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看了看顏鬆,又瞅向劉雲,感覺兩人的關係不是他想像的那般主僕和氣,於是對劉雲說道;“郡主只管回帝都,白山鎮這邊交給我好了!”
顏鬆見劉雲說得那般無奈,心中不覺生起了憐憫之情:“好了好了,明天我跟凌寒去殺韓天立,你快回帝都吧。”
劉雲得爲大局着想,見顏鬆如是說,她也不再謙讓,當下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感激。顏鬆又和兩人閒聊了幾句,這纔回到自己屋中,此時,在外面歡騰了大半天的信天鷹也早已從窗戶中闖了進來,倚在牀邊竟睡着了。
顏鬆輕撫了撫信天鷹的羽毛,心裡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因爲顏鬆用血將其餵養大,很多時候,他與信天鷹會產生心電感應,就像今天與雪槍會交戰時,他就是感覺到了藍雕在納戒之中對自己的擔心悸動,纔將其放出的。
“以後你就在外面自由飛翔吧,大鵬展翅恨天低,一個小小的納戒終究不是你的歸宿。”顏鬆輕輕地拍打着信天鷹的背,小聲說道,“不過,我要是有什麼危險,可得隨叫隨到啊,要不然,我那幾斤血豈不是便宜你了?”
見信天鷹微微睜開眼,竟像他點頭,顏鬆當下興奮的不得了,心說這隻鷹果然是神物,於是又說道:“你不是凡鳥,以後在外面別亂飛,注意着點,萬一出了什麼危險,我可沒法救你啊!”
不想那信天鷹忽然站起身,顏鬆不明所以,見它一拍翅膀,整個身體竟然一下子小了起來,轉眼之間,已經從一人多高便成了一隻只有小雞那麼大點的藍色小鳥!這下可把顏鬆看傻了,他怔怔地注視着眼前的藍色小寵物,把它放在手裡左看右看,不禁咋舌:“你丫的不會真是什麼九天靈鳥吧,怎麼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啊!?”
拳頭大小的小鷹似乎能明白顏鬆什麼意思,它拿自己毛茸茸的小腦袋噌了噌顏鬆,然後輕輕跳到地面上,再次變回一人大小的身體,眼睛一睜一閉,歪在牀頭便睡了起來。顏鬆呵呵一笑,感覺自己好似被它傳染一般,也困得不得了,當下倒在牀上便睡了過去。
打鬥了大半天,身體疲憊,這一覺睡到時候,第二天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顏鬆走出房門,見隔壁劉雲的房門已鎖,心中正思揣着對方是不是已經走了。這時,凌寒從客棧門口走出,向顏鬆打了個招呼,然後在樓下大廳坐下來。
顏鬆走下樓,來到凌寒對面坐下,還未發問,凌寒便說道:“她已經走了,當時在門口叫了你兩聲,聽你睡得正香,不忍打擾。”
顏鬆點點頭,轉身跟小二要了些吃的,然後有些詫異地看着凌寒:“昨晚你……在哪睡的?”凌寒很正經地說自己在白雲鎮有住處,昨晚早早地離開,今早一大早趕來送劉雲的。然後他告訴顏鬆,鎮長已經從那名雪槍會成員的口中得知雪槍會的具體位置。
“好啊,吃完飯,我們就去!”
凌寒早晨已經和劉雲一起吃過飯,他坐在對面看着顏鬆吃飽,然後兩人一起,駕馬東行,伴着高空中的信天鷹唳聲,他們出了白山鎮,進入兩三裡外的枯木林。這片枯木林比顏鬆想像得要大得多,兩人在其中走了足有一個時辰,最後終於來到林子盡頭。
道路在此時開始曲折艱險起來,因爲前方是一處狂風肆嘯的山谷,偶爾一陣狂風,還會將兩邊山頭上的雪花吹落下來,好似真得下起了漫天大雪一般。
凌寒看到地上有不少還算清晰的馬躥印,於是說道:“據鎮長提供的消息,雪槍會在這個山谷深處十里左右的地方,比較偏僻。不過我們依着地面上這些馬蹄印,應該能夠找到。”
顏鬆點了點頭,再次揚鞭策馬,和凌寒一起衝入谷中。谷中的積雪很厚,最淺的地方都能沒馬蹄,碰到深處都快要沒到馬膝了。兩人在谷中的行走速度並不快,但依着那些零零亂亂的馬蹄印,他們的方向把握得還是很好。
又是一個多時辰過去,太陽從東邊移到頭頂,又向西邊偏去。二人終於看到,沿路向前不遠,山路開始擡起,越擡越高,最後在離地面大約十丈左右的山腰位置,架構着黑壓壓一片山寨模樣的木質建築。兩人猜到,那裡應該就是雪槍對的老窩了,於是催馬繼續向前。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山寨門前,而就在此時,一個人影從山寨中閃出,他似乎在做一些雜事,但他一注意到顏鬆和凌寒兩人,身影猛地返回到山寨之中。
顏鬆和凌寒直接衝了上去,凌寒昨晚已經從顏鬆和劉雲口中大抵了解了雪槍會的底細,知道目前這裡只不過是個空寨,即便有兩個人影,那也定是給韓天立打雜的役夫奴僕。
