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士織十四歲的時候,突然跟我說,要去來禪高中,你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嗎?”
“啊,這個,不捨?”
剛剛說完,宏人就想要給自己一個耳光。
又不是到其他城市讀書,有什麼好不捨的。
而劍燧看了宏人一眼,直看得他渾身發毛,然後才轉過頭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宏人嘴角抽搐。
他真的是想不通。 ★T Tκan★CO
明明是這麼小的杯子,而且劍燧還沒倒滿,他究竟是怎麼喝醉的?
“嗯?”
將酒杯放下,劍燧看着沒有動作的宏人輕嗯一聲。
宏人連忙拿起自己的杯子,將裡面半口都沒有的酒喝完,然後拿起酒瓶給兩個杯子倒上酒。
劍燧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小夥子會來事。
宏人更愁了。
他和劍燧這麼你一杯我一杯地已經好半天了,他自己連臉紅都沒有,也完全沒有上頭的感覺,可是劍燧已經到了和他說起士織的地步了。
當一個父親喝醉了跟你說起自己女兒的時候,除非你是他朋友,否則就只有三種可能。
他的女兒已經嫁人了,他想要把女兒嫁給你,如果這兩樣都不是,你就要考慮考慮怎麼樣才能夠在事後的滅口行動中保住性命了。
不要懷疑。
這是宏人用親身經歷證明過的真理。
“對!就是不捨!”
劍燧左手攬過宏人,在他肩膀上狠狠一拍。
拍得宏人齜牙咧嘴。
卻又不敢掙脫。
如果只是被拍兩下肩膀就能夠讓劍燧放過他的話,他心甘情願。
莉莉醬還在等着他回去呢。
“小子,我捨不得啊。”
“啊啊,”
宏人無奈應和着。
“最開始我是想要送她到龍膽寺去的,也到龍膽寺參觀了,士織無論是成績還是其他方面都完全夠格到龍膽寺的,”
聽到這裡,宏人也不由點頭。
雖然他對士織沒什麼心思,但是不代表士織不夠優秀。
要知道,在他主持的排行榜裡面,士織就算是在整個天宮市所有女高中生中也是能夠排進前五的存在。
這還是建立在士織並沒有其他前十成員活躍的基礎上。
就像上一次的天央祭。
龍膽寺的學生會長,也是現任“天宮市最完美女高中生排行榜”第一的誘宵美九,可是作爲偶像狠狠地出了一波風頭,在最後的演出中將其他所有的高中隊伍都按在地上摩擦了N多遍。
而那個時候,士織卻是在陪琴裡和劍燧逛天央祭。
甚至爲了避免尷尬都沒有到來禪高中的攤位去。
在這種情況上,士織都能夠排進前五,可見其優秀。
“可是她就是不去啊,”
說到這裡,劍燧臉上更是難過了。
“雖然她說是要和朋友一起,但是我哪裡不知道,她就是覺得龍膽寺的學費太高,生怕我承受不住,甚至還想要去打工補貼家用。小子你說,我應該怎麼做?”
這個我倒是知道。
宏人口隨心動,
“您應該把她從便利店帶回來……”
這就是劍燧做過的事情。
當時協助士織對劍燧的工作情況進行調查的就是他,殿町宏人。
那個時候宏人就已經和士織是朋友了,對於這些事自然是清楚的。
“沒錯,我直接把士織從便利店帶了回來,還強迫她答應不能再出去找兼職工作,你說,我做得對不對?”
“這個,呃,”
宏人有些遲疑。
他不得不小心,這個地方很可能會觸發死亡flag的。
“我覺得,應該還是要給她一些自由比較好……”
最後,宏人還是做出了決定。
他都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襲擊的準備,卻發現預想中的攻擊並沒有到來,相反地劍燧顯得很是悵然。
“是啊,應該給她自由,就算不說補貼家用,能夠鍛鍊一下也是好的。但是我就是覺得不舒服。”
又將杯中的清酒飲盡,劍燧一臉的糾結。
“雖然知道是兼職工作,也知道只是收銀員,但我就是接受不了,要說爲什麼的話我也說不清楚,就是心裡難受。”
“每一個父親都是這樣想的。”
宏人適時接過話頭。
“都希望保護女兒,不想看到女兒辛苦。”
“對對對,你小子總算是說了一句人話。”
感受着肩膀上傳來的大力,宏人強忍住吐槽慾望。
求生欲是個好東西,這玩意他還是不缺的。
“我啊,想要一直保護她們,卻又不知道能夠保護多久,萬一那一天,我‘咻’地一下就沒了,那她們怎麼辦?但說要鍛鍊她們吧,又有點捨不得。”
劍燧這句話倒是半點不假。
他是真的不知道能夠保護士織她們到什麼時候。
就算另外那個傢伙是神境七階,也難保不會有撲街的一天。
更別說現在連凡境九階都沒有的他了。
“理解,理解。每個父親都是既想要自己的女兒變得優秀,又想要做女兒永遠的保護者,永遠在矛盾和糾結之中徘徊。”
宏人的應和讓劍燧很是滿意。
是個好小子。
只可惜,讓他聽了自己這麼多的黑材料,不處理掉總歸是個麻煩。
宏人突然有點侷促不安。
彷彿從心底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一樣。
“殿町啊,你看或美島的景色怎麼樣?”
“很,很好啊。風景如畫四季如春……”
事實是今天宏人就跟着大部隊去了資料館,別的地方都沒有去過。
“那就好。有沒有永遠留在這裡的想法啊?”
“呃……”
宏人噎住。
就算沒有轉過頭,他也能夠想象得到正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的主人,此刻是一種什麼危險的狀態。
“我覺得還是不要這樣比較好。”
身體不自覺地扭動,想要擺脫肩膀上的手。
只可惜鐵鉗一般的手越收越緊,任憑宏人怎麼掙扎都沒有辦法擺脫。
……
“咳,咳咳,”
被嗆得雙眼泛紅的士織趴在岸邊一個勁地咳嗽。
讓她難受的不僅是整個氣管的不適,還有正勒緊了她腰哭個不停的十香。
她倒是想要問清楚十香又在搞什麼,但是現在她連話都說不出。
直接吸進那麼多的水進去,士織覺得自己還能活着已經不錯了。
突然,士織渾身一個激靈。
有一隻手搭在了她背上。
並不是那隻手很冰,而是因爲那隻手就是剛纔最過分的那一隻,作爲當事人士織還是能夠分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