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引韓嘯月二人進入一間室中,第五重考驗便已開啓。???八?一中?文 W?W?W?.㈠8㈠1?Z㈧W?.㈧C?O㈧M韓嘯月經過這一日的考驗,腦中一片空白,身體也疲憊不堪。將室中七色經籍整理到七色書架之後,覺得身體過於透支,便沉沉睡去,直到第二日正午時分,才緩緩睜開雙眼。醒後便看到龍嫣坐在身邊,彷彿一夜沒睡,心中便有些憐愛。
“嫣兒,你一夜沒睡嗎?”韓嘯月說着揉揉眼,支起上半身看着龍嫣道,“不休息,只怕會撐不住的。”龍嫣微微一笑道:“沒有,我也剛剛睡起。估摸着,現在應該是傍午左右了吧。嘯月哥哥,你還真是能睡呢!”話語之間滿是關愛,連語調都變得更柔和了些。說着,龍嫣扶了他一下,讓他完全坐了起來。從乾糧袋中取出乾糧,遞給了韓嘯月。
“感覺她一夜之間變得溫柔了許多……”韓嘯月心中想着,接過了乾糧,邊吃邊說道:“你也吃一些吧,吃飽了我們便要繼續了,去看看這第六關是何考驗。”龍嫣點點頭,拿出乾糧吃了起來。並非是他的錯覺,龍嫣確實刻意做了些許改變。之前,只覺得他是一個愣頭愣腦的小將軍。經過昨一日的磨礪,使得他更具有了些智慧,或者說是之前的智慧被開了出來。從自己的腿受傷以後,韓嘯月的表現,也讓他多了幾分男人的柔情,如脫胎換骨一般。反觀自己,若不有些變化,只怕反倒配不上現在的他了。“人總是在不斷變化的適應着彼此,不是嗎?”龍嫣心想着,最終決意要做出一些改變,當然韓嘯月也樂見得這種變化。
二人吃飽肚子,韓嘯月將龍嫣扶起道:“咱們出去吧,老僧已在外面等候多時了。”說着,輕輕扶着她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韓嘯月推一推,門卻紋絲未動。再稍稍用些力氣,卻還是不動。門就像是從外反鎖上似的,任憑用多大的力氣,都無法從裡面打開。“奇怪了!”韓嘯月再次用力推了推道,“這老僧什麼時候從外面將門鎖住了?”說着,示意龍嫣向旁邊一讓,自己雙手扶門,用盡平日最大的力氣推了推。門只是稍稍晃晃,竟還是一動不動。龍嫣上前用力拍打着門,大聲喊道:“前輩!我們完成了第五重考驗,請給我們開門吧!”反覆叫了三、四聲,依舊無人應答。韓嘯月照此法,與她一起拍打,卻還是毫無反應。“不是要將我們困在這裡吧!明明已經過關,爲何還不開門!”韓嘯月心中略顯急躁的喊道,“前輩!快放我們出去啊,前輩!”早知這樣,還真不如昨夜就想辦法出去。
喊得有些累了,二人蹲坐在門邊,不住的嘆氣。片刻後,韓嘯月從懷中取出第六塊木板,從暗格中取出題目道:“也許,第六重考驗會有提示吧!”龍嫣點點頭,湊上去一起看。只見暗格中題目寫道:“佛性不思議,佛寶亦不思議。”
韓嘯月反覆叨唸着,撓撓頭看着龍嫣道:“佛性我懂,佛寶我也明白。這二者放在一起,我卻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龍嫣點頭道:“越到後面的題目也越的故作神秘了,當真是需要煞費一番頭腦。”
韓嘯月站起身道:“嫣兒,把之前密室之中得到的那個錦盒取出來,看看有什麼可以用到。”說着,龍嫣從懷中取出錦盒,將盒蓋打開,交到了韓嘯月的手中。金蟬翼靜靜的躺在裡面,龍嫣看了看道:“這盒中之物之前並未用到,難道會在這次用到?嘯月哥哥,莫非這錦盒中的金蟬翼會是什麼機關?”