果然,二人剛剛衝向前十幾米,便聽到那座木屋中有開門關門聲,等他們到了哪裡,房間裡已空空如也,但是桌上的熱水還冒着熱氣,剛剛換下的血衣還泡在盆裡。
兩人環顧四周,趕忙衝向開着的窗戶,透過窗口,他們正見一個大漢扶着一位傷者沿着崎嶇的山路向山頂上爬去!相視一眼,兩人二話沒說,腳下一縱,打算從窗口越出去追殺,但他們的身影剛剛跳起,十幾把箭羽便從窗外不遠處的地面射將進來,他二人趕忙溢出玄氣護體,同時舞起手中長劍上下阻擋。
此時,窗外一聲鷹唳,顏鬆正見信天鷹從高空中俯衝而下,向着那兩人衝去,但剛到近前,便被其中一人打出的紅色巨形手掌給拍飛出去,好在有驚無險。
兩人這邊趕忙從門口繞出,向着那兩人繼續追去。山路崎嶇,機關衆多,他們一不小心踩到雪地中,便會有箭羽或飛石從想都想不到的方向打過來。後來,凌寒想出法子,踩着前面兩人的腳印走,而顏鬆直接踏出御虛步,腳下連點虛空,如雁蕩一般向着前方飄去。
快要追上時,他袖中一抖,剛要將紫龍鬚打出,卻不想被前面的兩人搶先一步按動機關,山路兩旁猛然飛出幾十把箭羽,將前方和顏鬆所處的位置封死,顏鬆見此,腳下再點,身子瞬間騰高了一丈,可是下方的箭羽還在飛射,他根本無法向前衝,最後只好退回身來。
就這樣,前方的兩人依靠機關暗器不住的向山頂爬去,而顏鬆和凌寒爲躲避暗器速度要慢了好多,最後,他們追上兩人時,已經爬到了山頂之上。
顏鬆看到,前方那個受傷之人正是韓天立,而他身旁的那個人穿着普通,面露驚色,應該是韓天立林時顧來的雜役,畢竟他深受重傷,兄弟都已經死去,又要防備偷襲,急需要人照顧。
山頂不是很寬闊,就在韓天立的身後幾米外,便是一處峭壁深淵。此時,高天之上再次傳來一聲震懾人心魄的鷹唳,信天鷹在高空盤旋一週,吸取了剛纔的教訓,沒有急着攻下,而是撲打着巨大的翅膀,發出無數的藍色羽箭,密密麻麻,如暴雨一般射向地上兩人。
韓天立面色大驚,他從昨天看到這隻怪鷹起,就心神不寧,畢竟放眼整個朱雀帝國,能馴養兇獸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即便是玄宗玄尊的等級,也不是想養就能養的。面對信天鷹如雨的攻擊,他溢出護體玄氣,雙手不斷的揮舞以保護自己,卻無法顧及或者根本沒想過要顧及身邊的奴僕。而他身邊那個嚇得要死的奴僕想要躲到他的身後,可是剛剛移出半步,便被藍色箭羽打成了篩子。
對面不遠處,顏鬆雙手抱肘,十分自在地看着這一幕,而他身旁的凌寒卻萬分驚訝,他愣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問顏鬆道;“這藍雕……你的?”
“不才。”顏鬆點點頭。
凌寒的反應比韓天立還大,當即無語。
“兩位少俠,可否放在下一條生路,做人不能太絕啊?”韓天立一邊對峙着信天鷹的進攻,一邊向這邊喊道。
顏鬆放下雙肘,收起臉上的微笑,厲色道:“你仗勢欺人、爲非作歹、打家劫舍、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早就該離開這個世界了!”顏鬆說到憤恨處,拿手指着韓天立罵道,“就憑昨天你如此對待那個小孩子,小爺我今天就不會放過你!”
“好!那老子就跟你們拼了!”韓天立被逼到絕路,滿臉殺氣,露出一副拼命的模樣,他雙手猛的一旋,隨及往高天上一指,一道紅色玄氣破空而出,乒的一聲劍鳴聲響,逆着無數藍色箭羽而上,直打信天鷹腦袋。
信天鷹似乎知道厲害,它雙翅一振,趕忙躲閃,但那道紅色玄氣速度奇快,一眨眼間,便打向了它的翅膀。當空又是一聲鷹唳,信天鷹的身形不再平穩,忽左所右,向下方墜去。
顏鬆見此,揮袖將紫龍鬚打出,他整個人則直接踏着御虛步飛向高空。而下方的凌寒也在第一時間御起長劍衝向韓天立。
這邊顏鬆好不容易抓住了信天鷹,使出渾身力氣將它的身體安放在山頭一處,他此刻來不及救治藍雕,抽出情風劍,一記流雲斬便衝向韓天立。韓天立雙腳受了重傷,動作起來極爲吃力,他十分驚險的躲過這一劈,然後雙掌齊出,反過身猛的推出一記排山掌,直把身後的凌寒推飛出去,差一點便掉落懸崖。
“我還以爲是昨天那小子,沒想到換了個技不如人的,看來老天不想我死啊!”韓天立輕蔑地看了一眼凌寒,轉身對顏鬆道,“小兔崽子,不自量力,你以爲老子堂堂玄師是你兩個小毛孩能對付的嗎?找死!”
韓天立說着,雙指成劍,一道道紅色的二尺劍氣直打顏鬆身體各大要害。顏鬆腳下踏着御虛步,手中情風劍猛然打出天玄七式,劍指無向,竟躲過對方的劍氣,直刺其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