以撐過這個晚上了!”說罷,齊元振命人將董元扶起坐直,自己則盤腿坐在他身後,伸出雙手拍在了董元的背部。
“齊大人,您這是……”韓嘯月不解其緣由。齊元振閉目道:“董將軍體內血脈不穩,止血藥劑僅能維持片刻。本官先行爲他運功療傷,保住命最要緊!”韓嘯月聽罷,思量了片刻道:“齊大人!那三賊人難保不會去而復返,只有您才能與他們抗衡。況且,日後的戰場上還需要大人來指揮戰鬥啊!”
齊元振聽罷,張開眼睛恍然道:“嘯月提醒得對。方纔那三賊人確實有些本事,我必須保留些實力,以免他們再度行刺本官!”說罷,齊元振收回雙手,“本官已爲他大體上穩住了血脈,足以支撐一兩個時辰。待大夫和軍醫們來了,再叫他們去爲董將軍醫治吧!”
說罷,齊元振站起身吩咐道:“來人!將董將軍擡到客房,好生照料。”說着,看了一眼韓嘯月,“韓將軍,隨我來吧!”韓嘯月點頭稱是,跟隨齊元振走進了書房。齊元振慢慢關上房門,韓嘯月深施一禮道:“齊大人,有何吩咐?”
就在韓嘯月施禮瞬間,齊元振突然抽出佩劍,向他刺了過來。韓嘯月大叫一聲向後跌倒,躲過一劍。“大人!”韓嘯月剛要詢問緣由,齊元振又一劍刺進了過來。韓嘯月坐在地上,抽出隨身短刀相迎,只覺齊元振力道十足,自己只得側身躲避。
“大人,這是何故啊?”韓嘯月叫着,翻身站起。齊元振不理會他,再刺一劍。慌忙之中,韓嘯月只有躲避之功,卻無還手之力。五六回合之後,屋中傢俱變悉數被毀,瓷器花瓶更是毀了一地,而齊元振卻並不收手。韓嘯月此刻已站定,便也不再客氣,短刀直刺眉心。齊元振這才現,韓嘯月的功夫果然不俗,畢竟師承其父韓濤,短刀使起來也是別具一格。
“哈哈哈!”齊元振突然收起了佩劍笑道,“嘯月啊,好功夫!”韓嘯月閃到一旁,將短刀收起深施一禮道:“齊大人,有何吩咐請儘管言語,何必刀劍相向?”齊元振上前拍了拍韓嘯月的肩膀道:“虎父無犬子!之前沒有真正見識過賢侄的功夫,這次看來,賢侄功夫還是真不賴啊!”
“大人是在試探我?”韓嘯月說着站起身。齊元振點點頭,從袖中拿出一本書交到韓嘯月手中道:“嘯月,這本書交給你,你要好生看護,莫要讓那些歹人搶了去!”韓嘯月接過來一看,正是那本《劍華本紀》。書皮封面已浸染了董元的鮮血。
“這……”韓嘯月心中自然十分高興,但不知齊元振是否真心實意放心交給自己。齊元振見狀,笑笑道:“嘯月,本官知道你在猶豫什麼。”說着,解下腰間的寶劍,一併交到了韓曉月的手中,“嘯月,本官把這藍玉劍正式贈予你,希望你能以此劍多多斬殺敵寇!平日裡只靠短刀防身,爲免太過簡陋了。有劍傍身,會方便許多。”
戰場之上,只有立志以死殉國的將軍纔會將隨身佩劍交給他人。韓嘯月這才放心,明白齊元振已是完全信任了自己,便深施一禮道:“末將惶恐!這本書我定會好生保管,只是您的佩劍……”齊元振擺擺手道:“佩劍你也收下吧!這柄藍玉劍跟隨本官多年,使起來十分應手。”韓嘯月接過劍和劍譜,再深施一禮道:“韓嘯月定當效死力!”
齊元振見狀,拍拍他的肩膀道:“嘯月,本官與你父親多年未見,但可以看出,他的脾氣秉性依然未改。江源城不能沒有我齊元振,蜀國不能沒有你們父子。倘若城破,嘯月一定要讓韓將軍保存實力,不要讓大軍葬在這區區小城之中啊!”韓嘯月聽罷,抱拳道:“齊大人請安心,料來也不會有城破之日。韓嘯月願聽從大人調遣!”齊元振點點頭道:“嘯月,本官不要你效死力,本官要你與父親韓濤將軍知進知退,你可明白?”韓嘯月聽罷,點頭稱是。
“韓將軍到!”隨着外面一聲稟報,二人推門而出。見韓濤大踏步的走進了齊府,邊走邊四下觀瞧着喊道:“我兒嘯月,你在何處?”韓嘯月和齊元振迎上前去。跟隨韓濤而來的還有**個軍醫,進到府中便吩咐他們到客房之中全力醫治董元。
韓濤上下打量着齊元振,關切道:“齊大人,你可否受傷?”齊元振擺擺手道:“不礙事,好在本官身手還算矯健。”韓濤點頭道:“那就好!我們借一步說話。”說罷,齊元振引着二人回到書房之中。
韓濤將盔纓摘下,拿在手中道:“齊大人,那刺客是何來歷?”齊元振道:“自那些刺客之口稱,是趙準委派來刺殺本官。白天之時,趙準差他手下前來遊說,被我斷然拒絕,晚上便派了刺客前來刺殺。好在本官武功底子還算紮實,再加上貴公子從旁協助,這纔將三名刺客嚇得落荒而逃了。”
韓濤狠狠道:“居然一次派來了三名刺客!只怕,這一走,他們還是賊心不死啊!”齊元振點點頭道:“不礙事,從明日起,加強全府戒備,不會給歹人可乘之機。”
“如此甚好!”韓濤點點頭,看看韓嘯月道,“嘯月,今夜你便留在齊府,務必保護好齊大人的安全。我今夜就趕奔青雲寨,免得青雲寨再遭受了偷襲。”說完,將盔纓戴好便要離開。齊元振趕忙道:“韓將軍,你確定青雲寨沒有被宋人收買嗎?趙準能派人到我這,就有可能再派人到青雲寨。萬一龍九反水,爲之奈何?”
