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辰壁解決了泉山之事,繼續向西行進。爲了省下時間,雲辰壁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趕路,餓了就獵殺些野味充飢,渴了就找些山泉解渴,甚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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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國皇都,一間奢華的殿內,四個衣着華麗的人正在低聲交談。
“黑無常應該早已經到了泉山,怎麼山勢地形的草圖還沒傳回來?”一個四旬左右的男子低聲說道,語態甚是威嚴。
“我已經派人前往泉山,打探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個三旬左右的男子答道,態度甚是恭敬。
“事關重大,你派出去的人可靠嗎?”一個老者問道。
“我派出的是白無常,他擔心弟弟的安危,必會盡心盡力去辦。”那個三旬左右的男子答道。
“用不用我親自去看看?”一個冷漠的聲音問道。
“不用,讓西門家的高手再去打探一下吧,白無常畢竟心智有限。都退下吧!”那個威嚴的聲音道。
“是!”幾個人應聲恭敬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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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雲辰壁正在山路間行進,出了泉山之後,路雖寬,但逐漸難走起來,高山峻嶺明顯增多。雲辰壁連續趕了八天的路,在這天的午後來到了一片羣山前。羣山巍峨高聳,煙霧繚繞,頗有意境。
雲辰壁站到高處,向遠處望去,只見兩條峽谷貫穿羣山,兩條山谷相距幾百丈,其中一條山谷道路寬闊,佈滿細小碎石,應該是主路;另一條山谷雲霧繚繞,叢林密佈,極盡目力都看不到山谷的底部。兩條山谷的中間,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大山靠近山腰的地方,有一片很大的平地,平地上房屋衆多,高矮交錯,形成了一個很大的村落。
“能夠將山削成如此平坦,絕非一朝一夕之功,看來這片村落已經存在了很長時間。西歸藥隊如果趕到這裡,可以利用平地曬晾一些受潮的藥材,減少損失。”雲辰壁心中主意暗定,飛身向那片村落奔去。
雲辰壁幾個起落,便到了那片村落前。站在村落入口,他感到一種寂靜,夜一般的寂靜,彷彿這個村落空無一人。雲辰壁漫步向村內走去,發現每戶人家都是房門緊閉,只有散落在門前的各種木製用具,表明這個村落是有人居住的。
“嗚------”突然一陣沉悶的號角聲從稍遠的地方傳來,回聲在整個大山中盪漾,似是與大山產生了共鳴。
號角聲傳入雲辰壁耳中,讓他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悲涼之意,似是在泣說,又似是在悲鳴,更像是在訣別。
雲辰壁展開身形,悄無聲息的向號角聲發出的方向靠近。片刻之後,雲辰壁在一所依山而建的房屋後落下身形,他的前面就是一片開闊的平地。平地上黑壓壓的一片人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嘴裡在說着一種聽不懂的祭語。
雲辰壁向衆人跪倒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巨大的石臺上,有一位奇裝異服的老者手持木尺在凌空舞動,身形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前後移動。老者嘴裡唸唸有詞,不時地用木尺指向一個巨大石柱。巨大的石柱佈滿了墨色的紋絡,紋絡爲陰刻而成,線條粗獷,組合在一起變成了一條張牙舞爪、怒目立須的黑龍。
順着石柱往下方看,黑龍巨口的位置上,居然綁着一個妙齡少女。少女身材絕美,肌膚嬌嫩,黑髮披肩,一雙嬌足猶如玉琢,容貌更是傾國傾城,只是一雙美眸中充滿了哀怨。
“活祭。”雲辰壁第一個反應就是認爲他們在用這種殘忍的方式來祭天。看着衆人虔誠的祭拜,雲辰壁並沒有出手相救,他知道這個時候出去只會引起衆怒,他準備再觀察一下事態,隨機應變。
這種詭異的儀式進行了兩個時辰,終於結束了。石臺上的老者走向了被綁在柱子上的女子,雲辰壁暗中運轉心法,準備第一時間救下女子。
老者走到女子身前,突然跪倒在地,失聲痛哭了起來。他這一哭,臺下的衆人無論老少都跟着抽泣了起來。
良久,老者顫巍巍的站起,給女子鬆了綁。那名女子顧不得手臂的痠麻,一下撲到了老者的懷中,痛哭了起來。
雲辰壁看着這一幕,腦中飛速尋找着合理的解釋,但是他發現無論如何都解釋不了眼前的這一切。
石臺上的女子從老者懷裡出來,用玉手擦乾了老者臉上的淚,攙扶着老者向臺下走去。臺下衆人紛紛站起身,向村落中走來。
雲辰壁看到衆人要歸村,飛身向後退去,一直退到了村口才停下身來。他要給村人一種剛剛到此的假象。
衆人紛紛回到自己的屋中,各自勞作,織布聲、洗涮聲、劈木聲接連響起,原本死氣沉沉的村子恢復了生機。
雲辰壁像一個初到此地的過客一樣慢步向村中走去,剛剛走過一戶人家,只聽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你是誰?”,聲音中充滿了敵意。
雲辰壁聞聲望去,只見一個粗壯高大的漢子站在自家門內,雙眼緊緊地盯着自己。
“這位大哥,我是過路的人,天色已晚,想在村中借宿一夜,不知能否行個方便。”雲辰壁客氣的說道。
“我帶你去見族長,他同意你才能住下。”粗獷漢子說道。
“那就麻煩大哥帶路了。”雲辰壁一拱手道。
粗獷漢子與雲辰壁向村中走去,一路上誰也不曾說話,漢子眼角的餘光從未離開過雲辰壁,雲辰壁一切看在心裡,並未在意。村落中許多人都在屋外勞作,看着兩人在村中穿行,目光中滿是戒備。
雲辰壁將衆人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中暗道:“山中村民本性淳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令這些善良的村民如此戒備?難道和剛纔的祭祀有關?”
