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衆人鴉雀無聲,雙眼緊緊的盯着場中的兩人。衆人已經忘記了疼痛,流血的傷口都顧不得擦一下。
隆雷體外的藍色真氣旋轉越來越快,轟轟的雷聲越來越密,突然,隆雷凌空飛起,雙臂交叉,全力揮出!轟!藍色的真氣光芒大盛,化作五道閃電,夾雜着轟轟的雷聲直攻雲辰壁。
“啊!......”衆人被藍色強光刺的紛紛捂住了眼睛,蜷起了身體,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雲辰壁原地不動,手捏劍訣,單指凌空一點,嗤!漫舞劍氣射出,強大的劍氣在空中幻化出無數道劍氣,擊向藍色閃電。
轟!劍氣與藍色閃電在空中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狂暴的氣流沖天而起,巨大的衝擊力以摧枯拉朽之勢向四周擴散,場中風雲變色,飛沙走石,場中四周的青石板被擊得粉碎,青灰色的粉屑彌天蓋地,將整個魁院籠罩在一片灰色之中。
場外,衆人紛紛捂耳倒地,渾身血痕瀰漫,慘叫聲連成一片。
“噗噗......原來這禍害纔是真正來拆房子的。”秦天翔吐掉嘴裡的土道。
看臺上,武將統領黃振天用真氣撐起一道光幕,使尊皇等人免受碎石飛屑的攻擊。而厚重陽那邊,則是由熊林發出黑色真氣,將一干人籠罩其中。
場中,雲辰壁毫髮無傷的靜靜站立,彷彿不是處在如此狂暴的環境中,更像是在田園間靜思。隆雷雖未倒下,但是衣衫數處破裂,略顯狼狽。
“停!”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說話的不是黃振天,而是尊皇。
“重陽皇子,照這樣打下去,整個天魁院會毀於一旦,切磋重在交流,而不是以命相搏。依本皇看,切磋到此爲止,這局算作平局如何?”尊皇向厚重陽道。
厚重陽轉頭看看了熊林等人,衆人皆微微點頭。
“好!就依尊皇之意。打平!”厚重陽一臉鬱悶,此次切磋,厚土國並未討得好處。
“停!第五場,平局!切磋結束!”黃振天宣佈道。
雲辰壁退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厚重陽等人辭別尊皇,向門外走去。
突然,隆雷飛身折回,落到了雲辰壁面前。
“有一天,我會回來找你的。”隆雷目光如刀道。
“等你。”雲辰壁淡淡道。
皇都大戰落幕,這一戰,許多年之後還被人們反覆提起,那一道年輕的身影,深深地烙入了人們心中。
............
皇都大殿中,雲辰壁靜靜地站在那裡。
“尊皇,我與隆雷一戰,你若不喊停,倒下的一定是他。”雲辰壁道。
尊皇點了點頭,指着大殿中的地圖道:“中原國地處天元大陸的正中央,西有西陵國,東有濱國,南有天南國,北有厚土國。周邊這四國對中原國虎視眈眈,不斷在邊境挑起紛爭,皇都的高手都被派去平息戰事,我實在無力幫你去疏通四條商路。”
“尊皇,我求你出手疏通商路,並不完全是爲了雲家的基業。這四條商路,還關乎着中原國的國運。”雲辰壁道。
“爲何?”尊皇道。
