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大鬧羣龍宴的撫遠將軍吳天凡,嚴森道長吳溪的兄弟。程破天這一下立刻明白了這人此番來的用意了。
柳遺名瞅了瞅他們,不解道:“他是?”
“你問我是誰?哼,你們殺我兄長,又殘害了他門下弟子,難倒真以爲這麼簡單就能了事了?此仇若是不報,我吳天凡枉爲人弟。”吳天凡本來就是急脾氣,這時面對着殺害自己兄長的兩個人,臉早已通紅。
程破天上前道:“在下見過吳將軍。上次羣龍宴領教過了將軍的‘鋼鐵柳河拳’,在下十分欽佩。”程破天自知吳天凡那日被程咬金擊敗,又受了棍棒之罰,露了個大丑,所以當下有意想要調侃他一番。
果然,吳天凡一聽羣龍宴,臉登時由紅轉青,喝嗔道:“本將軍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盧國公武藝高強,我吳天凡自嘆不如,但收拾你們幾個亡命之徒,本將軍還是有能力的。”這一段話吳天凡說得慷慨大氣,程破天倒是對他增添了幾分好感。
卻聽陳惜月突然道:“將軍既然認爲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就把我們這些小蟊賊給收拾了,又何必這般興師動衆,難倒將軍不怕旁人會說將軍假公濟私,擅自調動軍隊嗎?”
吳天凡是個直腸子,從不會狡辯,當下被陳惜月這麼一問,登時啞口無言。程破天側頭看了看陳惜月。記得上次在羣龍宴上也是靠得陳惜月的伶牙俐齒,才把嚴森道長的陰謀詭計都揭穿了。想到此,程破天心中一蕩,但緊接着又是愁腸百轉。
柳遺名問道:“將軍說我們殺害了將軍的兄長,莫非是吳溪那狗賊?”
吳天凡本來就因爲自己兄長被殺,滿懷悲憤之情,剛纔又被程破天調侃了一番,緊接着又被陳惜月逮了個正着,一時正是有氣難出,當下一聽柳遺名辱罵自己的兄長,登時火冒三丈,大吼一聲道:“大膽狂徒!竟敢對家兄如此出言不遜,吃我一刀!”吳天凡果真火爆的脾氣,說出手就出手,還不等“吃”字說完,人已經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手中鬼頭刀朝着柳遺名劈頭砍下。這一招‘開山劈地’乃是他‘鋼鐵柳河刀’中的第一招,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招。而這‘鋼鐵柳河刀’較之一脈相承的‘鋼鐵柳河拳’,不但威力更大,而且也更加兇狠。
柳遺名沒想到吳天凡說打就打,而且第一招使出得就是殺手鐗,顯然是跟自己拼命的一招,所以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招架。待要拔劍相擋之時,鬼頭刀已經隨風而至,劈至腦門。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柳遺名只覺金光一閃,緊接着“鐺”的一聲響,再看吳天凡已經向後退出了幾步,而程破天此時卻站在了自己的身前,‘神靈劍’橫空而立。
吳天凡這一震非同小可,向後退出了好幾步這才穩住了身體,右手卻仍然顫抖不休,再看自己手中的鬼頭刀,只見刀刃竟然反捲了起來,彷彿是金屬受到了炙熱後軟化扭曲了一般。吳天凡定神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程破天。只見程破天手中的‘神靈劍’此時已由通體金黃轉回成了透明的顏色。原來剛纔程破天正是以‘天陽功’注入到了‘神靈劍’上,使得寶劍周身溫度迅速提升,再加上‘神靈劍’本身就是削鐵如泥的利器,所以這纔將鬼頭刀刀刃翻卷了起來。吳天凡雖然力大無窮,但程破天在神秘人替自己注入了內力之後,內力之強悍吳天凡自是不知。
程破天收劍抱拳道:“剛纔多有得罪,還望將軍多多包涵。只不過將軍不分青紅皁白,上來就出殺手,未免有失風範。”
吳天凡這下也不敢再小覷對手了,尤其是程破天手中的‘神靈劍’,更是讓他畏懼了三分,當下道:“看來這十二把寶劍果然非同尋常。想不到你小子這劍倒是這般厲害。”
程破天聽他提到‘神靈劍’,不禁一驚道:“難倒將軍也知道有關這十二把劍的消息?”
