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雲辰壁出現在老僕身後,悄無聲息的攻向了老僕後心。“嗖!”老僕身形一閃,避過了雲辰壁攻擊,同時單掌化爪攻向雲辰壁胸口。雲辰壁看準時機,閃電般的抓住了老僕的手腕,剛要發力擰扭,卻突覺手中一空。老僕的手腕如抹了油般奇滑無比,瞬間逃脫了雲辰壁的控制。
“和我近戰對攻,簡直是找死!”老僕口中暴喝,同時雙掌揮出,攜着勁風擊向雲辰壁胸口。雲辰壁身形側閃,避過老僕的攻擊,右拳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擊向老僕面部。老僕似乎已經算準了雲辰壁的攻擊路線,頭部微側就化解了雲辰壁的攻勢。
兩人以快打快,頃刻間便對攻了數十招。雲辰壁突然有了一種錯覺,彷彿進攻他的是師父,因爲只有師父才能將近身攻擊發揮的如此凌厲。
老僕的攻擊如行雲流水,每一招都是隨心而發,角度古怪刁鑽,力量大的驚人。雲辰壁將縛擊之術發揮到了極致,才勉強與老僕打成平手。
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兩人已經互拆了上千招,誰都沒有佔到便宜。老僕的體力似乎無情無盡,拳拳兇猛,掌掌剛烈,招招直擊要害。雲辰壁招式輕靈陰柔,不與老僕硬碰硬,每次避開老僕攻擊的同時,都能給予凌厲的反擊。
“隆......”天空突然陰雲密佈,月亮的光輝消失不見,黑暗瞬間吞噬了羣山。雲辰壁與老僕不約而同的各自向後退去,兩人都不願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過招,因爲稍有差池便會萬劫不復。
兩人對面而立,都在暗自運轉心法調息,以恢復消耗的氣力,同時腦中都在思索破敵之策。論遠攻武技兩人未分勝負,論近戰兩人不相上下,惡戰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突然,雲辰壁感覺空間在扭曲,一股強大的力量牢牢的禁錮住了自己的身體!
“能逼我使出虛空禁錮,你真的不簡單。”老僕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異常陰森,彷彿來自地獄。
雲辰壁運轉萬宗心法,試圖衝破這股力量的禁錮,但絲毫沒有效果。復博羣的輪迴禁錮帶給他的是無盡的壓力,萬宗心法能夠與之抗衡,而老僕的虛空禁錮帶給他的是封閉的扭曲空間,彷彿將他困在了一個狹小的牢獄中,衝不出,攻不破。
“你可以受死了。我也可以給錢家一個交待了。虛境幻滅!”老僕爆喝一聲,雙掌平空推出,燃盡了全身真氣發出了最後一擊。
“隆......”巨大的毀滅之力衝向了禁錮雲辰壁的虛空牢籠。“轟!”虛空牢籠被擊碎,毀滅之力勢道不減,擊在了對面的一座小山上。“轟隆隆......”小山瞬間被夷爲平地,空中飛舞瀰漫的不是石屑,而是石煙,巨大的煙柱向天空中衝去,與天連成一線。
“你若與我近身纏鬥,還不至於這麼快殞命,是你給了我使出虛空禁錮的機會。”老僕耗盡了真氣,彷彿一下老了許多,就連說話都顯得很虛弱。
老僕佝僂着身體,轉身欲走,“唰!”一道身影擋在了他面前。老僕對這道身影再熟悉不過了,他虛弱的顫聲道:“你怎麼會沒死?”
“不是我給了你機會,是你給了我機會。”雲辰壁平靜的說道。
“你怎麼能逃脫虛空禁錮的牢籠?”老僕聲嘶力竭的嘶吼。
“就是虛空禁錮給了我逃脫的機會,我已經看穿了你這兩式武技的本質。虛境幻滅是純攻擊性的武技,但虛空禁錮只是一種幻術而已。”雲辰壁淡淡的說道。
“你......怎麼會看穿,不可能!”老僕聲音已嘶啞,話語中充滿了絕望。
“你可知道《七諧音律》?”