“四國的武修者控制商路劫持藥材,絕對是四國皇室的陰謀。他們劫持藥材,是爲了將藥材運回國內煉成丹藥。有了丹藥,就能提升武修者的境界,丹藥越多,他們的實力越強大。如果長此下去,中原國的武修者就無力對抗外敵了。”雲辰壁道。
尊皇沉默了,他這些年忙於應付戰事,竟沒想到這一層的深意。
“尊皇,前幾日封印破碎,衆高手身受重傷,皇都居然拿不出一顆療傷丹藥。如果不是我出手相救,那些高手只會殞命。所以,還請尊皇疏通商路,讓四大家族恢復丹藥的煉製。”雲辰壁繼續道。
尊皇思慮良久後,開口道:“就算我用盡全力,也只能派高手去疏通東、南、北三條商路。至於西面那條商路,我決定讓你去。”
“我一個人?”雲辰壁道。
“對。”
“尊皇,沒想到你如此看重我。”雲辰壁淡淡道。
“就憑你在封印之地內的表現,我就斷定你不是凡人。前幾日秦天祥等人從泉山歸來,說泉山被一股神秘的勢力佔領了。泉山是西行的必經之路,也是兵家必爭之地。你此次西去,正好幫我肅清那股神秘勢力。總之,你要清除異己,把西行之路變爲坦途。”尊皇道。
雲辰壁眼眸深處閃過一道失望之色,辭別尊皇走了。
雲家大廳內,雲家人都沉默着。
良久,雲振古道:“萬萬沒想到,尊皇會作出如此決策。西行之路充滿了未知的兇險,豈是壁兒一人能夠應付的。壁兒,你不要去了。”
雲辰壁道:“我有一萬個理由不去,但只有一個理由我不能不去,那就是雲家基業。尊皇不管西行商路,那我就自己去管好了。我此次西去,要掃清路上的一切障礙,爲雲家打造一條平坦的商路。至於尊皇所說的清除異國武修,我只能盡力而爲。”
雲振古思慮良久後,開口道:“好吧,我答應。壁兒,西行之路上有數百座城池,這些城池內都有云家的生意。這些年來,因爲雲家購不到藥材,這些生意多多少少都出了些問題。你此次西去,不但要疏通商路,還要爲家裡挽回這些生意。還有,用於煉製天和丸的西靈參是最急缺的,你此次西去,要從邊境把西靈參運回來。”
次日清晨,雲辰壁告別親人,踏上了西行之路。雖然西行之路充滿了兇險,但他不得不去。商路不通,不但云家基業保不住,中原國也會被異族吞併。
雲辰壁一路向西行進,七日後,原本稀稀落落的村落已然不見,路上逐漸顯得荒涼起來。
傍晚時分,雲辰壁隱約看見前方有一面破舊的酒旗高高懸掛,遂加快了腳步,向前行去。
不到半個時辰,雲辰壁到了酒旗下面。這是一家客棧,房屋破敗,門窗矮小。
雲辰壁輕輕推開客棧的木門,只見裡面燭光如豆,三張破舊的酒桌擠在狹小的外堂內。
酒桌上坐着一位四旬左右的漢子,漢子見雲辰壁進來,立馬起身道:“客官請坐,我去倒酒。”
漢子還未走出兩步,突然慘叫一聲摔倒在地!漢子身體劇顫,顯然是受了傷!
雲辰壁上前抓起漢子的手腕,欲要爲他診脈。雲辰壁的手指剛剛搭上漢子的腕脈,就只覺一股真氣衝出!
“竟然是武修者?”雲辰壁心中一動,但是表面不露聲色。
雲辰壁化解了這股真氣,繼續爲漢子診脈。片刻之後,雲辰壁突然放下了漢子的手腕,嘩的一下分開了漢子胸前的衣衫,只見一個紫褐色的掌印印在漢子胸前,有的地方已經微微滲出了膿血。
雲辰壁用啓靈劍氣爲漢子療傷,半個時辰後,漢子痊癒了。
“在下龔其山,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漢子說着就要下跪。
雲辰壁單手凌空一託,將龔其山托起道:“怎麼傷的?”
