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大陣啊，其實沒什麼用。”看着手裡的玉璽，時嗣繼嘆道。
說是籠罩整個皇城，可以讓控制者發揮出化道境強者力量的大陣，然而對於蘇逸泉來說有和沒有都一樣。
選擇祭天大典時候動手也只是因爲擔心將死的時世明藉助皇城大陣搞出意外。
其他的時候，就算有人動用了皇城大陣，對蘇逸泉來說也只是多了一個實力還算可以的敵人，很難影響到大局，除非控制者本身就是化道境。
“所以，安王叔，你考慮好了嗎？”
“我沒有那個能力。”時世安直接明說，“就算我願意引氣運金龍入體，也不是蘇逸泉的對手。”
最基本的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那剩下的就只有一個人了。”
時嗣繼和時世安對視一眼，都知道對方說的是誰。
“就算罡氣被廢掉，身軀和感悟都還在，足以駕馭那一份力量。”
“那就他了。”
毫無留戀地，時嗣繼拿着玉璽到了更下面一層，一路上遇到的幾個獄卒都沒有阻攔他，既沒有那個膽量，也沒有那個實力。
“恭親王，平親王，近來可好？”
聽到他的聲音，時世平猛然擡起頭，視線投向黑暗當中。
“你是嗣繼？你還活着？！大哥怎麼樣了？還有母后，其他人？現在的情況如何？還有北方四州……”
也許是太久沒有和人交流，時世平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說，在以爲時嗣繼也是被蘇逸泉抓來關在這裡的情況下連珠炮一樣發問。
時嗣繼皺着眉，和上面一層不同，這裡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他是成道境都是什麼都看不到。
“恭親王，平親王，閉眼。”
時世平下意識閉眼，隱隱感覺不遠處亮起光明，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算已經有所準備，也因爲身體反應流下兩行淚水。
不過也很快就調整過來。
時世寧也是同樣。
“你不是被抓來的。”
時嗣繼身上穿着的是錦衣，手裡還拿着玉璽，有腦子的就不會認爲他是被蘇逸泉抓來要關在這裡面的。
“蘇逸泉已經瘋了。”
“亂臣賊子，死不足惜！只是瘋了太便宜他了！”
瞥了一眼頗爲激動的時世平，時嗣繼搖搖頭：“只是對於一部分人而言瘋了。”
“什麼意思？”
時世寧終於開口，直覺告訴他，接下來時嗣繼要說的事情很重要。
“真正的蘇逸泉，在二十一年前就已經死了。”穩了穩，時嗣繼撿着重要的部分告訴了兩人，其中包括了蘇逸泉此生最大的秘密。
二十一年前，蘇家蘇逸泉破解天魔幻舞曲，得到“不夭即爲化道”的評價。然而事實上，沒有人知道，從那個時候起，蘇逸泉雖然外表沒有換，但是他的內在，已經完全換了一個芯子。
天魔幻舞曲勾動執念引發心魔，蘇逸泉不敵心魔被心魔佔據了身軀，然後心魔藉助他的身體和身份完成了組建靖神衛、北擊匈奴、被封鎮國大將軍等一系列成就，最終更是突破化道成爲大靖明面上的最強戰力之一。
世人皆說蘇逸泉三年不鳴，一鳴驚人，三年不飛，一飛沖天，都說他的命運軌跡是從天魔幻舞曲開始，這些都只能算是說對了一半。
“心魔由蘇逸泉的執念而生，就必定要完成他的執念。”
“他的執念是什麼？”時世平隱約猜到了什麼，很可能是和他突然的反叛有關。
“他的執念，是要突破血脈的差別，讓他的血脈成爲世間最尊貴的存在。”
要說這世間最尊貴的存在是什麼，九成的人會說是大靖帝王，於是心魔蘇逸泉就將自己的親子和真正的時嗣繼掉包，只等太子登基繼位，就能完成那一執念。
時嗣繼說完，時世平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一直以爲是大侄子，未來的時氏家主，結果現在告訴他說並不是，人家是蘇逸泉的種。
而他真正的大侄子前些年被蘇逸泉在軍營裡面打死了。
如果不是修爲被廢不影響他那顆成道境的大心臟，現在可能已經身體一抽倒在地上了。
還是時世寧更淡定一些：“如果只是這樣，他還不至於反叛。”
“因爲他自己也產生了執念。”
回想起當時蘇逸泉所說，心魔與原身一體兩面，原身有執念，心魔自然也有想要達成的願望。
心魔蘇逸泉的願望就是世間再沒有等級階級的差別，一切人都是平等的，依靠血脈也好，出身也好，由此而造成的一切不平等盡皆要消除，此後更是衍生出了衆生皆平等，他要消滅階級，創造一個平等和諧大同社會的想法。
“他這是在做夢！”
作爲將要被打倒的大貴族之一的時世平，對於心魔蘇逸泉的想法最好聽的評價就是“大逆不道”。
要說階級，大靖之內就有“皇族——世家——國民——蠻夷”四大階級，如果算上奴僕的話就是五個階級。
怎麼平等？
怎麼大同？
完全是在胡說八道嘛。
“他已經動手了。”
一句話嗆得時世平說不出話來。
的確，祭天大典的時候蘇逸泉毫不客氣砍死了一大批人，那些人基本上不是皇族就是世家，要消滅階級的話這些都算是要消滅的對象。
“他前不久去了草原，這一次沒人可以阻止他，他要在開始變革之前將所有可能阻礙他的力量全部請掃掉。”
可以理解心魔蘇逸泉的想法。
一旦他真的開始了前無古人的大變革，短時間內必定會引發混亂，大靖的整體實力將會有大幅度的下降，如果這時候草原上的匈奴過來找茬就會很麻煩，這就要求他提前請掃掉這個可能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