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共產國際的部隊全部進入巴黎城,南芙蘭政府正式取代了北芙蘭政府開始掌管整個國家的事宜之後,共產國際衆國家發佈聯合閱兵通知,他們將在巴黎香榭麗舍大街上舉辦一次史無前例的大閱兵來慶祝共產國際在大陸上的勝利,並且邀請大陸其他各國以及巴黎的民衆們前來觀禮,毫無疑問這將是共產國際——尤其是指領頭者銀月共和國秀肌肉的時候。
在巴黎城民衆略帶畏懼和略帶幾絲興奮的準備着圍觀共產國際各國即將在香榭麗舍大街上舉辦的閱兵儀式時,和大陸國家隔海相望的布瑞特王國此時卻是一副十分慘淡的景象,飢餓困苦的愁雲籠罩在每個原本覺得自己十分榮耀的王國國民頭頂。
他們在被聯合實行物資禁運了之後,最開始還能依賴着王國海量的庫存生活,但是在禁運數個月之後的今天,王國的基礎物資庫存即將告罄,外加紅十字會的空投因爲丘吉爾政府的愚蠢而停止了進一步的物資援助,所以整個王國的人民過的那叫一個艱難。
全布瑞特本島千萬的人民只能依靠那不到幾十平方公里的土地所種植出來的糧食過活,而那點糧食對於全島上下的人口根本就是杯水車薪,這就是孤島國家的壞處了,糧食藥品極度依賴外界輸送,而輸送通道一旦被封鎖基本等同於慢性死亡。
時間逐漸推移,布瑞特人民發現他們原來的牛排土豆條炸魚已經不會再出現在他們的飯桌上了,甚至連仰望星空這種名菜也不再存在,在銀月無差別的沿海佈雷之下,沒有漁民敢於冒着觸雷的風險出海打漁,雖然布瑞特譴責過銀月這種針對平民的舉動,但是銀月方面卻對此根本不屑一顧,林宇甚至爲了嘲諷丘吉爾還寫了一個小故事公然對着布瑞特播報。
從前有個人拿着刀子捅了我一刀,而當我準備正當防衛拿着刀子回捅的時候,這個人卻說是刀子捅的你,你不能把目標對準無辜的我的身體。
拜託,這可是戰爭啊,這是你死我活的戰爭啊,我能剋制住不讓空軍轟炸你們的物資倉庫、生產重地以及平民居住區域就已經很仁慈了好吧,你們還想讓我放開封鎖,丘吉爾政府你們這些挑起戰爭的傢伙難道都是這麼天真的一些人麼?
而在林宇的帶領下,共產國際的其他國家領導人也開始公然嘲諷布瑞特王國的不自量力和最先挑起戰爭的惡意,一時間把丘吉爾政府在國際社會上搞得聲名狼藉,就連原本試圖悄無聲息支持他們的羅斯帝國和同爲小協約國的捷克斯洛伐克也都默默地收了聲。
所以封鎖繼續進行,而布瑞特政府也只能看着自己的物資迅速被消耗掉。
現在每人每天基本上只能領到數百克的麪包作爲食糧,而這些麪包最開始還能是用麪粉精製而成的,口味和營養兼具的種類,但隨着封鎖的進行,麪粉越來越少,而麪包裡的可疑添加劑卻變得越來越多,從之前只是爲了將就而加入的麥糠到現在已經肆無忌憚的開始添加進入麪包的木屑,讓一百克的麪包裡逐漸只剩下了五十克甚至更少的麪粉。
但是布瑞特的民衆又能怎麼辦,這些口感極差的麪包是他們能夠生存的條件了,雖然吃慣了正常食品的他們十分不適應這些硬的跟法棍口感跟魚刺一樣的鬼東西,但是爲了生存,他們只能放下自己原本的高傲和自尊,開始忍住內心的不滿吃這些配給品。
