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櫻子急切地問道,“後來我爹孃、二叔和伊藤美子小姐怎麼樣了?”
“還能怎樣?”山村井上嘆口氣道,“都沒有好的下場!你娘最終還是被伊藤賀帶着抓到祭壇血祭去了。伊藤美子趁着伊藤賀去祭壇後防空虛之際,偷偷地把你爹救了出來。他們倆和松本次郎隨後立刻往祭壇趕去。”
“他們三人跑的已經很快了!幾乎到了飛速的地步!但是最終還是沒有來得及救你娘!你爹親眼看着你娘被推下祭壇。那種慘狀,是沒有一個人可以想象的到的。”山村井上言罷,無盡地嘆息,臉上也出現了驚恐的表情,當年可怕的場面還是沒有讓山村井上釋懷。
柳生三郎、熊惆、櫻子三人靜靜地聽着山村井上的話,鴉雀無聲。
山村井上喝了口茶水,繼續道:“你爹親眼目睹你娘慘死,頓時發了狂一樣,往祭壇奔去。他準備跳下祭壇,與你娘陪葬的。但是你們是知道的,祭壇血祭只能用女人的血,是不能用男人的血。伊藤賀怎麼允許你爹跳下祭壇呢?他派人把你爹狠狠地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二叔他練過武功,他也是親眼目睹你娘慘死的。再加上,他怎麼會眼睜睜地看着你爹被人欺負而不顧呢?他拔出***,瘋狂的殺人。那些平日裡是三鄉四鄰,大多數人都死在了你二叔的刀下。瞬間,祭壇周圍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但你二叔武功再高,他總也有精疲力竭的時候!當他體力不支的時候,最終還是被伊藤賀的人給制服了。伊藤賀下令將你爹和你二叔凌遲而死。知道凌遲是什麼嗎?它是一種比砍頭還要恐怖的刑罰!它是一刀刀地將活人身上的肉割下來,直到只剩下骷髏。”
山村井上的話剛說完,其他三人在聽的也臉色已經大變。
山村井上繼續道:“伊藤美子怎麼能讓你二叔這麼死呢?她突然跳了出來。要知道,祭壇是不允許女人進去的,除非女人不再是女人。伊藤美子威脅伊藤賀,一定要放過你爹和你二叔,否則她就跳下去。”
“伊藤賀愛女心切,老老實實地吩咐衆人將你爹和你二叔給放了。伊藤美子要你爹和你二叔先離開祭壇。同時也讓伊藤賀發誓,以後不得再尋你們松本家的晦氣。伊藤賀咬咬牙,還是答應下來了。伊藤美子等你爹和你二叔遠走了以後,她最終還是跳下了祭壇!”
“伊藤美子死後,伊藤賀總算消停了許多。這畢竟是他們伊藤家族的恥辱!他要當時活下來的人立下血誓,以後絕對不能透露這件事情。無論是誰問,都只說你娘還有伊藤美子是病死的。而那些被你二叔殺死的島民也是暴斃而亡。從此,祭壇也便成爲了伊良部島島民的禁地,無人再敢提及。”山村井上說到這裡,無奈地嘆了口氣。
“事情就這樣完了嗎?”櫻子問道。
山村井上搖頭道:“要是這麼完了就好了!伊藤賀最終還是違反了誓言派人去尋找你爹的晦氣了。好在你爹從此裝瘋賣傻,騙過了伊藤賀纔將你拉扯大的。而你二叔松本次郎也在伊藤美子離開了伊良部島。伊藤賀最大的威脅都除去了,他沒有理由再尋你們松本家的晦氣了。”
“伊藤賀爲什麼要跟我們家過不去?難道僅僅是因爲他的女人偷偷的看了這幅被詛咒的畫死了而已嗎?再說他女人的死,都是他女人自己一手造成的。這根本就怨不得我們松本家族。”櫻子不滿地道。
山村井上嘆口氣道:“伊藤家族和松本家族之間的爭鬥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在兩百年前,伊藤家族和松本家族之間的爭鬥就已經開始了。當時伊藤家族和松本家族同爲伊良部島大家族,伊藤家族還比不上松本家族。”
“後來,伊藤家族的先祖伊藤六郎和松本家族的先祖松本寧次一起去了中國學藝。但最終回來的就只有伊藤六郎,聽伊藤六郎說松本寧次再中國得罪了中國的皇帝,被中國的皇帝給處死了。此後,缺少了主心骨的松本家族每況愈下,到你爹這代已經搖搖欲墜了。”
“就因爲這些世仇?”櫻子追問道。
“也不全是。更重要的一點,還是因爲你娘。”山村井上慢慢地說道。
“我娘?”櫻子疑惑地問道,“怎麼可能!她一個弱女子......”櫻子已經快到了奔潰的地步。
“櫻子,先讓你老師說下去,別打斷他的話。”柳生三郎安慰櫻子道。
山村井上繼續道:“你娘雖然只是一個弱女子,但是她卻長得傾國傾城。哪個男人見了你孃的絕色面容不會垂涎的呢?櫻子,你知道你爹和你娘是怎麼認識的嗎?”