“我本是泉山上的獵戶,三個月前,泉山被數十個武修者控制了,他們強佔了我的田宅,將我打傷扔到了山下。幸好,我命不該絕,吊着一口氣逃到了這裡,開了這家客棧。”龔其山道。
泉山?正愁沒有帶路的呢,這下好了,面前這位就行。雲辰壁心中暗暗說道。
“想報仇嗎?”雲辰壁道。
“想。”龔其山道。
“明日你爲我帶路,我幫你報仇。”
次日,雲辰壁和龔其上上路了。三日後,雲辰壁與龔其山到達了泉山。
雲辰壁擡頭望向泉山,第一眼的感覺便是山勢險要,易守難攻。
“雲兄弟,從這邊上去,繞過那條瀑布,再向上走,快到主峰的位置,就可以看見那些人了。”龔其山道。
雲辰壁道:“你在這附近找個隱蔽的地方等我。”
雲辰壁說完飛身而去,幾個起落便沒了蹤影。
雲辰壁按龔其山所指的方向飛速疾馳,繞過了一條大瀑布後,繼續向主峰方向行進。片刻之後,雲辰壁在一棵參天古樹上隱下了身形。
雲辰壁向不遠處望去,只見前方一塊稍顯平坦的空地上,有一座破落的大木屋,木屋四周各有兩人把守。
雲辰壁觀察了下四組人之間的距離後,如一縷青煙般飄了過去。
西側兩人正全神貫注的放哨,突然兩人覺得身體一麻,身體直挺挺的向後倒去,想要呼救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兩人身體即將倒地時,一雙手突然出現了,這雙手抓住兩人向遠處飄去。
雲辰壁將兩人帶到遠處放下,一道劍氣射出,解開了一人的穴道。穴道解開後,那人馬上就能發出了聲音了,但是聲音沙啞低沉,喉嚨不能完全放開。
“兩件事,第一你們的來歷,第二你們的目的,說。”雲辰壁問道。
被解開穴道那個人脖子一橫,不肯回答。
“嗤!”一道劍氣射出,那人立馬躺在地上翻滾起來。此人面目扭曲,喉嚨裡發出鬼一樣的低沉叫聲,似是承受着難以忍受的痛苦。片刻之後,那人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喉嚨已經撕裂,鮮血不停地從口中流出。
“他不說,你呢?”雲辰壁問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早已嚇得靈魂出竅,他拼命的點着頭。
雲辰壁解開了他的穴道,他立即用低沉嘶啞的聲音說道:“我們是中原國西疆武修,被首領僱傭來此地佔山爲王,劫殺過路商隊,謀取錢財。”
“你們共有多少人,還有你們首領的來歷,說。”雲辰壁道。
“二十五人。我們首領也是中原國西疆的武修,只是修爲比我們深厚。”那人回道。
“嗤!嗤!”兩道劍氣射出,地上多了兩具屍體。
“一個說實話的都沒有。”雲辰壁說完向木屋飛身而去。
雲辰壁回到木屋前不遠處,悄無聲息的解決掉了另外六個守衛後,飄身到了木屋門前。雲辰壁聽到裡面傳出了低沉的說話聲,但是聲音經過刻意壓制,聽不清談話的內容。
雲辰壁突然一腳將門踹開,但是並沒有進入屋內,而是飛身向遠處山林飄去。雲辰壁身形剛剛沒入山林,木屋內連續飛出了十幾道身影,向雲辰壁消失的方向追去。
十幾道身影以合圍之勢向雲辰壁消失的方向追趕,無奈山林太大,漸漸地便四散開來。
“嗤!”一道隱蔽的劍氣射出,一個落單的武修者立即斃命,死的悄無聲息。雲辰壁如鬼魅般在山林中飄來飄去,不斷擊殺落單的武修者,這些武修者至死連對手的影子都沒看到。
“不算那八個守衛,已經十六個了。”雲辰壁心中暗數。雲辰壁繼續展開身形搜尋最後的一個武修者,但是一無所獲。雲辰壁停下身形,略一思索,轉身向木屋方向飛去。
雲辰壁到了木屋前,見到木屋大門敞開,飛身進入了木屋內。
雲辰壁身形剛剛落地,一張真氣化形而成的巨掌便到了眼前。
雲辰壁單手結印,撐開白色氣盾,“轟!”巨掌擊在氣盾上,化爲無形。這一擊,連雲辰壁的身形都未撼動。
“居然能夠擋下我的無途掌印,不算太差。”一個陰森的聲音從木屋內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