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喜道:“好啊!有兩個美女和我一起回去,求之不得呢!”
自那日三人聊完,下午便開始動身,前往保定城。
小蜻蜓似乎很有錢,她買了兩匹馬,三個人一起騎一匹馬開始往保定城去。路程並不算太遠,三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看看美景,逛逛城鎮,打些野味吃,偶爾路見不平,拔劍相助,日子過得還不錯。
在漸漸相處中,於碧荷知道小蜻蜓其實是個善良、對朋友熱情的姑娘,今年十九歲,比她還小一歲,她對小蜻蜓的敵意也慢慢減少了,說話不再句句針對她了。至少在莫問天看來,是這樣的。
不出十天,在一個黃昏,三人就來到了保定城。然而,保定城的城門卻僅僅關閉着。
於碧荷道:“奇怪了,現在也就是酉時,怎麼這麼早就關城門了?”
莫問天道:“難道是城裡出什麼事了?”
小蜻蜓道:“我輕功好,我進去看看,問天,你在這裡保護碧荷。”
自從三人成了朋友,小蜻蜓便直接叫他們兩個名字,好像忘了自己還比於碧荷小上一歲一樣,但莫問天就是喜歡她這樣直率。
“嗯,你自己也要小心。”莫問天站近了些於碧荷旁邊,也不知前面有什麼危險在等着他們。
小蜻蜓腳尖一點,整個人就躍上了保定城牆上,莫問天在下面聽得她輕喝了一聲“站住!”便看不見她的身影了。
又等了一會,保定城的城門從裡面打開了,小蜻蜓大搖大擺地從裡面走了出來,道:“問天,碧荷,快進來吧!”
莫問天和於碧荷對望了一眼,都是一頭霧水,但還是聽小蜻蜓的話走了進城。他們剛進城,就有兩個士卒趕緊上去把城門又給關上了。
莫問天問道:“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要關城門?”
小蜻蜓道:“他們說最近保定城外的村子都遇上了連年饑荒,一大堆災民難民要涌入城裡搶糧食,所以他們把城門關起來了。”
“饑荒?那官府不管管嗎?還不給災民進城?那他們吃什麼?”於碧荷道。
一個士卒道:“他們吃什麼我們可管不着,反正知府大人叫我們關城門我們就關了。”
莫問天急忙問道:“是附近的村子都遇上饑荒,那天問村呢?”
士卒道:“天問村?那裡都饑荒了兩三年了!也不知道現在村子裡還有沒有活人了。”
“什麼?那你們爲什麼不開倉救災?!”莫問天抓住了士卒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兩個士卒剛纔在小蜻蜓手上吃了虧纔去開城門的,現在看莫問天這麼兇,嚇得面無血色,低聲求饒道:“這位大爺,開倉救災是知府才能決定的事,我們只是看守城門的,你就是打死我也沒用,有什麼去找大人說呀!”
於碧荷道:“問天大哥,他說的對,放了他吧。”
莫問天這才放了那士卒,對於碧荷和小蜻蜓說:“我要回去村子看看什麼情況。”
天問村在保定城的另一邊。當下,三人到保定城的包子鋪買了幾十個肉包子,分別用三匹馬駝着,然後向天問村的方向走去。
天色有一點點昏暗下來。三人走在路上,心情都有些沉重,剛纔經過保定城的酒樓時,還聽見裡面傳來陣陣觥籌交錯,有說有笑,完全就像是一座熱鬧繁華的城市。
小蜻蜓看見莫問天冷着一張臉,沒好氣地說道:“問天,你別這樣,那狗官知府不肯開倉救災,大不了今晚我和你去把糧倉劫了,再把災民放進來,任由他們來拿糧食唄!”
於碧荷點頭道:“我也贊成小蜻蜓說的,按理說出現災情,知府應該向朝廷稟告,朝廷會撥款下來救災的,恐怕救災款都是知府私吞了。”
莫問天怒道:“好,若是村裡的人餓死了,我就要那狗官陪葬了!”