甚至於原本只是給碼頭工人們吃的,那些原本的上流紳士不屑一顧的炸魚和薯條,都已經成爲了一種在這個時代下的珍饈美食,這種高熱量高卡路里的東西無疑是現在最好的一種東西,但是現在的價格……不對,現在這種東西根本就是有價無市,就算是存在也是給那些在唐寧街的大人物們吃的。
民衆們只得一邊抱怨丘吉爾政府把他們帶入了一場無底洞般的戰爭,一邊吃着毫無營養的黑麪包,靜靜地等待着戰爭的發展,就算是他們聽到了大陸上舉辦的閱兵儀式,也只是愁雲慘淡的笑一笑,他們可不管什麼前因後果,只知道現在芙蘭共和國加入了共產國際,所以就只能說些原來芙蘭共和國從一開始就加入了共產國際,他們根本不是我們的盟友的話,隨後感嘆百年戰爭果然證明了他們就是我們的敵人,根本不能作爲能夠信任的對象。
…………
約翰是個居住在伯明翰的十八歲青年,他之所以沒有參軍是因爲他患有小兒麻痹,現在還在依賴柺杖生活,所以就沒能跟着部隊跨過大洋去大陸作戰,而是留在了家裡陪他的老父親,他的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所以現在也就是他和他的父親相依爲命而已。
“約翰,今天還是那些麪包嗎?”他的老父親剛剛外出工作回來,下意識的問自己已經去過配給處的兒子。
“是,父親。”約翰老老實實回答道:“而且……配給處的人說,因爲物資情況比較複雜,所以在今後的配給量要再度減少一部分……”
老父親佝僂着身軀看着自家桌子上擺放的幾塊黑麪包,嘆了口氣。
他是靠着自己的木匠手藝才能在市政廳那邊搞了一份幫助修復轟炸區的工作,每天操勞的目的就是爲了給自己家裡多掙兩塊麪包,但是他想要的是能夠讓自己兒子吃飽後成長的好麪包,而不是這種看上去就賣相十分稀爛的殘次品。
老父親一邊啃着麪包一邊不由反思,丘吉爾政府到底幹了些什麼事情,把原本蓬勃發展的國民經濟搞成現在這樣子,他諷刺張伯倫是賣國賊,還刺殺了張伯倫並毅然決然的進行戰爭,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又和賣國賊有什麼區別呢……
“這東西簡直比磚頭還硬,這上面的木屑簡直比丘吉爾的臉皮還厚。”老父親不滿的把麪包啃了一半,將剩下的遞給了自己的兒子約翰:“你知道我今天發現了什麼嗎?”
約翰一邊把父親給他的麪包推了回去示意父親多吃一點,隨後便對老父親的話產生了好奇。
“你自己看。”老父親雖然身在關上門的家裡,但仍然向四周張望了一下,隨後才從自己衣服內部悄咪咪的摸出一張傳單來遞給了約翰。
“這是銀月共和國的傳單?”約翰頓時一驚:“父親你瘋了,丘吉爾一羣人正等着看有誰敢私藏這些傳單,你居然還敢把它們藏起來?”
“讓他們來吧!”老父親發狠說道:“我就是個老木匠而已,沒什麼才能,但是要是他們趕來我就敢讓他們流點血。”
“可是父親……”
“你接着往下看。”老父親擺了擺手示意約翰看傳單上的內容。
約翰繼續往下看,接着傳單上的圖片和消息讓他頗爲驚訝:“這是……丘吉爾首相嗎?”
