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潮溼漆黑的無名黑暗,天陰杖那烏青的光芒在這片黑暗當中顯得萬分耀眼,此刻天陰杖正打出一片玄芒直將丁逸體內那汩汩的黑氣如長鯨吸水一般,一點一滴吸納而出,與此同時,丁逸先前所中的蠱毒也自一絲一毫的被天陰杖吸取殆盡。
他的面色逐漸好轉,呻吟一聲,登時翻身坐起身來。
藉着天陰杖的光芒,丁逸看到四周一片漆黑,極爲潮溼,似乎是一處不知名的洞窟,那洞壁佈滿了綠苔,時不時有水滴聲傳來,洞窟頂上隱隱有一陣悉悉索索的爬動聲,一張張巨大的蛛網布滿洞窟的石壁上,無數點腥紅的亮點在黑暗中衝着丁逸不住的眨着眼睛,像似一隻只巨大的蜘蛛躲在暗處,窺探着自己這位不速之客,想必那些巨蟲也是懼怕着丁逸身邊的天陰杖和那些上古靈珠,根本靠上前來。
丁逸猛的搖了搖頭,只覺得腦袋好一陣沉重,只記得自己中了一記暗算便渾然不覺,竟連柳慕晴也不知去向。
當即他握起了天陰杖,心中焦急萬分,直向這洞窟的前方的一片黑暗中走去。
這洞窟竟是極爲冗長,千迴百轉,行了約莫半個時辰也未見出口,不過好在這洞窟內任他有什麼毒蟲蛇蠍到也都不敢輕易向丁逸發難。
而且一路行來,天陰杖也將洞窟內的那些陰穢之氣吸納殆盡,整個烏青的木杖又變的比先前更加明亮了許多。
終於前方的黑暗中,一個碗口大小的亮光隨着他前行變得越來越近,待來到近前,這才發現,果然終於是行到了出口處。
他方纔靠近了洞口,便聽到了一陣說話的聲音,對話的內容丁逸根本聽不懂,想必仍是那些異族當中的語言,聽聲音似乎是兩個男子在對話。
丁逸屏住呼吸,悄然的來到了洞口,卻見一個身着黑藍相間,粗布衣衫的異族男子手持一杆長槍,正與另一名男子在說着什麼。
丁逸雖然聽不懂他們說話,不過暗自忖思一陣,想必這些人一定是那些異族首領派來看守自己的,此時像是在換班。
丁逸躲在洞口內邊緣處一塊突起的岩石後邊,沉住氣,豎起耳朵仔細的聆聽着洞外兩人的動靜。
沒過多時,他聽到另外一個男子離去的腳步聲,洞口外便再沒有什麼動靜,丁逸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向洞外看去,果然此刻已只剩下一個異族男子,當下便躡手躡腳走出了岩石,望着那男子的背影,暗吸一口氣,身形猛的一縱而起,直用了渾身之力將那男子撞翻在地。
那異族男子毫無察覺,正要被驚駭的大聲呼叫,眼前卻是烏光一閃,便看到丁逸的一臉怒容,一根陰氣逼人的木杖正抵在自己的額頭之上,耳中便聽到了丁逸低沉的冷喝道:“別叫!乖乖說出這是什麼地方?我家妹妹在哪裡,尚可饒你一命!”
那異族男子當下面色一沉,用生硬的中原話冷哼道:“
哼,你以爲我們黑巫族都是貪生怕死的嗎?你只管放馬過來就是了!”
丁逸聽罷,心中也被他激起了無名之火,當下手中發力,直用天陰杖對準那男子便是一記重擊,那男子哼都沒哼一聲,便昏厥了過去。這一擊倒沒什麼,只是這天陰杖已是吸納了不少陰穢毒氣,一經擊打,那男子的臉色登時顯現出一片青淤,怕是不出一時三刻便會毒發而亡,無法醫治。
丁逸的目光閃過一絲殺意,那陰狠的目光望向前方,卻見一片漆黑的夜幕當中閃爍着不少光亮,成片的房舍輪廓接連成片,一眼竟望不到盡頭。
“難不成那便是黑巫族的老巢了?”
丁逸心中暗忖一陣,靈機一動,俯下身去七手八腳的將那男子的異族服飾扒了下來,隨即在洞窟中匆忙換上,當下趕出洞口,跨過那男子已逐漸僵硬的屍身,那一雙陰冷的目光望着那片房舍的輪廓疾縱而去。
來到近前方纔知曉,這黑巫族所居之處乃是蠻荒大澤當中一片蔥綠的綠洲,成片的參天古樹直穿入上空那片茫茫的瘴氣中,卻也不知道被這些黑巫族施用了什麼巫術,竟然絲毫不受毒氣的滋擾,每一棵樹都生長的十分粗壯高大。
丁逸身在這片巨樹當中,便看到這片綠洲的正中位置,更有三兩顆大樹最爲高大,大樹之間搭滿了錯綜複雜的圓木索橋,整個族羣的房舍均是依這些大樹而建,一層一層的直至樹頂,單看那些房舍的結構便知曉,樹下的族人地位最低,大多數都是用氈毛皮鋪就成的帳篷,越是向上的房舍就越是複雜。
身下的大樹枝葉龐大茂盛,正好在夜幕中隱匿了身形,他一路大樹之上縱去,卻見越向上,那些房舍便越來越少,不過形狀差不多大同小異。
丁逸隱匿在一處樹幹後,心中盤算一陣,“此刻也不知道他們將晴兒妹妹怎樣了,不過柳慕晴身懷異族血脈,似乎又是什麼族的公主,想必他們若是知道了底細,也不會貿然對晴兒妹妹不利,不如先找到這黑巫族的族長所在之處,探尋一番!”