天問村很快就到了,暮色中村子一片破敗的景象,在村子裡,有十幾個人坐在地上,衣服破爛,臉色飢黃,毫無生氣。
“來了,大家吃點東西吧!”一個穿着灰舊布衣的村婦從屋裡走了出來,手上端着一個碟子,碟子裡是一塊煮熟了的番薯,但那番薯很小,根本就不夠十幾個人吃。
“牛二嬸!”莫問天叫了一聲,激動地走上前了。
牛二嬸看着莫問天,失聲叫道:“是小天兒?五年不見,你長這麼大了啊!大家快來看,天哥兒回來了!”
村子裡的人陸陸續續出來了,小蜻蜓和於碧荷一看,這些都哪裡還像個人的模樣,餓得臉黃肌瘦,無精打采,但他們看見莫問天還是很高興的。
莫問天眼裡閃着淚花,道:“你們都坐着,我給你們帶了肉包子,坐着,我拿給你們吃!”
於碧荷把肉包子拿出來,走到村民面前,一個個分給他們。因爲太久沒吃飯了,村民一拿到肉包子就大口大口地啃,兩口就把一個包子吃完了。
一個老人家老淚縱橫,道:“小天兒,還好你這些
年跟着柳大俠離開了,我們這裡鬧了三年饑荒,種地的那點糧食還不夠交稅糧,都餓死了好多人了。我……我好久都沒嘗過肉的味道了……”
莫問天道:“鬧饑荒還要你們交稅糧?是保定城那個狗官嗎?”
牛二嬸哽咽道:“可不是嘛!我們不交就派官兵進屋搶,我們這些年和別的幾條村的村民也到城裡去鬧過,實在餓得不行了就進去搶糧食吃,但是官府把我們的人打死了十幾個,現在還把城門關緊了,我們實在沒辦法,每天只能挖點番薯、樹皮什麼的過日子了,只是可憐了村裡的老人和孩子啊……”
聽着這番話,於碧荷也忍不住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小蜻蜓更是怒道:“問天,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們現在就去,把那狗官殺了,開了他的糧倉和城門,把糧食都還給老百姓!”
莫問天也是生氣極了:“好,我們現在就去!”
牛二嬸驚道:“你們要去殺人?千萬別去,官府的人很厲害的,更何況,殺人要償命的,你們別去冒這個險……”
小蜻蜓道:“大嬸,你放心吧,問天他很厲害的,一個打一百個都沒問題,還有我,我會保護他的!”
牛二嬸驚訝地看着莫問天帶回來的兩個女子,道:“天哥兒,這兩個是你媳婦嗎?”
莫問天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今晚一定要去開了保定城的糧倉!碧荷,你在這裡照顧大家,我和小蜻蜓一起去。”
於碧荷道:“等等,你們兩個這樣過去,就算殺了知府,開了糧倉也沒用,你們帶不走那麼多糧食,你們殺不完全部官兵的。我看倒不如這樣,我們現在找村民去通知附近的災民,一起去保定城外,你們進去城裡開了城門,讓災民進城裡去等着,等你們一打開糧倉,災民就能進去拿糧食。還有,災民進去製造點混亂,對你們去劫糧倉也是有幫助的。”
莫問天道:“還是碧荷妹子心細,那就這樣約定了。那誰去通知附近的災民呢?”
“我去吧!”村民中站起來一個瘦小的男孩子,“我跑得快!”
於碧荷點點頭,道:“好,你們要注意安全,年輕的都出發吧。老人家渴了吧?我給你們倒水去,馬背上還有包子,你們先喝點水我再拿給你們吃吧。”
有於碧荷照顧大家,莫問天也放心了。和小蜻蜓一起,施展出輕功,兩人瞬間就消失在問天村外面了。
片刻間兩人就來到了保定城城牆上,儘管兩人都恨不得馬上把知府給殺瞭解氣,但保定城是個僅次於京城和金陵城的大城池,官府儲糧之地一定守衛重重,還需謹慎行事。小蜻蜓對莫問天道:“現在開始,你聽我的,不要擅自行動,放心,做這種事情,我有經驗多了!”