心中雖然疑惑,但云辰壁臉上非常平靜,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大約走了一柱香的功夫,粗獷漢子將雲辰壁帶到一所稍大的房屋前,他整了整衣襟,恭敬的敲了敲門,說道:“族長,有路人要在村中借宿一夜,人我已經帶來了。”
“讓他進來吧,你可以回去了。”一道蒼老的聲音自屋內傳來。
“是,族長。”粗獷漢子轉身走了,臨走時還充滿戒備的看了雲辰壁一眼。
“族長好高的威望,連這樣粗獷、不修邊幅的漢子來見族長,還不忘整理自己的衣襟,以示尊敬。”雲辰壁心道。
雲辰壁輕輕地推開屋門,只見一位老者身形筆直的端坐在正中座椅上,一雙虎目正盯着雲辰壁。
“是他?”雲辰壁心中一動,他認出這位老者就是在石臺上主持祭祀的人。
“老人家好,我路過此地,想在村中借宿一晚,還望行個方便。”雲辰壁一拱手向族長說道。
“遠來是客,豈有不便之理。公子就在我家留宿。公子請坐,蕊兒,看茶。”族長道。
雲辰壁謝過族長後,坐到了族長的下方位置,以示敬重。
雲辰壁剛剛落座,一道靚麗的身影自內堂走出,手中拖着木製托盤,上面放着兩盞香茗。
“公子,請用茶。爹,請用茶。”女子放下茶盞,快速回到了內堂中。
雲辰壁臉色平靜,心中卻是一凜,他發現這名女子竟是被綁在石柱上的女子,女子臉上雖然面帶笑容,但是眼神中卻充滿了哀傷。
“爹綁女兒,父女抱頭痛哭,村民跪拜落淚,父女回到家中又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些疑問在雲辰壁腦中瞬間閃過。
“好茶,多謝老人家。”雲辰壁喝了口茶說道。
“公子不必客氣。我去準備晚膳,用完晚膳後,公子可去客房休息,但不要在村中亂走,更不可出村。明日天亮,我送公子上路。”族長似是不想和雲辰壁多說什麼,起身向內堂走去,留下雲辰壁一個人在外堂。
雲辰壁在外堂枯坐了兩柱香的功夫,族長來喚雲辰壁用飯。吃飯時只有雲辰壁與族長兩人,雲辰壁在席間淺淺的問了幾句村中的情況,族長一一作答,很快就結束了晚膳。
晚膳過後,族長與雲辰壁客套幾句,就帶雲辰壁去了客房,然後離開了。
雲辰壁剛躺在牀上,牀上一縷幽香鑽入鼻中,令人心神盪漾。雲辰壁知道,客牀必是那名少女所鋪,牀上的餘香與她給自己倒茶時衣服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雲辰壁靜靜的躺在牀上,腦中不時閃現今天所見的場景,一連串的疑惑無法解開。族長少言寡語,少女眼神哀傷,村民神情戒備,這一切都說明村中有事發生,但是村中現在平靜的出奇,似乎又解釋不通。
“我明白了,不是事情已經發生,而是將要發生。”雲辰壁心中暗道。
正在此時,一陣隱隱約約的哭聲傳入了雲辰壁的耳中,雲辰壁已是仙境武修,耳力非常人所比,他判斷出哭聲很遠,一般人是不會聽到的。
唰!雲辰壁如一縷青煙飄出了窗外,向哭聲方向飛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