“那是一代高人申琴楓所著的音律奇書,我怎會不知,可是和武技有什麼關係?”老僕啞聲道。
“對不懂音律的人來說,《七諧音律》只是本音律奇書,但是此書的精髓不在於音律,而在於破幻清咒。你的幻術在《七諧音律》面前,只是不入流的伎倆。”
“沒想到,我竟然栽在了一個小輩的手中,我不甘心!噗!......”老僕一口鮮血噴出,氣急攻心昏死過去。
“這就氣昏了,你們西陵國人真是度量狹小。”雲辰壁淡淡道。
老僕的真氣耗盡,短時間內不可能恢復,現在的他只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雲辰壁一指劍氣廢去了老僕的修爲,提着他向山谷方向飛去。
山谷中,衆武修者們正待在原地,不時四處觀望,完全失去了主張。雲辰壁提着老僕出現在他們面前時,衆武修者們立即將雲辰壁包圍,作勢欲攻。
“不要自相殘殺,事情完全出乎你們的想象。事情的真相時爾泰統領會告訴你們。”雲辰壁平靜的說道。
衆武修者們聽完後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雲辰壁將一股微弱的真氣輸到老僕體內,老僕很快就醒了過來。
“和峻城的武修者們說,你是不是西陵國人?你們所做的事是不是場陰謀?”雲辰壁向老僕道。
老僕脖子一橫,拒不答話,但是從他的神態表情已經看出,他已默認。
衆武修者們紛紛驚呆了,他們都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在給西陵國人賣命,緩過神來之後無不垂足頓胸。
“帶上藥材,與我一起回峻城。”雲辰壁向衆人道。
衆武修者們將平四的屍體掩埋,隨雲辰壁一起上路。
第二日的傍晚,雲辰壁等人回到了峻城內。衆武修者們急於知道真相,直奔守城軍府而去。時爾泰親自告知了事情的真相後,令衆武修者們後悔不已。
雲辰壁則是直接回到了百善藥堂,讓王百善喚夥計將十幾車的藥材拉回藥堂,又將老僕與風月等人關在了一起。做完這一切後,他直奔守城軍府而去。
雲辰壁剛剛進入守城軍府內,迎面就碰到了正欲出府的峻城武修者們,互相寒暄一番後,武修們走了,雲辰壁則是直接來到了時爾泰的房內。
此時的時爾泰已經將守城軍府的秩序恢復,他稍加排查就清除了變節的侍衛,他也恢復了真身。
雲辰壁將老僕的事情詳細的講給了時爾泰,聽得時爾泰唏噓不已。
“雲老弟,關押在百善藥堂的幾個人怎麼處理?”時爾泰問道。
“召集全城百姓,讓西陵國人跪在百姓面前,把自己所幹的勾當講出來。至於他們是死是活,就全憑百姓處置了。”雲辰壁回道。
“好!就交由百姓處置,這些人死有餘辜!”時爾泰豪爽的說道。
“時大哥,這是濟世藥堂和風月樓所斂聚的錢財,請大哥還給峻城百姓。”雲辰壁將厚厚的一疊金石通票遞給了時爾泰。當然,他留下了自己的那一張一萬金石的通票。
“雲兄弟放心,我一定全部歸還!明日我就召集全城百姓,一起公審西陵國人。”時爾泰說道。
夜色初上,雲辰壁、王百善、時爾泰、朱福林、季先生等人團團圍坐,桌上擺滿了美酒佳餚。
席間,衆人相談甚歡,王百善與季先生非常看重雲辰壁,承諾只要百善藥堂不倒,就不會停止從雲家購藥,並且會給購藥西歸的雲家商隊提供最大的幫助與照顧。
朱福林則是拍着胸脯,說只要雲家用的上他,儘管開口。
時爾泰答應雲辰壁,藥隊進入峻城後,安全由他來負責,保證不會有事。
次日清晨,峻城訓武場內人山人海,臺上跪着四個西陵國人。
風月臉色蒼白,復博羣滿臉的凜然,老僕臉上充滿了不甘,只有商良駿在聲淚俱下的講述他們的陰謀。最後,商良駿還厚顏無恥的請求峻城百姓原諒。
峻城的百姓聽完他的講述後,怒火中燒,人羣迅速將商良駿等人淹沒......
晌午過後,雲辰壁、王百善、時爾泰、朱福林、季先生站在城門口,依依惜別。雲辰壁對時爾泰道:“時大哥,錢家遭此重創,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要多加防備。”
“雲兄弟放心,我已派人去中原城請求支援,尊皇會派出武修者來暗中保護峻城的安全。峻城內的武修者們也達成一致,全力配合守城軍府保護百姓。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時爾泰回道。
“諸位請回,告辭了。”雲辰壁向衆人一拱手,轉身離去。
雲辰壁走了,簡單的行裝,孤寂的身影慢慢遠去。
時爾泰等人看着雲辰壁的背影,心中無限感慨:小小年紀就承擔了挽救家業的重擔,實在是令人欽佩。衆人佇立了好久,直到看不見雲辰壁的身影,才默默返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