莫問天知道她所言不假,道:“嗯。”突然想起個事,道:“小蜻蜓,你忘了蒙面紗了。”
小蜻蜓白了他一眼,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你都露臉了,我能丟下你一個人蒙面嗎?”
莫問天笑了笑,其實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在如此生氣的時候還能和小蜻蜓開玩笑,他問道:“你是不是還是覺得我特別傻?”
“對,傻透了,你就是我見過最傻的傻子。在這裡等着我!”小蜻蜓說完,一個箭步跑了出去。
莫問天看見在黑夜中小蜻蜓奔到一個落單的守城士卒面前,用手扼住他的咽喉,把他拖到了莫問天站在地方。
小蜻蜓道:“我問你,保定城的糧倉在哪裡?”
士卒艱難地說:“我,我不知道……”
小蜻蜓也不說話,只是手上用力,士卒的雙眼都快突出來了,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像是在說“我說,我說。”小蜻蜓鬆開了一點,那士卒生怕她繼續用力,連忙道:“糧倉在東南方,就在知府的府邸旁邊……咳咳……”
“啪”一聲,小蜻蜓一掌劈在士卒的脖子上,士卒立刻昏倒在地。
依照計劃,兩人需要打開保定城的城門,但是現在災民還沒過來,兩人決定先去糧倉看看情況。
“東南方,我們走。”小蜻蜓率先飛了出去。
莫問天努力跟上小蜻蜓的腳步,他知道這個女子現在是在配合他的輕功,不然她早就飛遠了。“我真不知道是誇你還是怕你,你做這個真的很有經驗。”
小蜻蜓笑道:“那是,我搜颳了那麼多年寶物,這身本領可不是吹的。”
莫問天笑道:“好一個女飛賊!”
小蜻蜓道:“噓,我們已經到了。”莫問天和她站在一個屋頂上,看見知府的府邸和它旁邊的那個大房子門前人影綽綽,想必那裡就是糧倉了。
莫問天道:“這守衛還蠻森嚴的,小蜻蜓,你的暗器,有把握把他們都制服了嗎?”
小蜻蜓道:“門外巡邏的那些絕對沒問題,只是不知道里面有沒有藏着高手。不過你放心,我的暗器是百發百中的,除非武功和你一樣高強。”
莫問天道:“既然
如此,等會你用暗器放倒門外的人,我進去看看有沒有高手在裡面,以我的劍法,應該沒問題的。”
小蜻蜓道:“我知道你劍法高強,但是最怕就是被人圍攻,那時真的需要有三頭六臂才能逃脫啊!到時你先進去,我在後面支援你,先說明啊,我打架不行的,只能用暗器來幫你。”
莫問天笑道:“你的暗器有多厲害我早就見識過了,你輕功那麼好,我一點都不擔心你,等會要是我被圍攻救不了我,你就自己跑吧!”
“我會是那種丟下朋友的人嗎?”小蜻蜓一臉的鄙視。
莫問天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和小蜻蜓並肩作戰的感覺,還不錯呀!“好了,他們應該到了,我們先去打開城門吧!”
“好,我去南門你去北門,打開之後我們回來這裡會合!”小蜻蜓飛向了南門,莫問天看着她飄去的背影,嘴角輕輕揚起一個笑容,那鵝黃色的長衫在他眼裡就像夜晚的仙女下凡一樣動人。
莫問天看着小蜻蜓的身影消失,他也飛向了保定城的北門。來到城樓上,他已經看見城外聚集了一大羣的難民。莫問天摸上了城樓,閃身出現在守城士卒的身後,伸出手指快速地點了他們的穴道,那些士卒還在一臉驚愕中一動不動,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看見一個少年明目張膽地走到城門下,抽出他的長劍,一劍就把城門上的鎖給劈開了。
莫問天叫道:“鄉親們,城門已經打開了,你們快進來吧!”