吳天凡哼了一聲,道:“不要以爲你們江湖中什麼事都能逃過朝廷的法眼。我大唐天子何等人也,上知天文,下通地理,耳聽八方,眼觀六路,自然對你們江湖中的事也是瞭如指掌。何況如今你們武林中鬧得沸沸揚揚的,還不都是因爲這十二把劍?”吳天凡這番話雖然有些許誇大,但如今武林中卻是因爲這十二把寶劍的緣故鬧成了一團。但到底是否有人真的瞭解有關這其中的奧秘,那就不得而知了。
“難倒將軍也在打這寶劍的注意?”程破天聽他提到了朝廷,心裡一震,心想,“若是朝廷也有心於自己手中的寶劍,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吳天凡卻道:“呸,我堂堂大唐兵馬萬千,連突厥見了我大唐鐵騎都要望風而逃,我們豈會在乎什麼十二把寶劍。何況真正的強者靠的不是兵刃的威力,而是本身武功的高低。”
程破天仔細一想,覺得吳天凡所說似乎也不無道理。他發現自己這些天來確實是越來越依賴手中的‘神靈劍’了,因爲這‘神靈劍’不但削鐵如泥,能吸收和儲存‘天陽功’純陽的功力,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發現自己和寶劍之間似乎存在着一種默契。這也是他爲什麼在關鍵的時候往往可以使出‘一體術’。程破天不敢想象要是萬一有一天‘神靈劍’沒有了,到時自己會怎麼辦。想到這,他又不禁對吳天凡刮目相看,想不到這粗魯之漢竟然也能說出一兩句至理的話語。
吳天凡接着道:“本將軍看你小子功夫不弱,看上去也像是條漢子。若是放在平時,我吳天凡倒是想結交結交。但如今你二人殺我兄長,此仇我不能不報。”
柳遺名上前道:“我們殺吳溪那狗賊,那是爲先父報仇。你那兄長作惡多端,爲官貪污腐敗,因爲被先父得知,爲了掩蓋自己的惡行殘害了先父,還盜走了我家祖傳武功秘籍。這種作惡多端的人,我等殺之實不爲過。”
吳天凡大怒,喝道:“放你孃的狗屁,你何憑何據,膽敢栽贓誣陷家兄?你若再不把嘴放乾淨點,我現在就叫人踏平你這莊子,你信不信?”
程破天連忙勸解道:“將軍莫要生氣,我這位兄弟因與嚴森道長有着殺父之仇,所以言語間多有冒犯,還望將軍海涵。但他所說句句屬實,是嚴森道長當日自己親口所說。將軍既然對武林是非瞭解頗深,自然聽說過柳一劍柳大俠的名字?”
吳天凡道:“不錯,‘天下第一劍’柳一劍的大名誰人不知?何況我兄長和柳大俠當年同朝爲官,後又結爲金蘭。”
程破天道:“那將軍可知柳一劍是怎麼死得?”
吳天凡道:“聽人說是得暴病而亡。”
柳遺名這時忍不住道:“哼,什麼暴病而亡?都是吳溪那狗-那惡人造謠的。先父就是被他毒殺身亡得!”
吳天凡一驚道:“你說柳一劍是你父親?”
柳遺名胸脯一挺,道:“不錯,先父堂堂‘武林第一劍’,啓會不明不白地暴病而亡。我若與你兄長無冤無仇,殺他又有何意?”
“這…”吳天凡似乎有所動搖。突然,他大聲道:“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