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太史玲瓏得到正德皇帝下的聖旨以後,面不改色地令下人將聖旨放好。依舊是坐在主座上喝酒。倒是太史玲梅對剛纔熊惆的武功佩服不已,拿着酒來到了熊惆的身邊,纏着熊惆教她的武功。
太史玲梅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姑娘,也不懂男女風情。一個大家閨秀,更是不懂得矜持。這惹的主座上的太史玲瓏尤爲不滿。一頓怒斥,讓太史玲梅悻悻離去。
這一日,也只是喝酒。
過了一兩日,還是喝酒。太史玲瓏一點也不把正德皇帝的聖旨當一回事。熊惆也不便過問。在太史府住了十日以後,便也無心繼續住下去。每天除了是和太史玲瓏喝酒、吃飯的話,其他的根本就沒有做。
江湖上,那個以熊惆的名義肆意殺人作惡的人卻一點也沒有收手,反而愈演愈烈。每天都會有類似於黑白無常等正義派的人士前來太史府討說法,但都被太史府言辭喝退。
又過了一日,熊惆前一晚就準備離開太史府,自己親自去江湖上解決身上的麻煩。剛打包好行李出門,就遇到了太史府的管家站在門口,通知熊惆去會客室一趟。
熊惆自感不告而別有失禮數,便決定親自去會客室向太史玲瓏道別。剛一踏進會客室,卻看到了會客室不單單隻有太史玲瓏在等他,還有一老一少坐在賓座旁,微笑着看着剛來會客室的熊惆。
熊惆認得出來,此二人正是衡山詩仙門的南極仙翁和白曉飛。南極仙翁見到熊惆後便道:“早就知道你要離開了,大小姐才讓我倆下山勸勸你。”
熊惆默然,道:“我要離開,大小姐是怎麼知道的?”
太史玲瓏道:“你來我府上住了也快大半個月了。依照你的性子,你不可能不去找到那個冒充你的名義爲非作歹的人,你也不會不想去找到殺害你族人的真兇?”
熊惆道:“你也知道我是九黎族人?”
太史玲瓏道:“我早就知道了。逍遙子多年以前就跟我說了。只是,逍遙子並不要我告訴你,他希望你能夠遠離仇恨的困擾,但是你卻註定要爲仇恨而生。”
熊惆默然。
南極仙翁道:“你這是打算去哪裡?”
熊惆道:“四川。”
南極仙翁道:“去四川找他?他可是一門之主,而且又是暗器之王。你雖然記起他了,但是他已經比你記憶中的那個人要厲害了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你還要去嗎?”
熊惆堅毅地道:“他犯下的罪行我要他一五一十的還清。”
南極仙翁道:“我給你的書,你看的怎麼樣了?”
熊惆道:“似懂非懂,總之,看和不看沒有什麼區別。”
南極仙翁笑道:“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你現在去四川,我放心了。”
熊惆默然。
白曉飛將熊惆拉到一邊,小聲道:“熊兄弟,記得我當日在祝融殿外跟你說的那件事情。如果,有朝一日與葉子爲敵的話,還請熊兄弟手下留情。”
熊惆驚愕地看着白曉飛,他雖然不明白白曉飛和葉子到底是什麼關係,不知道白曉飛此時爲何要替葉子說情。不過,熊惆知道,白曉飛肯定關心葉子。
熊惆點了點頭,熊惆心裡頭明白,葉子的的確確是參與了當年屠殺行動的,但是從他的記憶來看,葉子似乎並不沒有殺害九黎寨的百姓。不過,葉子爲何要將實情隱瞞,甚至一個人獨處荒島七年,這是熊惆不明白的。
也許,熊惆記起來的,並不完整。畢竟,熊惆兒時是如何來到衡山之巔的,熊惆依舊沒有記起來。
告別了太史府,熊惆直奔四川而來。
四川,是一名的天府之國,但也是人人望而生畏的地方。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李白當年一首《蜀道難》將蜀山的峻峭、險峻說的淋漓盡致。熊惆雖然記起了自己是九黎族的人,但是對九黎寨所在地已經完全記不清了,更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九黎寨。因此,翻閱蜀山,熊惆走的是官道。官道慢了不少,倒也省了不少的麻煩。
