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這兒!”一直在一旁聽着的漁翁說話了,他就是柳雲虹,不錯,他已經十五年沒有再出現了,十五年,十五年的時間,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狂詩絕飲無雙劍”了,不是那個翩翩公子了,他現在就像是一個老人,但是是一個氣宇不凡的,精神矍鑠的老人!
江閒花看到柳雲虹,什麼也沒說,只是大笑,石易風當年沒殺了他,而今自己又敗在了他的手上!
巫馬月容道:“江姑娘,假如你回頭,我們會當這件事沒發生。”
江閒花笑得更大聲:“沒發生?沒發生?”說完她從腰間突然拿出一粒藥,吞了下去。
江閒花死了。
死的突然,突然的沒有人料到。
意料之外的事簡直太多了。
人生就是這樣。
巫馬月容突然哭了,她當年和石易風也說過一樣的話,可是石易風最後也死了。
都是因爲仇恨,石全義爲石鍾義報仇,石易風爲石全義報仇,江閒花爲石易風報仇。
仇!仇!仇!
殺!殺!殺!
永不休。
柳雲虹將衆人帶到了一片竹林,竹林十分幽靜,走到竹林深處,就看見了一個竹樓,竹樓的前面,擺着兩張桌子,桌子上擺着幾道菜,還有酒——正燙着的酒。
柳雲虹道:“大家坐。”
衆人坐。
柳雲虹到竹樓裡面取了焦尾琴來,道:“我爲大家彈一曲?”
南門千道:“雲虹,不忙,先說說你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柳雲虹看了看莫問天,道:“我這些年一直和問天在一起,要不教他練劍,要不自己喝酒、彈琴。”
南門千道:“原來你沒死,你還會左手劍,你不知道,聽說你死的時候,我們很難過。”
“韓紫風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重新活下去,我的右臂一斷。煩惱倒也斷了。”柳雲虹道:“這些年我想了很多,終於想通了。”
南門千道:“你想通了什麼?”
柳雲虹道:“很多。”
巫馬月容問:“柳叔叔,爹爹都搬來和我們一起了,你也和我們一起住吧!”
柳雲虹道:“不了,我請大家吃這頓飯後,我又要走了。”
莫問天道:“義父,你去哪兒?”
柳雲虹道:“哪兒都可以,我喜歡這樣的生活。”
“可是……”巫馬月容剛想開口。
“沒有可是。”柳雲虹打斷了她,道:“你擔心什麼?我每年還有一千兩呢!雖然錢老二死了,但他兒子每年還是給我錢花,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
巫馬月容不語。
柳雲虹道:“我知道你有了好的歸宿,就已經放心了。”
柳雲虹站起了身,道:“問天,紫電劍給我。”
莫問天把劍遞給了他,柳雲虹拿起劍,用劍挑着琴絃,發出了動人的旋律,柳雲虹就和着這旋律吟道:
焦尾絕情劍。
隨後柳雲虹將劍舞起,用左手舞了一式“留情式”,然後忽然收劍,向回,挑斷了焦尾琴的琴絃,自吟道:
劍斷五十弦。
莫問天立刻叫住了他,道:“義父,你……”
柳雲虹問他道:“問天,焦尾琴是好琴嗎?”
莫問天答道:“是。”
柳雲虹接着問:“是好琴,但我把琴絃斷了讓你彈,你能彈嗎?”
莫問天道:“不能。”
柳雲虹大笑,然後用劍將煮好的酒挑了起來,吟道:
弦弦煮黃酒。
柳雲虹喝下,將劍扔給莫問天,莫問天接住,柳雲虹又吟道:
一飲盡華年。
飲罷,柳雲虹將酒壺扔掉,道:“我這些年知道的,就是這些。”
柳雲虹笑了起來,南門千也笑了起來,衆人依舊摸不到頭腦,只能呆呆的看着他們,這時柳雲虹突然一躍,消失了蹤影。
巫馬月容喊道:“柳叔叔……”
南門千止住了她,道:“讓他去,他已經找到了只屬於他自己的生活。”
巫馬月容點了點頭。
白疏影道:“又是一句‘飲盡華年’,我記得以前他也做過一樣的詞,那句是‘苦酒杯杯,一醉難休,飲盡華年’。”
莫問天也酌了杯酒,“義父……”
焦尾絕情劍,劍斷五十弦。弦弦煮黃酒,一飲盡華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