韓嘯月點點頭自語道:“金蟬翼……蟬翼……禪意!”說着,突然升高了語調:“嫣兒,是禪意!”說着,將蟬翼緩緩取出,放在油燈下照射。見這蟬翼紋路清晰、間隙分明,拿在手中輕如羽翼,不禁讚歎道:“想來這是何方的能工巧匠,竟打造出如此精細之奇物。”說話間,將蟬翼遞到龍嫣手中。龍嫣在油燈下照射,卻見金色光澤慢慢褪去,竟出現了銀白色,不禁大叫道:“不好,這金色竟然褪色了!”韓嘯月湊上前去一看,果然褪色不少。不僅如此,蟬翼輪廓逐漸縮小,紋路也漸漸糊成了一片。原先分明之處逐漸變得模糊,最後竟慢慢消退成了一片普通金箔紙。韓嘯月慌忙將錦盒蓋上道:“這金蟬翼太過脆弱,僅半個時辰就完全消失了細節。”龍嫣看看頭頂的油燈道:“莫非,與這油燈有關?”
“你的意思是,油燈的光亮使得蟬翼消退?”
龍嫣點點頭,繼續說道:“我小的時候聽父親提及,枯禪寺有一位虔誠的匠人,琢刻手藝十分高深。他的技巧就在於,用秘製配方製成的藥水浸泡金箔紙,便可以琢刻出精細無暇之物。青雲寨中以前有一對金箔紙雕花的摺扇,父親一直保存在暗室中,只有貴客和家人才有機會一睹其芳華。那時我少不更事,將其中的一支偷偷抱入房中在油燈下賞玩,僅僅半個時辰,那一支金箔扇便成了一張金箔紙。父親爲此事大爲惱火,我也因此被關了七天禁閉,此事我記憶猶新。”說着,龍嫣將他拉到了最背光的牆角處道,“嘯月哥哥,若要用這金箔蟬翼,必須要在黑暗背光處,否則便會像剛纔那樣。”
韓嘯月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可是,我要用這金箔蟬翼做什麼啊?雖然知道這個東西固然有用,但是用在何處,我卻不知道了。”龍嫣將題目取出道:“‘佛性不思議,佛寶亦不思議’,嘯月哥哥道出了這蟬翼是‘禪意’……”
“若要講禪,便離不開經……嫣兒,我好像明白了。”韓嘯月一拍手道,“此關是要我在經籍上理解禪之意。”說着想起昨日那本不明所以的經書,緊走兩步,將那本經書從地上撿起。“試一下這個吧!”龍嫣說着,又取出一隻蟬翼交到了韓嘯月的手中。韓嘯月拿在手裡,放在經書上比對。果然,在經書第一頁,從蟬翼漏出的間隔之中,竟是一句話:“我輩弟子**成就、精進無間、一心正念、心不馳散,必以四種定力攝心,神力充沛。是四神足者,俱在於此。”
韓嘯月在牆角之中,有意躲閃着油燈的光亮,用力看着蟬翼之中的文字。除去前面對於他佛性,諸如“四神足”、“四正斷”、“八聖道”等的要求,餘下的皆以心法爲主。心法中以佛性文字爲導,引他漸自打開了血海、陽池兩處穴道。片刻之間,只覺掌中和雙膝部一陣暗流涌動,竟有些控制不住的力量促使它們奔涌出來。龍嫣站在一旁,見他讀起經書十分入神,便趕忙替他擦汗扇風。
她並不知道,與其說韓嘯月看經書看得入神,不如說他已被經書中的內容帶入到另一個世界,自己再一次置身於幻象之中。幻象中的自己依然站在屋子的正中央,忽見從遠處走來一人。用力看去,原是之前在木人身上看到過的天誓的幻象。他忽而向自己微笑着走來,忽而又與羅摩大戰起來,那畫面飄忽不定,詭異異常。韓嘯月見他二人打得難解難分,所有的招式都像是慢了半拍,以便他一一記在了心裡。而天誓彷彿並不急於擊敗羅摩,彷彿是爲韓嘯月在戰法上做指導。戰至酣處,天誓的血海、陽池兩處穴道竟閃現七彩異色,閃得韓嘯月一陣眩暈。待他再看清楚時,羅摩已朝他過來,口中說着梵文,舉斧便要砍下。慌亂之中,韓嘯月被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還是那本書籍,還是身邊的龍嫣。丟掉幻象的韓嘯月如夢初醒,恍惚之間手一鬆,經籍順勢滑落。原本手中的金蟬翼也已變成金箔紙飄落在地。龍嫣一臉驚慌的看着他,兩隻手不斷輕輕拍打着他的臉道:“嘯月哥哥,你怎麼樣啦?你醒了嗎?”韓嘯月被拍打了一陣,才緩過來神,握住龍嫣的手注視着她道:“嫣兒,我又看到了那個在密室中與木人對戰的幻象。”
“你是說那個天……”龍嫣一時之間想不起名字。韓嘯月補充道:“天誓,就是那個教會我‘天誓神器’的幻象。同時出現的,還有那個赤西域面孔的人。兩人對戰一番,似乎想要再教會我什麼。”
“那你現在是何感受?”龍嫣問道。韓嘯月輕舉起雙手,擡起一條腿道:“我現在感覺雙手和雙腿都充滿了力量,也許不知不覺中已被打通了穴位。”龍嫣懂一些穴位之法,在他的手和腿的部位摸了摸,只覺得手背和雙膝火熱異常,便已知道了大概:“嘯月哥哥,看情況,這經書幫你打通了血海和陽池兩處穴位。只是不知道穴位打通的程度如何,你不妨試一試看。”
“試試看?怎麼個試法?”
