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股力量相互碰撞的那一瞬間,整個牢獄開始顫抖起來。
地也開始龜裂成無數快,烏黑的牆壁開始一塊一塊的往下脫落。
所有人都蹲下去用自己的方法來保護自己此刻的安全。
闢井的表情由最開始的胸有成竹變成了後面的不敢置信。
很明顯,神符和神使之力的結合是對闢井有所作用的,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脫離他的掌控,明明是盡在掌握之中的事情,最後居然發展成了這樣,對於自負的闢井來說明顯有些無法接受。
可是路九久和符生這邊冷靜之下,卻突然意識到,神符和神使之力的結合對於闢井雖然有所威脅,但是並不能完完全全的就可以讓他真真正正的落敗。
或許有一方面是兩人準備得太過於匆忙的原因,但不得不說,闢井本身的實力就非常的強大,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路九久和符生非常慎重的對視一眼。
“現在怎麼辦?”路九久緊蹙眉頭,嘆了一聲。
“把你的樽刀取出來。”符生說道,“反正這一次只不過是試水罷了,我們現在用盡辦法,先從這裡出去再說。”
路九久重重的點了點頭。
說完路九久忙往寧子玉那邊打了個眼色,之前已經商量好的寧子玉自然懂得他的意思,忙把他們這邊的所有人都拉到了一起。
路九久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身上一直在發出嗡鳴聲音,激動非常的樽刀拿出來,要將樽刀好好的利用起來,就必須把外面的那一層包裹着它的布給全部都揭開,這對於路九久來說,無疑也算是一個難題。
路九久在樽刀只能最後一重束縛的時候,臉色已經白了下來,當將最後一塊布揭開,路九久的原意本是利用樽刀去引誘乜念,然後順利從這裡逃出去,孰料那樽刀見到主人的慾念過於強大,幾乎是瞬間就從路九久的手裡脫離而出,飛快的飛向了乜念。
那刀此刻已是通體黑色,沉沉如黑夜般的墨,濃得化不開的顏色,看上去神秘非常。
路九久轉頭望了符生一眼,符生微微皺眉,迅速的說道:“再凝聚一次神使之力與我的力量,然後趁着空隙立馬離開這裡!”
路九久連忙全神貫注的把自己身體的神使之力引到符生的身上。
就在路九久和符生再一次結合神符和神使之力的力量的那一瞬間,所有的人在牢獄那層結界顫抖的同時,猛地往外一衝,終於突破了結界,重新接觸到了外面的世界。
久違的陽光照得人的眼睛有些發酸。
所有人都一副劫後重生的模樣,互相對視一番,然後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凝凝長長的嘆一口氣:“終於從那個無聊的地方出來了,我都多久沒吃過好吃的東西了。”
“你不是玩麻將玩得挺開心的嗎?”小萌撇撇嘴。
“還不是因爲太無聊了。”凝凝吐了吐舌頭,“再說你不是也玩得挺開心嗎?而且……還輸了那麼多的私、房、錢。”
寧子玉笑着打擊他們:“別高興的太早,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咱們纔剛剛把神使之力和神符的力量琢磨出一些,不過是暫時脫離了闢井的掌控,我們終究還是要和他面對面的交鋒的,而且下一次就沒有今天這麼幸運了……再說了,小九的家人和梨洛還在闢井的手裡,我們還得去救他們呢。”
“誒……”小萌挑了挑眉,“我們有說過接下來要跟你們一起嗎?”
“小萌你什麼意思!”路九久一聽這話眼神立馬犀利的落到了他的身上,臉色一黑,“你不會這麼不夠意思吧?以前的仗義都被狗吃了?”
“我什麼時候仗義過?”小萌微微一笑,“以前都是順便幫忙嘛。”
路九久開始的確以爲他是半開玩笑的意思,也有些半開玩笑的生氣,此刻聽他這話倒像是真的這麼想的,瞬間就真的有些怒意了,但是他幫不幫自己的確是他自己的選擇,一時間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其他人自然是同樣的想法,別人與自己共同戰鬥與否,都只是別人的自由,自己壓根沒有立場去管。
所以一時間氣氛倒變得有些沉默下來。
符生眯了眯眼,說道:“要一起我就一起,不一起的也不強求。”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小萌的身上:“決定好了嗎?”