不知不覺便已經到了四川境地。而從湖南一直往西走入四川,必須要經歷的便是渝州。對於渝州,熊惆也太多的感觸。他不僅殺了百里青雲,也認識了夏芸。
依舊是嵐溪客棧,熊惆閒庭信步般地進了客棧,點了兩壇上等的好酒,慢慢地品嚐。熊惆早就是渝州城武林通緝的對象,自打熊惆進入渝州境內開始,就被渝州城的武林人士暗中盯上。熊惆進入嵐溪客棧後,更是緊接着,便有數十名黑衣男子尾隨而入。而這些黑衣男子所坐之處,恰好將熊惆給包圍起來。
熊惆恍若罔聞般的喝酒,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呔!你是不是熊惆?”一名虎形大漢,一錘子打在了熊惆的酒桌上,厲色喝道。
熊惆微微擡頭,看了看着虎形大漢,冷冷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虎形大漢怒道:“你就是熊惆,殺了百里大俠的熊惆?沒想到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還給獨自進入渝州城。今日,我牛八要爲百里大俠報仇雪恨。”虎形大漢一聲令下,頓時,數十名黑衣男子全速而上。
有的夾住熊惆得手,有的夾住了熊惆的腿,更甚的有的好抱住了熊惆的腰。所用的招式,不過是市井之徒所用的跌打招數。卻是最普通地招數生生困住了熊惆。
世界上最厲害的功夫,不是功夫的招式多麼巧妙,也不是功夫的力道都麼的報道。而是一些沒有招式的功夫!無招勝有招。就像熊惆拿着一把劍,直接刺太陽,刺個千次百次的,最後還是練就了一身出手快的本領。
熊惆被數十人緊緊地抱着,毫無反抗的餘地。但不要忘了。熊惆的手被困住了,腳被困住了,身體也被困住了,他還有一樣東西沒有被困住。那就是——頭腦。
熊惆連日來一直在暗中修習《幻影真經》,武術的修爲也高了一個層次。熊惆如今劍也無法再用,倒是可以試一試《幻影真經》的威力。
幻影幻形,形隨影動。
熊惆默默地念着真經中的話語,體內的真氣也在慢慢地聚集在了一起,透過丹田,直衝而上。瞬間,熊惆怒吼一聲,體內真氣恍如洪流爆發,噴出體外。而熊惆身邊的黑衣男子,全部被熊惆這一怒吼,震開,漂浮在空中,瞬間碰碰兩聲,降落在地上。數名男子當朝氣絕。
周圍沒有靠上前擒拿熊惆的男子也或多或少,受了不少的輕傷。
牛八也不例外,所幸是牛八並沒有立刻死去,而是留着一絲的氣息,道:“你到底是人還是鬼?你怎麼會這樣的功夫?”
熊惆微微一笑,幻形術瞬間發動,臉部慢慢地扭曲,不一會兒便成了百里青雲的嘴臉的墨陽。
牛八見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張口結舌地道:“百里......百里大俠,你......你沒死?”
熊惆冷笑道:“百里青雲已經死了,我並不是百里青雲。”言罷,又恢復了自己的本來的面目,繼續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告知我若是以我本來面目過渝州城的話,肯定會被渝州城內的武林人士給認出來。我倒不如先幻形爲你,讓他們捉拿不到我。”
言罷,熊惆大笑起來,瞬間便成了牛八的模樣。
牛八驚呼道:“你,你不是人,你是鬼,你是殺人的魔鬼!”
熊惆道:“的確,我是殺人的魔鬼。但是我不是胡亂殺人的魔鬼,該殺的人,我永遠都不會放過。”
熊惆言罷,一劍刺進了牛八的喉嚨。又是一劍封喉!
“弟兄們上,爲百里大俠報仇|!”其餘的黑衣人見狀,也不四處太散,高喊着爲百里青雲報仇,手中的刀劍齊向熊惆砍去。
熊惆的心性早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只會殺人的殺手,無心再傷害無辜。對着嵐溪客棧的門口,一個鯉魚打挺,便躍出了客棧,找到自己的馬。駿馬長鳴,向着渝州城的西邊疾馳而去。而熊惆離開不久,這些沒有追上熊惆的黑衣人,卻也沒有全部活了下來,而是被一名女子盡數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