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紹君有氣無力的跟着歐陽玉欣身後,本來這是他一直都夢寐以求的,可是現在卻有點避無可避的感覺。
事情還要從古逸晨“失蹤”的那天開始。
歐陽玉欣在楚涵那裡挖不到太多關於古逸晨的信息,又不願放手,古逸晨那晚的突然出現始終太奇怪了,徐依佳雖然後來聯繫了楚涵二人,但也沒說起古逸晨的事情。歐陽玉欣想調查古逸晨,先把江紹君招來審問一翻,誰讓他們是室友來着。
江紹君剛開始還意氣奮發,想在美女面前好好表現一番,還齷齪的有着“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想法,畢竟又有幾人有這樣的機會呢?這可全託“默兄”的福,江紹君還打定主意,下次見到古逸晨,一定要請他吃份五塊錢的炒飯。
可是調查來調查去,從大學一直追到了古逸晨的高中生活,也沒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歐陽玉欣也問過楚涵,不過楚涵知道也有限,就算是知道一些,她又能告訴歐陽玉欣嗎?於是,她將古逸晨幼時身體較弱,一直都在養病,十五歲那年又被車撞了,楚涵也是那時候纔再次見到古逸晨的。
臨分手時,歐陽玉欣對江紹君道:“明天繼續。”
江紹君猶豫了下,還是鼓起勇氣道:“嗯……歐陽同學,我最近的學習任務有點重,恐怕近期時間有點緊。”
歐陽玉欣打量着江紹君,冷冷的道:“怎麼?當逃兵?”
“……”江紹君想不到她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但是打死也不能承認,不爲什麼,因爲承認了可能比死還要慘,誰讓自己當初拍胸脯答應幫人家查。
“不是我打退堂鼓,實在是敵人藏的太深,我們這樣查根本就查不出他底細,你看他玩失蹤是一流,幾天不見人影那是正常的不得了;上課更不用說了,神龍見首不見尾;又沒有女朋友,天知道他都在幹什麼去了。我實在是幫不上忙啊,除非把他綁起來嚴刑拷問,不過好歹同學一場,也是緣分,這種事我實在做不出來。你別這樣看我,我是答應是儘量幫你,可是我能力有限、精力有限,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江紹君心想既然都已提起,還不如一切說白,大不了捱上一腳兩腳的。
歐陽玉欣聽完,倒沒有特別的反應,只是理了理頭髮,拍拍手道:“稀罕!滾吧!”
江紹君見歐陽玉欣如此好說話,心想:這暴力女也不是傳說中的那麼難相處,忍不住心動,賤笑過後,一本正經的道:“不知這位同學明晚有沒有空,可不可以讓我請你喝杯咖啡。”
“你不是學習任務重嗎?”歐陽玉欣反問道。
江紹君暗自罵了自己一頓,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正想找個圓謊的
理由。不過歐陽玉欣並沒有給他太多時間,接着道:“你有什麼企圖?”
江紹君趕緊搖頭,似乎還是覺的不夠,雙手不停的揮動,“我只是想和
你討論下古逸晨同學的一些事情。”
“看心情了,那個怪胎,竟然把我們幾個的生活搞的一團糟。”
江紹君聽到歐陽玉欣的一句“我們”,好半天才從石化狀態下回過神來,聲淚俱下的道:“付出終有回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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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厚臉皮,怎麼到現在還形單影隻的,就沒騙到一個女孩。”歐陽玉欣挖苦江紹君道。
江紹君難得的露出幾分尷尬,自命風流和擁有偉大抱負的他,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自己都覺的沒有面子。不過更多的還是可惜,只是這些事被埋在他心底最深處了。
江紹君不知爲什麼會對歐陽玉欣說起這事,可能是因爲喝了點酒的緣故。
那是兩年前,江紹君纔剛剛入學。
室友張浩然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新聞系的一位女同學,立刻陷入情網,在幾人的慫恿下立刻展開了猛烈的攻勢,打響了“春季攻勢”的第一槍。
那時候古逸晨也被拉着參與了進來,三個參謀、一個情癡,打造了空前的一封史詩情書,花了一個星期,寫了三萬字,寫的不是很肉骨,但那意思確是傻子都能看出來的,當真是句句修改,字字斟酌。據說當時那位女同學宿舍所有人都被震撼了,看過信後一致同意給張浩然一個機會。
第一次約會,二人就在那教學主樓轉了兩個小時,壓根就沒有說上三句話,一直都在數臺階,確實有夠“失敗”,可能當時的二人還是比較純潔的,不像現在的“新人”那麼開放。
一個星期後,有了第二次約會。這次,雙方都吸取了上次的教訓,而且也採取了相對應的措施。郭珍珍(張浩然對上的那女同學)把她室友方罄叫了出來,充當電燈泡,當然花了點代價,她把自己最喜歡的香水都送人家了。
張浩然找來找去,最後把江紹君拉了出來,沒辦法,古逸晨一大早就閃人了,蔣登科同學在網遊中的廝殺正在白熱化階段。江紹君自然不願做這等沒品的事,他不讓人家給他做燈泡就阿彌陀佛了,太掉面子的事他可不幹。不過有人用三天的伙食來換他“出山”,他覺得,其實有的時候,面子也可以偶爾丟一邊的。
