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理虧的千信,繼續人畜無害的衝顧林笑着:“嘿嘿,大長老,是不是可以開始了?我本來以爲就是學個功法呢,沒想到你們搞得那麼隆重。我都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很簡單,你把向你挑戰的人都打敗,就算過關了。然後我就可以傳你功法了。一族秘典,不是等閒功法,傳授之前,修煉者都要經過多番考驗,讓其他人服氣才行。”
顧林白了千信一眼。混小子,晚來那麼久,害家族丟臉,今天的挑戰者就都由你自己對付吧。我們幾個老傢伙就不管了。反正你又不是打不過……
秘典傳承者面對挑戰時,家族長老會根據對方的實力情況,爲傳承者擋掉一部分。比如不懷好意的挑戰者、實力高出傳承者太多的人、又或者挑戰理由不是很正常的人……通常都由長老們幫忙擋駕,務必讓挑戰者勝績多多精神飽滿的接受傳功。
但顧林暗恨千信晚到,已經打定主意要陰他一把了。
“我擦!原來還得捱揍?”
千信還不知道已經中了顧林的詭計,聽說這個消息,才發現事態嚴重了。尤其是他在場外被一羣姑娘圍毆,那可是大失形象的事情。這可能會使得許多不開眼的人看輕他,然後對他車輪戰。
“唉,命苦!才被女劍魂輪了五天,一口氣沒歇,還要被挑戰的人輪一場!”
千信欲哭無淚。看來今天真的要打到靈力耗幹才行了。
千信悲催模樣讓顧林心情好了一些,他幸災樂禍的宣佈:“顧家第七代秘典傳承者千信,將接受顧家秘典的全部傳承,按家族規矩,將接受挑戰試煉。現在,家族內年齡不超過千信10歲,也就是34歲以內的任何人,都可以向千信提出挑戰。”
千信之前號稱20歲,顧林爲了陰他,張口就將他的年齡提到24歲。這意味着能夠挑戰他的高修爲者更多了。
然而顧家沒有一人上場。
“怎麼?沒人想挑戰千信?”顧林又誘惑道:“所謂挑戰,實爲切磋,有問題討教者可以上場,有心得傳授者也可以上場。年輕人,就要勇敢點嘛。有沒有人挑戰千信?”
顧家的人都緘口不語!
顧氏家族內部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大多在那天晚上的相親酒宴上見識過千信了。一下被撞昏的顧武,一拳被打下臺的顧勝、顧俊,這些都不用說了。最可怕的是,那小子可以在鄒婉瀅老妖婆的攻擊下保持不敗,還把她衣服都爆掉……而且將鄒婉瀅罵得狗血淋頭還能活蹦亂跳當上秘典傳承者,是能隨便挑戰的麼?
出來混,講的就是臉面。這種越輩分打人的怪胎,你還挑戰他?不是自己找抽挨削麼!傻缺纔去!
顧家年輕一代的男男女女都識趣的穩坐不動。
但前來觀禮的人不知道千信底細,看他的出場方式,就覺得他很矬的樣子。
這些不明真相的圍觀羣衆,看到在重要的秘典傳承大禮上居然都沒人上臺挑戰,很是看不慣。
“不是吧,這樣一個傳承者都沒人敢挑戰?”
“顧家年輕一輩中,就沒有能打的嗎?”
“哈哈,肯定是安排好了的,做戲!”
“爲了面子居然不準人挑戰,真是太過了……”
來賓的笑聲越來越大。就連對顧家抱着善意的人,都開始取笑了。
然而那些穩坐檯下的顧家子弟,卻看傻瓜一樣的瞪着取笑的人:“你們有種,就等下都上去呀!”
顧林見家族子弟那麼“識相”,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太沒有大局觀了!在這樣的大典禮上比試,就算是輸了,也是爲家族榮譽添磚加瓦,很光榮的嘛!
不過仔細想想,就連自己這幾個老傢伙都輕易不願和千信交手,小輩們明哲保身,也情有可原。這說明這些孩子已經懂得審時度勢了。
顧林看了一眼義憤洶洶的來賓席,心裡暗笑,看來面子還是得在外人身上找回來。他嘿嘿一笑:“那麼,現在千信接受來賓挑戰!呵呵,顧家子弟不成器,讓各位嘉賓見笑了。千信頑劣,還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誒?這語氣怎麼不對勁?有這麼拉仇恨的嗎?”
千信在旁邊看得越來越不對勁。這顧林老頭,怎麼從頭到尾都好像在慫恿人來揍我呢?
顧林話音剛落,來賓席就響起一連串的大喊聲!
“我來!”
“我來!”
“我來!”
……
眨眼間,就站起來了十多個人。
其中一男一女爭得最激烈。
劉家席位的文秀男子朗聲說道:“在下劉志晗,心慕顧婷,無奈被千信捷足先登搶得美人心。我不服氣,今天借這個機會向千信討教!嘿嘿,如果顧婷姑娘能再考慮一下合適的夫婿人選,那就再好不過了。”
“上場!上場!”
劉家席位的人一起大聲吆喝。
就在這時,一陣整齊的女聲響起,徹底壓過劉家的人。
“打登徒子!打登徒子!”
她們在整齊的喊着。這氣勢,很快把全場的人都被壓制得不說話了。
那個找千信麻煩的姑娘,這才止住衆姐妹,出來說道:“千信剛纔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趁機非禮我。爲了女兒家的清白,此仇必報!請讓我和千信比試一場,了結這樣仇怨!”
“還有這樣的?”
“爲了一場挑戰搭上清白,太拼了吧?”