韓濤哼了一聲道:“倘若龍九保住了氣節,我便敬他三分。倘若他膽敢反水,我便派大軍先蕩平了青雲寨!”齊元振點點頭道:“辛苦韓將軍了!不如帶上嘯月一同前去吧!”韓濤一揮手,出門便上了馬道:“不用了,我輕裝簡行,快去快回!”說罷,韓濤一催馬便揚塵而去。齊元振看着韓濤遠去的背影,突然老淚縱橫。韓嘯月大吃一驚,趕忙攙扶着齊元振回到書房,將門關閉。他沒有料到,堂堂一城的太守,居然會像孩子一般失聲落淚。
“齊大人,您這是……”韓嘯月關切道。齊元振擦了一把淚,嘆口氣道:“嘯月啊!方纔看着你父親的背影,突然感覺這似乎是我最後一眼了……”韓嘯月聽罷一驚道:“您是說,我父親此去凶多吉少?”齊元振搖搖頭道:“非也。是本官感到自己時日無多,恐怕撐不到勝利的時刻啦!”說着,齊元振擡頭看了看月光,“嘯月啊,本官身體有些疲倦。不如你先行退下吧!”
韓嘯月聽罷,深施一禮道:“好吧!齊大人,我就在門外,如有吩咐可隨時喚我。末將告退!”說罷,轉身離開。關門之時,又回身補充道:“齊大人莫要多想了。待明日養足了精神,我們一起商議退敵之策不遲。”齊元振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也許是本官多心了……”
韓嘯月關上書房門,直奔客房查看董元傷勢。齊元振看着書架上的衆多書籍,從中抽出一本來。翻開兩頁,便見一張有些泛黃的紙,紙上是些文字道:“智者盡其謀,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齊元振看了幾遍,口中念道:“想我齊元振爲官數十載,也是按照先賢的要求去做。想來,也沒有遺憾。若這次能擊退敵軍,也是時候告老還鄉,頤養天年了!”說罷,齊元振笑笑閉上了眼睛。腦海中的自己正坐在院落中,膝下子孫滿堂。好一幅怡然自得、安穩安詳的畫面。
客房之中,衆軍醫已爲董元包紮完畢。地上散落着帶血的布條,軍醫們的臉上滿是汗水和倦意。韓嘯月上前問道:“請問,董將軍是否已經脫離危險?”一名軍醫答道:“回稟將軍,董將軍傷情已經穩定。不過,只怕他無法再上陣殺敵了。”
韓嘯月點點頭道:“沒想到,片刻之功就傷我一員大將!”軍醫們深施一禮道:“將軍,我等已醫治完畢,先行告退了!”韓嘯月道:“今日太晚了,不如就先在城中住下吧!”說着,吩咐道,“來人,準備客房讓他們暫歇!”
話音剛落,只聽書房一聲巨響。韓嘯月慌忙走出客房,心中暗叫:“不好!”趕忙提劍衝向書房。就在他打開房門的瞬間,只見齊元振趴在桌子上沒有了氣息,桌下血流如注。書房中央站立一名身穿紫黑色素衣的女子,手中匕上滿是鮮血,正是餘正梅。
原來,餘正梅等人並未走遠,最後竟又迂迴到了齊府之中。見齊元振獨身一人在書房中閉目,餘正梅覺得時機已到,便從房頂破了洞跳入房中,一刀割斷了齊元振的喉嚨。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齊元振甚至沒有睜開眼。可憐齊元振一身的功夫還未來得及施展,便已丟了性命。
“快去爲齊大人止血!”韓嘯月慌忙指揮着士兵將齊元振擡下。餘正梅站在原地,冷眼旁觀。韓嘯月手擎藍玉劍,大聲喝道:“大膽刺客,居然敢二次行刺!”餘正梅還未說話,從房頂之上又落下二人,正是司徒生和李程漢。三人將韓嘯月圍在中央,餘正梅冷笑道:“小將軍,你覺得你能勝過我們三人嗎?”
韓嘯月自然知道,自己並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此刻士兵們正手忙腳亂爲齊元振止血,董元重傷又無法前來幫忙,父親韓濤也不在身邊。眼下齊府羣龍無,自己陷入到了被圍攻的境地,當真不知如何是好。李程漢見他一動不動,便上下打量着他道:“臭小子,那鳥太守把他的寶劍給了你。不過,諒你也使不出那鳥太守的功夫來!”餘正梅指着他的鼻尖道:“小將軍,還不放下武器投降!我餘正梅再出手,就讓你跟那個狗官一樣!”司徒生搖起了摺扇陰笑道:“哼哼!小將軍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韓嘯月心中暗想道:“唉!恐怕這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