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唸完籤詞後連說了幾個不吉。
“小師傅,這籤是什麼意思呢?”朱寒煙收到林翠俏的眼神,冷靜地問負責解籤的小和尚。
“施主,這支籤還從來沒有人抽到過。請問您是爲自己求還是爲他人求?”
林翠俏和朱寒煙對看了一眼:“這支籤是爲我家少爺求的!”
“哦,如果是女子求,倒也無妨,男子求……請問貴少爺的屬相是什麼?”
玄老夫人聽到這一問,並沒有等林翠俏和朱寒煙回答便接口道:“業兒屬虎,大師爲什麼有此一問?”玄老夫人聽到跟自己的兒子相關,不自覺地便上了心。
“若是如此,還請施主注意不要讓貴少爺跟屬蛇的人過分親近,山中蛇,性冷血,會帶來厄運,切記切記!天機不可泄露,恕罪恕罪!”小和尚說完便不再說話。
玄老夫人聽到這些,臉色早已大變,但她知道再問不出什麼來,所以帶着林翠俏和朱寒煙出了大殿。
早上來進香時的愉悅輕鬆心情,瞬間被一種莫名的陰霾所籠罩。
悟善聽到老夫人已經上完了香,祈完了福,帶着小沙彌過來請玄老夫人一行到客房休息。
玄老夫人跟悟善說着一些禮佛的事,耳邊忽然傳來了吵嚷聲,玄老夫人和悟善都停止了說話:“瞭然,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是什麼人在喧譁!”悟善皺了眉頭說道。
不一會,瞭然帶着一個年紀十一二歲的小和尚跑了過來,小和尚見了悟善行禮說道:“住持,是積緣又在鬧事!剛剛還打了了行師兄。”
“又是積緣!”悟善無奈地搖了搖頭:“當初一念向善看他可憐收留了他,沒想到這些年依舊如此!”
正在那裡說着,遠遠的見幾個小和尚揪着一個年紀已經非常老的老和尚向這邊而來,老和尚雖然年邁而且似乎喝了酒,但勁頭依然很足,幾個小和尚被他拖累的幾乎站不住腳。
“住持,要不乾脆攆了他算了!”瞭然和尚見住持不待見積緣已久,出主意道。
“不可
不可!出家人慈悲爲懷!他要做什麼隨他去好了!”悟善搖了搖頭吩咐道。
“大師真是菩薩心腸!”玄老夫人雙手合十向悟善讚道。
幾個人又在寺院裡盤桓了一會,告辭出來了。
玄老夫人和林翠俏朱寒煙坐上了各自的馬車,兩隊騎着馬的護衛一前一後簇擁着,從蹣跚的山路上依次而下。
“讓開讓開!快點讓開!”前方忽然有人大聲地吆喝着。
緊接着是呼嘯的馬鞭的聲音夾雜着一聲怒喝:“住手!不許隨便打人!”
隨着這聲怒喝,前隊護衛似乎都拔出了自己的槍,一時之間,在這逼狹的山路上,馬蹄亂響,人聲紛亂。
“出了什麼事?”玄老夫人坐在馬車上正閉目養生,她吩咐紅袖打開馬車簾子問道。
沒多一會,便有人跑步過來報告道:“老夫人,是一個年老的和尚醉醺醺的擋住了去路,前頭的兄弟讓他把路讓開,不小心馬蹄碰到了他,老和尚糾纏不清,兄弟們急了抽了一鞭子,不成想出來個抱打不平的年輕人,在那裡糾纏着不讓隊伍走!”
那人簡潔利索地向玄老夫人彙報道。
“你們怎麼能這麼仗勢欺人呢?他只是個又老又糊塗的和尚,也值得你下這樣的黑手?爲富不仁!”玄老夫人聽到一個憤怒的聲音指責道。
她不禁皺了皺眉:今天翠俏和寒煙抽的籤不好,已經影響到了自己的情緒,現在又公開被人指責……她忽然很想見見這個大膽妄爲、敢於指責自己的年輕人。
玄老夫人從侍衛們子彈上膛的聲音聽出來,前邊的形勢已經是劍拔弩張,看樣子那些護衛並不買年輕人的賬,而年輕人也沒有妥協的意思。
“把人帶過來,尤其是不要傷着那個年輕後生!”玄老夫人吩咐道。
立刻,有兩個護衛用槍指着一臉平靜毫無懼色的年輕人,一個滿臉忐忑既想維護年輕人又想躲藏起來的中年婦人,還有一個一臉酒醉之色的老和尚走了過來。
玄老夫人已經讓紅袖打起了馬車簾子
,隔着通透的車窗,玄老夫人打量着眼前的三個人。
她認出,那個醉酒的老和尚就是自己剛剛在寺裡有過一面之緣的積緣,再看那個中年女人,玄老夫人只以爲是自己眼花了。
她定睛看着,沒錯,是她!
雖然十幾年的時光將她由少女變成了中年婦女,生活的磨礪讓她的臉看上去帶着幾分滄桑,但玄老夫人已經可以確定,站在自己面前的婦人就是自己曾經的貼身丫鬟彩霞。
“彩霞,這些年你過的可好?沒想到今時今日,我們還可以再相見!”玄老夫人彷彿怕光刺了眼睛一樣,半眯着眼說道。
中年女人半躲在年輕人身後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但隨即,她便露出了一種無所畏懼的坦然:“夫人,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您還記得我呢!”她緩緩地擡起頭來,已經不復剛纔的緊張和慌亂。
“他是,你的兒子?”玄老夫人沒有繼續敘舊的打算,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彩霞身旁的年輕人。
彩霞的手略微抖了一下,但還是堅定地握住了年輕人的手:“是的,夫人,他是我的……兒子……小山!”
“小山,見過玄家老夫人!”女子拉着年輕人吩咐道。
“娘,您怎麼會認識玄家的人呢?”年輕人有些好奇地問道:“娘,既然你認識他們,那你快點求求老夫人放了那個老和尚吧,他已經很可憐了,幹嘛還要那樣對他呢,窮人就不是人嗎?”
年輕人的話又快又急,帶着一種忿忿不平。
“很有些膽色!彩霞,你這個兒子不錯!”玄老夫人並沒有生氣,只是這樣說道。
“小孩子不懂事胡亂說話,夫人不要見怪!當年夫人能夠高擡貴手放我一馬,我想今天定不至於爲難一個孩子吧?”彩霞不卑不亢地說道。
玄老夫人愣了下神,過了半晌才幽幽地說道:“定不爲難!”
又擡手招了招那個年輕人:“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人看了眼叫彩霞的女人,才清脆地回答道:“我叫杜小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