老父親默然無語的點了點頭。
傳單上,是一張丘吉爾和新國王喬治六世陛下共進午餐的情景,應該是一名銀月的情報人員僞裝成的服務員拍攝的,但是僅僅是共進午餐也就罷了,令他們震驚的是餐桌上的東西——本應消失很久的牛排和三文魚居然成爲了兩人的主食,本應二度提煉作爲消毒藥品的酒類更是成爲了兩人的餐前酒,更別提桌面上的那些魚子醬,通心粉、配菜紅酒和丘吉爾指尖的那支仍然在冒着屢屢煙氣的雪茄了。
而第二張圖則是一張取自倫敦街頭配給點人民排隊領黑麪包的圖片,就算是像素之渣也能看到麪包中夾雜的木屑,民衆都面色麻木,等着屬於自己那一份配給。
兩張照片對比強烈,第一張照片的兩個人都帶着十分愉快的笑容,丘吉爾那張胖臉在民衆的面色麻木的對比下顯得異常具有諷刺性。
約翰用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語氣說道:“可是……那畢竟是陛下……應該有應有的待遇……吧……”
老父親嘆了口氣:“你看傳單的背面。”
約翰翻過傳單,發現是一則銀月的通告,上面寫着這些被丘吉爾首相和國王陛下肆意消費的產品原本是來自於紅十字會的空投,本身是面向全布瑞特民衆的各種層次的消費品空投,但是全部被丘吉爾政府所收繳了,而這也是銀月停止空投的原因。
在這通告的下面還有一行小圖,圖片上是丘吉爾私人宅邸堆積如山的食物和藥品,各大高階官員和貴族們大吃大喝甚至還浪費了大批物資的場景,而最令約翰感到心驚的則是最後一張圖,一位穿着講究的八字鬍正指揮者一羣人把原本應該在倉庫的麪粉集中在一起銷燬。
“父親,這些都是……真的?”約翰拿着傳單的雙手顫抖着,對皇室的尊敬讓他知道現在應該說這是銀月的軌跡,爲的就是分裂王國,但是這圖片明顯是事實,兩方面的不同觀點衝擊讓他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他的老父親一臉嚴肅:“那位領袖先生說過,傳單上的照片沒法PS所以是真的,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我想像他那樣的一位大人物應該不屑於僞造照片來騙我們,所以我寧願相信銀月的空投是被丘吉爾政府的人給收走了,同時他們還在銷燬我們的糧食,來指望這種方式激勵我們的對抗之心……”
“額,父親,是紅十字會的空投,不是銀月方面的。”
“銀月共和國,紅十字會,共產國際,現在有區別嗎?”老父親瞪了約翰一眼,隨後像是隨口一說般提到:“我已經加入共產國際的地下組織了。”
約翰卻對這個反應頗爲強烈:“父親你瘋了吧!丘吉爾政府說過這種現象發現甚至可以直接槍斃的!你一旦被發現那讓我該怎麼辦好!”
“放心吧約翰。”老父親長出一口氣說道:“銀月那位領袖的觀點我看過,在早年還沒有消息封鎖的時候我就看過,我雖然對獨裁者不感興趣,但至少他的那個提升工人階級地位的說法我還是很欣賞的,現在皇家海軍沒了,皇家陸軍被人家俘虜了,王國也被封鎖了,皇室要完蛋了,而我作爲一個最底層的勞動者,可沒興趣給這個愚蠢的國度陪葬。”
約翰沉思良久:“……那父親,您需要我幹什麼嗎?”
“你什麼都不用幹。”老父親說道:“你只需要等着,忍受着,最多不用十天,你就能看到共產國際對布瑞特王國的聯合宣言了。”
“可是這種事情您是怎麼……”
“我是怎麼知道的?”老父親笑了笑:“這是我們那個‘政治委員’,是叫這個名字吧,反正就是他說的,他說這是從國內傳來的第一手消息。反正就是讓我們不要慌,這種封鎖不會持續太久的,銀月很快就要要求布瑞特開放口岸允許紅十字會的船隻進行物資運輸了。”
“可是父親,我不明白。”約翰疑惑的說道:“既然共產國際要進攻英倫三島,爲什麼他們還要解除禁運呢?讓我們餓着再來進攻不是更好嗎?”
老父親微笑着說道:“如果你要是讓我按照一般的理論找理由的話我可以給你解釋很多,但是我想這個問題用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就能說明了,因爲共產國際,那纔是一個真正爲民衆着想的組織。”
這樣的對話在英倫三島各地都在進行着……
丘吉爾知道後暴跳如雷,他直接把當天參與了他和國王陛下宴會的服務人員殺了個乾淨,不過好在銀月那位情報人員事先得知,早已經通過準備好的渠道坐船溜之大吉了。
丘吉爾只能在唐寧街十號無能狂怒。
不過他的無能狂怒很快就將無濟於事,在銀月的隱性攻勢下,恐怕他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布瑞特憤怒的民衆直接掀翻,隨後這些民衆就會喜迎王師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