城外的難民一起涌向了城門,在難民的推動下,城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了。莫問天跳上屋頂,按照約定回去找小蜻蜓。在路上,莫問天聽見南門那邊也傳來了陣陣騷動,街上有百姓奔走相告:“不好了不好了!難民進城了!”所有人都跑回自己家裡躲起來了。
保定城的士兵很多就得知了這件事,他們之間也在喊:“難民進城了,趕緊回去守住糧倉,還有保護好知府大人!”一羣人抽出刀劍,守住了糧倉的門口。
“問天,這邊!”小蜻蜓叫了一聲莫問天,莫問天立刻來到小蜻蜓身邊。
莫問天道:“你速度真快。”小蜻蜓道:“難民已經進城了,爲了不造成其他百姓過多的損失,我們必須快點攻下糧倉。這樣,你先待在這裡,我出去搞定外面這些士兵,你趁機潛入糧倉,把裡面給清場了!”
莫問天道:“好主意!你要小心。”
小蜻蜓道:“明白,你先潛入裡面,我解決了外面的人會進去找你,到時我們再去殺了那知府!”小蜻蜓絕對是個急性子,話音剛落,人已經飛出去了。
“這裡便是保定城的糧倉?”小蜻蜓朗聲道,卻是對着糧倉外的士兵說的。
莫問天看過去,她正站在最顯眼的屋頂處,衣袂飄飄,居高臨下,宛若兵臨城下的威武女將軍。
小蜻蜓實在過於顯眼了,糧倉外面的士兵也發現了她,叫道:“什麼人!”
小蜻蜓笑道:“告訴你們知府大人,姑奶奶我今天看上了他的糧倉,如果他不馬上打開糧倉,騰龍鎮的陳公子就是他的下場!”
“是那個女飛賊!大家小心,弓箭手,準備!”士兵的領頭叫道。保定城不愧是大城鎮,連弓箭手都養了。一羣拿着弓箭的士兵從糧倉裡走出來,紛紛搭起弓箭準備向小蜻蜓射去。
只見小蜻蜓邪魅一笑,雙足在屋頂瓦礫上一點,整個人在士兵上方飄過,雙手靈動,陣陣暴雨梨花針往士兵身上招呼。同時,數十支弓箭一起射向了空中的小蜻蜓,似乎要阻擋任何她要去的方向。
“愚不可及,就憑你們也想阻擋姑奶奶我!”小蜻蜓輕盈的身軀在弓箭羣中穿梭不停,那些看起來要封鎖住她全部去路的弓箭全部都落空了。
莫問天忍不住讚道:“好俊的輕功啊!”感覺到小蜻蜓有意無意地瞥過來他這邊,隱在黑暗中的莫問天終於也施展出身法,趁亂向糧倉裡面飛去了。
莫問天進入糧倉的府邸中,聽到外面一片慘叫聲此起彼伏,想必是小蜻蜓的暗器全數都招呼在那些士兵身上了。剛剛又再次見識了小蜻蜓的輕功的莫問天不再擔心小蜻蜓,獨自闖入府邸,尋找糧倉到底在這座大宅子的哪裡。
奇怪的是,這座藏着糧倉的府邸裡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難道說人都在外面了?既然如此,那保定城還真是一座空有外殼的大城池。想起在騰龍鎮時,就十幾個人,明明可以一針致命,小蜻蜓硬是每人刺了三針,就門外那百來個士兵,恐怕還不夠小蜻蜓用暗器用過癮吧!
這樣想着,莫問天已經走過了一條長廊,正不知長廊後面的院子是什麼,在長廊的盡頭,突然出現了兩條黑影,一左一右,分別挽着劍花向莫問天刺來。
同時,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喝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夜闖保定城!”
話音未落,劍已刺到身前,莫問天整個人打了個寒顫,只見刺過來的那把劍通體發出赤紅的顏色,幾時是在夜色中也毫不掩飾自身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