誰也沒想到,方罄和江紹君竟然會發生一段短暫的故事。那女孩的樣子,江紹君現在已經很模糊了,唯一記的是她那對甜甜的酒窩。
張郭約定動物園見面,到場後卻發現多了兩人,彼此之間的距離立刻拉近了,由一米變成了半米,上次的尷尬拋到記憶的塵埃裡。
張浩然很無恥的把江紹君一腳踢開,郭珍珍很自然的加快幾步,甩下了
方罄。
兩個電燈泡無聲的跟在後面,已經被遺忘了。
江紹君“惡毒”的看着前面有說有笑的二人,低聲罵了句:“姦夫**。”
不想被身旁的少女聽到了。
方罄停了下來,小手勒緊那挎包的皮帶,秀眉緊鎖,“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他們。”
江紹君一愣,這一刻,他突然就覺得自己被那嬌小玲瓏的女孩給震撼住了。
看少女的神情嚴肅,江紹君趕緊改口道:“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方罄忍不住笑了出來,露出了兩顆甜甜的酒窩,“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就是這兩顆酒窩,把江紹君給征服了。說來可笑,曾夢想着“閱”遍天下美女的他,這樣就被人征服了。愛情如洪水猛獸,來時擋都擋不住。
前面兩人又說有笑,兩面的兩人就拿前面兩人的糗事來尋求心理平衡,話多了起來,人也很快就混熟了。不可否認,這江紹君是有點無恥,但和他在一起卻不會缺少快樂。
兩對人正聊的歡,不遠處突然涌來了大量人羣,小孩在哭泣着,大人們已經瘋狂了。江紹君隱隱聽到了有人在喊道:“老虎跑出來了。”老虎跑出來了,這動物園怎麼搞的,來不及向上頭反應動物園管理上的漏洞,現在是逃命要緊。
江紹君看着蜂擁過來的人羣,轉身就跑,剛跑了幾步,又轉了回來,他記起了方罄還在這。但此時,方罄的身影已經淹沒在人羣中了。
江紹君艱難的反向找尋着方罄,剛想叫對方的名字,卻又忘記對方叫什麼了,雖然剛一見面就介紹過,不過他那時候想的是該怎麼痛宰張浩然,只依稀記的人家叫方什麼的。
江紹君到底抗不過偉大的人民羣衆,被他們裹着一直倒退,心急的他忍不住大叫:“方……方……啊,你在這啊!”
蒼天作證,這是他第一次歇斯底里。也許是上天被他所感動,馬上就把方同學送回了他身邊,當然還有張浩然那對“有情人”,他們三人牽着手沒有被人羣衝散。
江紹君一把就拍掉張浩然握住方罄的手,大手緊緊並抓牢了方罄。
“你剛剛鬼叫什麼?”方罄紅着小臉道。
“哦……那……見不着你,心裡着急,這嗓音不知怎麼就啞了。”江紹君難得的羞澀了一回。
“你剛纔不是轉身跑了,怎麼又回來了。”方罄這丫頭,這眼神不是一般的毒。
江紹君摸摸頭,不知該說什麼,最後又摸了下頭道:“我不是回來找你了嗎?這……老虎跑出來了,第一反應當然是撒腿就跑。咦,老虎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
“閃人啦,你想瞧老虎沒關係,別連累我們。”張浩然當然不想自己的幸福生活葬送在“虎口”之中。
幾人一直跑出公園,擠上了返校的22路公交車,才放下心來。
“逛個動物園,都能碰上‘老虎出籠’,我不如買彩票去……你們看着我看我幹嘛。”江紹君忍不住抱怨,卻發現張浩然“夫妻”正怪怪的盯着自己看,而身旁的方同學卻是小臉通紅,“看什麼看,難道說發現哥們的帥了。”
郭珍珍“哼”了一聲,對着張浩然道,“你要是敢學他,我們馬上分手。”卻發現張浩然雙眼放光,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捶了他一拳,弱弱的補了一句,“看什麼?我是說以後分手。”
江紹君看着這兩口子這麼快就好上了,打心底了爲二人高興,只是這“過河拆橋”的怎麼能夠做的這麼速度和明顯呢?
轉身問方罄道:“他們看着我幹嘛!”
方罄沒有說話,紅着臉使力掙脫了被江紹君抓牢的小手。江紹君這時才反應過來,打了個哈哈,慢慢回味着這感覺,挺滑的。
張浩然低聲道:“珍珍,我們真應該向他們學習。你看,他們第一次見面就發展到牽手的地步了。我們這樣,會不會被他們瞧不起的。”
郭珍珍紅着臉回道:“那你說怎麼辦。”
張浩然沉吟片刻,道:“我們要比他們發展快一點。要不,我幫你揉揉肩吧,剛纔跑這麼遠,你肯定有些累了。”
郭珍珍看了看張浩然,沒有吭聲,身子卻朝他微側。
江紹君輕輕推了下方罄,“你看,這兩個傢伙,真夠無……不是,是郎情妾意,我覺的我們真應該向他們學習,你說呢?”
“有什麼好學的?我晚上還有堂高數課。”方罄紅臉偷偷看了一眼江紹君道。
“有課啊!我晚上沒安排,不過我挺喜歡高數的,要不我陪你去上課?”江紹君和這位同學在一起時,第一次發現時間不夠用,一刻也不願離開她。
前座的張浩然聽到江紹君這話,差點當場“當機”,別人不知道,他可是老早就看穿了這自詡爲“風流狼君”的江紹君,這傢伙寧願躺在草地上對着女生吹口哨,也不願意進教室,更別說最令他討厭的高等數學了。腦海中冒出了兩個字——高手。
“喂,前面的兩位,別光顧着卿卿我我了,晚上上哪吃飯,吃完飯我還要事要辦呢?”
“你說什麼呢?不准你說。”方罄恨不得找塊毛巾塞着這人的嘴巴,早知道就不說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