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一個漆着朱漆的大門外,江雪下來車上下打量着這間外表不甚起眼的灰『色』院落,唯有大門上斜斜地掛着一面酒旗——就像武俠電視劇中的酒肆一般——提醒着這並不是散佈在京城中的普通民居。
但是,也僅此而已,如果一個路過的行人不刻意扭頭去看,是很難發現這是一個店家的,江雪素來不是一個矯『揉』之人,並不怕被人取笑無知,當下一臉好奇地問道:“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可是還真沒看到有店專開在衚衕裡頭的,就不怕招攬不來客人嗎?”
顧柏然只是笑笑,上前去拉着她的手推門進去。門是虛掩的,彷彿就等着知趣的人推開一般,明與暗的光影轉換當中流『露』出來的歲月悠長讓江雪想到了自己——安知自己不是像這扇門一樣麼?清冷了這麼許多年,大約連自己都以爲她是那樣工於心計,一心向上爬,一心想要報復那一家人,可是,只要有一個人,眼前這個拉着她的男人,誤打誤撞地敲了敲她的心門,她便遏制不住地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拋卻身後的流年。
裡面的人大約聽到了聲響,立時有人迎了上來,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神情不卑不亢,說話不緊不慢道:“顧少來了,裡面請,還是上西廂房?”
江雪是頭一次來,然而此人卻目不斜視,她心中忖度想來顧師兄是這裡的常客了?可是這種地方,門臉都不大,憑着什麼吸引達官貴人?
然而再往前走,她方知自己見識的淺薄,果真別有洞天,只見裡面是一個四合院,一『色』的青磚鋪地,整個院落坐北朝南確保了冬天的溫暖和夏日的涼爽,另有兩棵極繁盛濃翠的酸棗樹給這陰霾的天氣平添一份生機,彷彿一進來心情便自然而然的好了許多。
江雪不禁在心中嘆道,這便是真正貴族與高幹的生活吧,於細微處精緻優雅,那張揚的金碧輝煌只屬於一夜暴富的炫耀。
顧柏然顯然是熟客,只是笑着點點頭沒有多說話,跟着管家一徑行至一間正房,門前擺着兩盆白海棠,當真是絲垂翠縷,芭吐丹砂。
管家只是立在門前走了一個請進的手勢便不再跟着進去了,顧柏然在後面關門,江雪已然探頭朝裡頭張望:一張古『色』古香的八仙桌擺在廳的中央,後面還有看不盡的幽深,不知道還有幾間房。
正『迷』『惑』着,顧柏然走了過來,突然從後面攬住她輕聲解釋道:“這只是吃飯的廳,後面還有臥室。你喜歡這裡嗎?”說着他低頭嗅着江雪的長髮——她從來沒有用香水的習慣,然而洗髮水混合着女孩子青春的馨香往往不是頂級香水那職業的香味可以比擬的。
他們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但是顧柏然突如其來的親密與主動還是讓她身子不易覺察地一顫,不由自主道:“你……怎麼了?”繼而反應過來,在心中微微一合計,道:“哎,反正我知道你喜歡這裡。”
“怎麼?”顧柏然不置可否反問道。
“因爲,接下來的事你會喜歡的……”她勾住他的頸,附在他耳邊輕聲道——也許顧師兄只是一時的興趣,也許也有幾分真心,誰知道呢?總之她並沒有機會可以浪費,想必一個普通的回答喜歡或是不喜歡不足以叫他難忘,只有如此以退爲進方能念念不忘。
潁川之言:這倒是一段高幹的真實寫照,不像咱們想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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