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氣氛突然變尷尬了起來,Ivy剛纔還口若懸河的,這會也便沒了多少聲響。饒是江雪一臉的雲淡風輕,彷彿只是講了一個失敗的冷笑話一樣,Ivy卻還是熬不住這份尷尬,找了個理由回到了彩排現場。
江雪始終是平和地笑着的,何苦說破呢,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沒有良好的出身,因而也沒有受過那樣優良的教育,有過那樣開闊的眼界,即使一時擠進Ivy們的圈子,也只能落寞地微笑着茫然着聽,不知所措地迴應,直到消磨掉他們的最後一絲興趣和耐心,然後要麼永遠沉寂無人理睬要麼掉出去。經歷過太多次親近她的人又最終離開,就像卡住的老放映機,演相同的事,無休又無止——因爲朋友也不是從天而降的,須有共同的經歷和話題;因爲誰人不喜歡善良爽朗的女人,那有着故事有着心機的女人,就像三分熟的菲力牛排,讓人望人卻步。
有太多無法解開的因爲,所以何必這樣不善待自己的驕傲——那是唯一可以由她做主而並非由她的過往和出身做主的東西。
三點半的時候,門被敲得山響,江雪順勢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直的全身關節去開了門。Ivy撞了進來,眼神有些閃爍,“禮服弄得怎麼樣?第二輪彩(色色小說?排馬上開始了。”
江雪只是累極了,打了個ok的手勢,Ivy卻緊張道:“對不起,上午那些話題你別多心——”
天,世上還有比這樣一份小心翼翼更讓人絕望的麼?她何嘗多心,再簡單的一個行爲也會被認爲多心,然而在世人的目光中是什麼樣的人又容易多心?
所以,這是再明白不過的邏輯,她在世人的眼中,大約就是一個自卑而性格陰暗的人,需要時時的小心翼翼。
江雪勉強指着禮服笑道:“你過來看看吧,紋繡的圖案我已經照樣描了上去,只是黑鑽少了一半,如果覺得效果不夠釘上去是無論如何來不及的,如果有強力膠的話,可以粘上去。”
Ivy湊了過去端詳了一陣,這麼近看是絕對瞞不過的,分明就是街頭文化衫的粗劣,然而如果站遠了看,倒是一件無懈可擊的時裝,只是時間緊急也只能這樣了。
彩排大廳。
一片忙亂,顧柏然和現場導演、攝影正在全神貫注地回放第一次彩排的錄像,只在江雪抱着禮服進來的時候悄悄朝她望去,兩人皆是疲憊地一笑,隨即連禮服的修補都無暇顧及。
塔伊薩一見江雪進來立刻撇下正在交談的劉欣,踩着20釐米的高跟鞋走了過來,熱情道:“Jiang,聽說你修好了禮服?你太棒了!”她應該是我的老師,冷漠與親密之間轉換得不露痕跡,江雪虛心地想。
正待讓她試試再說,猛地舌頭打了結——因爲她發現塔伊薩全身只穿着丁.字褲,連傲人的上身也全赤着!
潁川之言:看到有的親說一直在補衣服很心急,我很明白,其實自己寫的時候也很心急,擔心大家着急。但是這個文,不想以設計師和時尚界只做一個言情的依託,而是更多地想表現這個圈子的生活,就像《時尚女魔頭》一樣,希望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