櫻子搖了搖頭,道:“我沒有聽爹說過。他生前只是告訴我,說我娘得病死了。他一直沒有告訴我這些。”
山村井上道:“你爹應該是爲了你好。他不想你再捲入進來。你爹和你娘認識,其實也很巧。當時你爹再海邊打漁,迎面飄來了一個女人,她便是你娘。你爹開始以爲你娘已經死了,後來他把你娘帶到了我這裡。你娘並沒有死,只是昏迷了。我給你娘開了幾服藥後,你爹把你娘接回了家。”
“這期間,你爹對你娘是悉心照顧,並沒有非分之想。但你娘這麼一個大活人在你家中怎麼藏得住呢?她很快便傳到了伊藤賀的耳裡。伊藤賀來到你家,見了你孃的美色後,當時你娘並沒有嫁給你爹,伊藤賀想搶先一步娶你娘爲妻。你娘怎麼會答應?她主動提出來嫁給你爹!伊藤賀還是拗不過你娘,最終你娘和你爹成親了,伊藤賀一直記在心裡。”
“你爹之後處處找你松本家的晦氣,處處刁難你爹。雖然刁難,但是始終找不到把柄。直到他的女人因爲見了你娘那副瘦了詛咒的畫暴斃後,他變本加厲,勢要將你爹和你娘置於死地。恐怕是因爲愛你娘愛的太深了吧,因愛生恨,才容不得你娘活在世上的。”
“我娘慘死,我二叔出走後,島內並沒有太平啊!”櫻子惆悵道,“這不是打伊藤賀的臉嗎?虧我小時候還一口一口伊藤伯伯的叫。”
“血祭過後,伊良部島不但沒有平靜下來,反而越發的不平衡了。祭壇那邊,每逢月中月圓之夜都能夠聽到悽慘恐怖的慘叫聲和哭聲。伊良部島也遭受前所未有的天災。我想柳生君和熊桑進伊良部島的時候,應該發現,處處是死屍的腐臭味。這都是報應!是老天爺給伊良部島所有島民的報應!”
山村井上言罷,衆人一片沉寂。
良久,山村井上問道:“櫻子,你爹是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櫻子道:“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很蹊蹺。我聽我二叔說,我爹死後立即就被人收斂放進棺材去了。我二叔比我先回家一步也沒有見到我爹的去世時候的樣子。”
“你二叔回來了?”山村井上驚道,“他怎麼回來的?事情怎麼會這麼巧?”
“我也不知道。我二叔的面,我也只是很小的時候見過,什麼樣子都記不清了。”櫻子道。
談到松本次郎,熊惆腦海裡又飄過鬆本次郎滿是老繭的右手以及光滑的左手。按照柳生三郎和山村井上的說法。送本次郎應該是用刀的纔對,兩隻手上的老繭應該差不多。爲什麼松本次郎會像一個用劍的人呢?熊惆心中一種不良的預感油然而生。
“你二叔回來了,伊藤賀恐怕囂張不了多久了。”山村井上喃喃自語道,“你爹死的很蹊蹺,莫非伊藤賀他違反誓言,害死了你爹?”
“我不知道。”櫻子無奈地道。
柳生三郎拿起桌上的畫,道:“山村先生,你看這幅什麼都沒有的畫,它裡面到底蘊含着什麼玄機呢?爲什麼見到這幅畫的人都暴斃而亡了。”
山村井上搖頭道:“自從七年前我隱居在幽蘭谷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在研究這幅畫,也始終猜不透其中的玄機。七年前,松本太郎找到了我,他託我保管好這幅畫,並說這幅畫肩負着一個很重要的秘密。”
“什麼秘密?”熊惆問道。
“我若是知道是什麼秘密,恐怕已經參透這幅畫的真諦了。”山村井上道。
熊惆從柳生三郎的手中接過畫,把弄了一下,道:“這還不簡單?看我的。”
熊惆言罷,猛吞了一口茶,但聽得“噗”的一聲,茶水全部吐在了畫面上。
“你.....你幹什麼?”山村井上氣急敗壞的道。
“等等看,等等看你就知道了。”熊惆解釋道。
衆人的目光同時望向了畫,此時旭日高招,陽光透過樹叢落在沾滿了茶水的畫面上,頓時原本什麼都沒有的畫面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些輪廓。
熊惆再吞了一口茶,繼續吐在畫面上。不一會兒,清晰的畫面展現在衆人的眼前。
這並不是松本太郎跟柳生三郎說的是一個女人站在古老的村落前的畫面。這幅畫裡面其實沒有女人,只有村落,一個古老的村落。
這個村落是典型的中國式的村落。三三兩兩的房子,畫的非常的草率而且簡陋。這個錯落破敗的不能再破敗了。從畫面上根本看不出什麼亮點,更不能說這居然是一幅遭受詛咒的畫!
“這幅畫,好像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柳生三郎嘆口氣道。
“是啊!只是一個古老的村落而已。這種村落在中國四處可見。”熊惆道。
山村井上緊緊地盯着畫面出神,良久才道:“不,這裡有奇怪的地方。你們看,周圍都是崇山峻嶺,爲什麼這一塊缺了點什麼?好像是題字。中國人的畫不是總喜歡題字的嗎?”
“說的有理!”熊惆讚道,“但是,這字到底是什麼呢?”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畫面有人修正過的痕跡,好像是有人刻意將上面的題字給撕下來了。
山村井上急問道:“櫻子,你爹留了什麼遺物沒有?”
櫻子搖頭道:“親自留給我的倒是沒有,不過柳生叔叔給了我這枚金釵,說是我爹留下來的。”櫻子言罷,將頭上的金釵娶了下來,遞給山村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