想到此處,心念已定,正好自己穿上了那黑巫男子的衣服,當即便左右環顧一陣,尋到了一處亮燈的房舍前,探掌而出,重重的敲門一陣。
過了好久,那房門才被砰然打開,卻見一個赤膊身子的漢子打開房門,看到丁逸當即一怔,瞪眼怒喝,盡是些嗚哩哇啦的話語,丁逸根本聽不懂。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可以肯定,這男人一定是在咒罵。
丁逸心中暗暗發狠,正要說話,卻聽到屋內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的嬌滴滴的聲音,雖然他聽不懂,可是眼前的景象他自然也是猜出了八九分。
丁逸心中登時殺機陡現,也不說話,徑直一把卡住那漢子的脖頸,身畔的天陰杖閃爍起一片烏青的光芒,那漢子想要叫喊,卻被丁逸死死卡住喉嚨,只發出“咯咯”的聲響作聲不得,眼睛裡早已沒了
剛纔的傲氣,只一片驚恐的望着丁逸。
“我是被你們帶回來的那個中原人,告訴我,你們族長在哪裡?要是不說,別怪我心狠手辣!剛纔那洞窟的守衛已經被我殺了!你也想死嗎?”
那漢子聽到丁逸那冷如寒冰般的話語,又斜眼瞥見他身畔兀自飛騰的一杆奇怪木杖,只覺得一陣陣陰冷逼人,整個身軀早已抖如篩糠,拼命的“嗚嗚”叫着。
丁逸那卡着他喉嚨的手驀然放開,一雙陰寒的目光注視着他道:“快說!我知道你們黑巫族大多都會說些中原話,休要裝傻充愣!”
“是!是!大神饒命,從這裡順着南邊那根樹幹一直向南走,然後向上方大約三十幾丈就到了!”漢子一邊咳嗽一邊驚恐說道。
丁逸聽罷,隨即殺機更盛,原本想起那黑巫族的少年將自己暗算便極爲盛怒,又想到這些人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中原人的性命,當下探掌而出,身畔那天陰杖便自“嗡鳴”一聲轟然擊在這漢子的前胸之上,那漢子立刻如同一灘爛肉一般“噗通”倒地,霎時間周身烏青之氣瀰漫,已死透了。
便在此時,屋內又傳來一個女子吃驚的語聲,丁逸舉步便向屋內行去,卻見一個少女正渾身赤裸盤坐在一張獸皮毯上,見到忽然一個陌生的少年如凶神惡煞一般衝將進來,頓時被駭的六神無主,忙用雙臂掩胸,正要放聲驚呼,她眼前便見烏光一閃,終究什麼也沒喊出來,便是一命嗚呼了。
連殺幾人,丁逸心中那無名之火陡然大盛,在中原之時,就算他在如何受盡苦難卻從不濫殺,而如今自己妹妹下落不明,原本便也在中原憋了一腔怒火無處可泄,於此刻他終於再也忍無可忍,大開殺戒。
丁逸又連殺兩人,呸了一口,當即便駕馭起天陰杖,趁着一片錯綜複雜的枝葉掩蓋,便向南邊疾縱而去。
丁逸飛縱一陣,落在一條木橋之上,徑直向最上邊的房舍行去,一路上不少膚色黝黑,身形壯碩如小山般的男子渾身充滿了野性,皆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排列站在一條寬闊樹幹的兩邊。
丁逸繞過那些守衛,一路行上樹頂一間規模最大的木質房舍,那房頂鋪着一大張獸皮,門外立着兩根木柱子,柱子上雕刻真栩栩如生的圖騰圖案,兩團熊熊的火焰正在那木柱的頂端烈烈的燃燒着。
隨即丁逸看到那房舍的門前有一截木梯直通向房屋當中,木梯前正有一個守衛正手提一把大刀戒備着。
丁逸整理一番心境,當即閃身而出,大搖大擺向那守衛行去。
到那守衛近前,他也不說話,只探手接過那守衛的大刀,連連揮手讓他離去,做出一副前來換班的樣子。
此時也由於夜色漆黑,那守衛也沒有多看什麼,只看到丁逸身上的服飾,只以爲是真的有人來換班了,當下極爲高興的遞給了丁逸大刀,向他按胸一禮,一溜煙跑個沒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