龍嫣再次將他拉到中央的位置說道:“你現在掌握了‘天誓神器’,又有老僧爲你傳送的功力,又有經書爲你打通了穴道。此刻,將你功力匯入進你的手掌和雙膝,打出‘天誓神器’的招法。”說着,向後退兩步,躲在了角落道,“嘯月哥哥,儘管試試看吧!”
韓嘯月點點頭,心中回想起方纔天誓幻象與羅摩幻象的戰法,手中便開始用力。大喝一聲,將全套“天誓神器”毫無遺漏的打了出來,在房間中央上下翻飛,拳腳並用。越打越用力,越用力腦中天誓幻象便越清晰;幻象越清晰,功力便越不受控制。只見拳腳周圍空氣快流動,竟使自己身邊形成了衆多風旋,整間房都跟着一起輕微顫動。最後一招打出,房間中貼牆而立的書架上,所有經籍一齊被吸了出來,在空中停留片刻,只聽一聲巨響,全部經籍竟一齊被撕得稀碎。書片象雪花一般散落在地,驚得龍嫣張大了嘴。
“嘯月哥哥……”龍嫣有些失聲道,“你還好吧?”韓嘯月看了看滿地紙屑,看了看龍嫣,緊跑兩步到她身邊道:“嫣兒,你還好吧?”龍嫣點點頭,朝他的懷裡撲了上去:“嚇死我了!我以爲你了瘋,要把這藏經樓給拆了呢!”韓嘯月抱着她,嘴角露出微笑,高興道:“嫣兒,我完全可以用這功夫將門打開了!”龍嫣拉住他道:“這樣將門打開,這門不就壞掉了嗎?”韓嘯月哼笑道:“老僧有意將我們困在這裡,便顧不得這些了。”說罷,走到門前開始運功。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鎖鏈碰撞之聲,接着門被打開了。老僧從門外走進來,看了看滿地紙屑,表情凝重說道:“怪不得一聲巨響,我當是天塌了!二位施主,過關是過關,爲何要損毀本寺器物?”韓嘯月二人趕忙深施一禮:“前輩,我們倒要問問你,明明過了此關卻爲何不開門?”
老僧笑笑道:“過未過關,貧僧說了算!這些古經乃是本寺珍貴藏物,被你二位毀於一旦,不知有何話講?”說到這裡,韓嘯月自覺佔理,擡手指了指地上的碎片道:“什麼珍貴藏物?無非是些空白無字的書本罷了!”
“荒唐!”老僧掏出毛撣在手中用力一甩“啪啪”作響道,“你們真是壞了大事!方丈只要我於你過關提供指引,卻沒說過要我縱容你胡作非爲!如今古經俱毀,貧僧看你怎樣跟方丈交待!”韓嘯月見老僧似乎氣得厲害,趕忙蹲下身抓了一把碎片道:“前輩,不許你如此冤枉於我!不信,你看……”說着,伸手要遞過去。就在此時,韓嘯月竟現,原本空白無字的經籍碎片上,竟赫然寫滿了文字。不僅手中的是這樣的,低頭看過去,滿地的經籍碎片上都寫滿了字。韓嘯月與龍嫣相視一看,都嗔目結舌愣在當場。
“怎麼,還要抵賴嗎?”老僧哼笑一聲道,“若覺得有什麼冤屈,便到方丈那裡去伸張吧!”說罷,舉起毛撣道,“貧僧這就廢了你這一身的功夫,省的再爲本寺惹出什麼亂子來!”說罷,便朝着韓嘯月的面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