全場的人都驚訝的望着那個姑娘。
只見她頭髮梳了無數根小辮子,密密麻麻的盤在頭上,顯得英氣逼人又有幾分俏皮。不過她的表情……兇得要咬人似的。完全是一個女煞星。如此打扮,如此氣度,那嬌好的容貌,反而沒人注意到了。
也只有這樣一個女漢子,纔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說自己被非禮,要公開找場子了。
大家不由得想起千信剛纔和這羣女子打成一團……而且還很沒風度的把所有嬌滴滴的姑娘都踹飛了。
瞬間就有無數道不善的目光射向場中的千信。
傾慕姑娘們的,仇視千信。
不明真相的,鄙視千信。
而趙嬋琳和顧婷,則恨不得當場閹了千信。消失了五天沒有音訊,在傳承大典上居然還忙着非禮姑娘,太過分了!
顧湄茫然的望着周圍的人,暗暗撅嘴冷笑:“哼,那個壞蛋非禮一下姑娘,有什麼好奇怪的?他連別人的劍魂都不放過呢?”
她把千信對雪姬乾的事情拿來評價千信,倒是真的歪打正着了。
主持大典的顧林見人家姑娘苦大仇深,只好笑道:“哈哈,年輕人就該如此快意恩仇!姑娘,上場吧。只是,姑娘芳名可否告之老夫?”
“我是步家的歩卿蘭!”
姑娘大大咧咧朝演武場走去,同時腳步不停的答道。
“歩卿蘭?步家四小姐?”
衆人得知這個名字,看向千信的目光,不再有鄙視,而是同情和幸災樂禍了。這個歩卿蘭刁鑽狠辣,身手好又打人不分輕重,一向是個刺頭。最難纏的是,人家還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非禮這個母老虎,你不是作死麼?
歩卿蘭在千信前面兩丈遠的地方站定,如同打量獵物一樣。
顧林乾咳了一聲,問道:“歩卿蘭姑娘,你準備和千信用何種方式比劍呢?”
歩卿蘭陰險的笑了笑,沉聲說道:“比劍術!”
剛剛在打鬥中,十多個姐妹已經證明了拳腳不是他的對手,當然得換一種方式。根據慣例,主練拳腳的,多半不會在劍術上花多少功夫,所以嘛……
千信聽說她要比劍術,頓時就感覺被踩到尾巴了。這個死女人,眼光咋就那麼毒呢?一來就挑我最不擅長的……要是比劍術的造型標準,連顧湄都能虐我……
顧林也在這時,才恍然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千信的劍術如何,於是激動的笑着:“姑娘,你是準備用戰劍比,還是用訓練劍呢?”
“戰劍!”
“訓練劍吧!”
歩卿蘭和千信先後說道。
歩卿蘭鄙視的說道:“我是挑戰者,當然我說了算!比戰劍!”
千信卻堅持不肯:“戰劍和訓練劍都是比劍術,既然是比試,就不必用戰劍,以免出現死傷壞了和氣!”
“哼!誰要跟你和氣了?我要宰了你那髒手!”
歩卿蘭寒顏怒道。
“嘿嘿,要說宰手,訓練劍也是可以的。莫非步姑娘修爲太低,做不到?”
千信嬉笑着擠兌她。
“混蛋!就用訓練劍宰你的手!”
歩卿蘭被激怒了,抓起一把木劍,就朝千信衝來。
千信一心要用訓練劍,就是爲了讓她沒法用劍魂。他已經探到歩卿蘭的劍魂至少有二級。大庭廣衆之下,他又不好意思用劍魂技能壓制對方劍魂,索性就不讓她用了。這樣一來,他作爲劍魂之身就大佔便宜。
奸計得逞,他嘿嘿笑着,抽了一把木劍,灌注了靈力,就站在原地等她衝來。
既然劍術不好,就不要來太多花哨的動作,直接站着接招就好了。
等摸清她的套路,給她一記狠的,打她下場就了賬。
千信打完主意,歩卿蘭的木劍已經夾着一道勁氣迎面襲來。說是宰手,她卻直接劈臉。
千信雖然不能用小魂體,但血魂之體也能用劍魂技能,因此悄悄的在指尖蓄積了一道綠色劍氣,將之蔓延到木劍上。
他挺劍一架,一招“氣貫長虹”,將歩卿蘭的劍勢全力招架住。
嘭!
遭遇千信暗藏的劍氣,歩卿蘭的木劍勁氣崩潰。
還有大半威力的劍氣,直接傾瀉到木劍身上。歩卿蘭失去勁氣保護的木劍,頓時碎成木渣。
“好強的勁氣!好強的戰意!”
“神情淡然,戰意旺盛,是個難纏的對手!”
大家都知道,木劍是沒法用劍魂的,沒有人認爲千信是用劍氣,還都以爲他是靠旺盛戰意凝聚的勁氣。
歩卿蘭倉促之間卻沒那麼多判斷。劍被擊碎,她翻身一滾,就脫離了千信的劍招範圍。
伸手又抽了一把木劍,歩卿蘭恨恨說道:“不要臉!既然是比劍術,你用那麼強的勁氣做什麼?要比力量,用戰劍好了!”
“比劍術,不準比力量!”
歩卿蘭的“啦啦隊”立刻整齊喊道。
千信此舉,的確過了。於是在所有人都開始指責他。
“我擦,規矩那麼多……”
千信只好卸掉部分勁氣,主動出擊,好挽回面子。
歩卿蘭見千信衝來,不驚反喜:“混蛋!就讓你看看本姑娘的厲害!”
她一改先前大招比拼的套路,單手揮舞木劍,如同百蛇狂舞,密不透風的朝千信涌去。
“暈!又是和趙嬋琳走快劍路線的!”
千信頭皮發麻。劍術生疏的他,最煩這種以快打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