“誒誒誒——”小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這個玩笑好像開得有點太大了,連忙出聲說道,“開玩笑開玩笑,千萬別當真啊,咱們出生入死這麼久了,怎麼可能最後我又不跟你們一起了呢,不是吧,跟我做朋友這麼長時間了還不懂我的性格啊,哈哈哈哈……”
說完小萌尷尬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路九久這是真的被他給嚇到了,當即揮起手給了他腦袋狠狠一拳,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過去:“你下次再開這種玩笑,小心我直接把你殺了。”
“緊張的時候要多點娛樂活動嘛……”小萌小聲的解釋道。
“行了,”寧子玉開口主持大局,“我們現在先找一個地方落腳,其他的等吃夠了飯,歇夠了,再來商量。”
有什麼地方比丞相府,哦不,是前丞相府更舒服的呢?
於是路九久帶着一大堆人浩浩蕩蕩的往前丞相府去了。
雖然現在的丞相府顯得有些太過於淒涼,由於沒什麼人打掃的原因,桌椅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灰,但不管怎麼樣,這裡也是路九久生活了二十來年的地方,自然還是覺得非常的舒服的。
等一切差不多都解決好,已經是黃昏時刻了,路九久和凝凝去外面買了些雞腿鴨腿之類的回來,一大堆人圍坐在圓桌旁邊,一大桌子的好吃的擺放着,看上去倒不像是聊正事,反倒像是來享受的。
“我們接下來究竟怎麼辦?坐以待斃嗎?”薷葉蹙着眉頭問道,“能有的方法我們差不多都已經找到了,可如今看來與闢井對抗也只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並不能完全有把握的將闢井打敗。還有,梨洛她一直在闢井的身邊待着,我也非常不放心。”
寧子玉不動聲色的看了薷葉一眼,心下似乎頗有思量,片刻後纔開口說道:“我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小九和符生不斷的熟悉神使之力和神符相融合能夠得到的力量,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如果闢井一定要他們的命,我們只能拼死一搏。”
路九久的臉白了白:“合着我們有很大的機率都會完結在闢井的手上?這闢井的法力也太厲害了吧,按理來說不應該啊,邪不勝正,不管怎麼樣我們把他打敗應該輕而易舉啊。”
“你還真是話本兒看多了啊。”小萌翻了一個白眼,“真以爲什麼地方這邪不勝正一詞都是管用的?那你聽說過禍害遺千年嗎?”
“聽說過,”路九久非常嚴肅認真的點點頭,“闢井這個禍害不就這麼久了嗎?而且還不止千年,這都萬年了都。”
小萌表示自己跟路九久這個傻子簡直就是無法交流,索性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現在我們能做的只能是坐以待斃,”符生說道,“除了完善與儘量提高自己本身的法力,多一份保護自己的力量之外,我們什麼辦法也沒有,只能等着下一次闢井來找我們了。”
符生笑着搖了搖頭:“萬萬沒有想到,我居然也會有坐以待斃的一天。”
而且這個將要拿他命的人竟然還是自己的師傅。
有的時候造化弄人這個詞,的確是不得不信。
“既然如此,那也就只能這樣了。”路九久嘆了一口氣,心裡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地一驚,開口問道,“也就是說,我們很有可能會死咯?”
“……”
所有人都無語的看着她。
“你們如果誰想要走的話,可以走了。”路九久突然認真的說道,“畢竟這件事,闢井只是要我和符生的命罷了,與你們沒有任何干系,你們沒有那個義務留下來陪我們一起送死,如果要走的人,我絕對不會阻止。”
誰也沒有想到路九久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一時間氣氛倒是沉默了下來。
良久薷葉纔開口打破了沉默:“我要救梨洛,我不是爲了你。”
寧子玉淡淡一笑:“師傅保護徒弟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麼?”
小萌也聳了聳肩:“我和凝凝,剛剛已經表了態了,現在就不用再說一次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無量老人的身上,畢竟他只是一個旁觀者,說起來,和他們幾人也基本上沒什麼情分可言。
可無量老人卻捋了捋鬍子,笑道:“看我老頭子做什麼?我就是湊個熱鬧,不用看我。”
至於柳孚,一直都藏在地水裡面,也就壓根沒有走或者不走的選擇了,她本來也就不會有任何的生命危險,所以路九久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她。
路九久看着眼前這些笑着打鬧的朋友,一時間情緒萬千,想要說些感動的話,可不知該從何下口,只能笑了笑,說道:“等着幹什麼,臨死前好好吃幾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