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和蕭越玩弄女子感情時,絕不會想到有女子敢同他們耍心眼,更不會想到趙皇后竟然成功了!
在他們眼中,女子始終如同韌草一般,隨意他們擺弄,一旦離開他們很快就枯萎,他們可以隨時捨棄利用女子,想寵就寵,不想寵便棄之不顧。
然而偏偏趙皇后出現了。
楚帝蕭越他們其實敗得不冤,似趙皇后這樣的女子千古少有,雖也有女子擅長把握男子,但她們求得不過是專寵真心而已。
就好似前世的顧明暖,明知道李玉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她拉攏讓李玉專情不過是爲保住地位,讓日子過得更舒服罷了。
趙皇后卻不在意男人的心,她想得只有權力兩個字。
顧衍確定女兒已經甦醒無恙,噙着無奈的笑容揹着娘娘深一腳淺一腳向楚帝寢宮走去,到底臉皮不夠厚,顧衍目光閃爍,然而臉上卻帶着淡淡的寵溺。
對娘娘毫無原則的寵溺順從。
趙皇后趾高氣昂,手臂環住顧衍的脖子,絲毫不在意宮女內侍,以及侍衛們的目光,從入宮起,她就沒如此揚眉吐氣過,也沒如此表露出自己的喜好。
她一直壓抑自己的真是性情,佯裝成楚帝所期望的樣子。
倘若再無法發泄一番,她快忘記了自己原本的性情,忘記她放在心上的人。
“顧衍,別怕。”
“不怕,我怕什麼。”
顧衍挺直腰桿,認真回道:“只要你還要我,我永遠跟着你。”後一句是哪怕娘娘不需要他了,他也要死皮賴臉留在她身邊。
趙皇后聽過比顧衍說得更動聽的情話,楚帝文采斐然,又是一國之君,他誠心寵愛討好一個女子時,總能說出讓女子心花怒放的情話,給予女子想不到尊榮寵溺。
今日她宛若情竇初開一般,被顧衍這句話打動了。
她緊緊摟住顧衍的脖子,下顎杵着他肩頭,略微側目望着顧衍俊挺的眉眼,不是十分英俊,也沒有穩重等氣質,偏偏她見顧衍哪都好。
即便顧衍‘不務正業’‘性情跳脫’,年近四十依然沒一刻老實,她仍然看他好,別想有人再算計欺負顧衍。
甚至她想寵着揹着自己的男人,他可以隨心所欲的歡笑,不必怕被誰算計了去,她想盡辦法爲他掃除一切陰霾,障礙,甚至仇敵。
以至於她會舉全國之力捧起顧衍。
是不是每個做皇帝的人都會把最珍貴的東西擺在心愛的人面前?
紅顏禍水,美色誤國。
顧衍就是讓她沉迷的‘美色’。
在女兒有蕭陽守護之後,趙皇后可以一心一意只操心顧衍。
連生離死別都無法分開女兒和女婿,她還有什麼好操心的?蕭陽做得遠比她想得更多,更好。
顧衍邁進寢宮,先看到散落在地上的杯盞碎片,隨後同楚帝陰森陰鬱的目光撞到一起,嘴脣動了動,“皇上。”
好不容易趴到書案前,楚帝正捏着毛筆寫廢后詔書,聽到門口動靜,他期盼的看過去,指望有忠臣進宮護駕,卻看到他的皇后乖巧的趴在顧衍後背上!
“趙秀兒,你好!”
她是那麼幸福,愉悅,毫無顧忌的親近着顧衍,恨不得向天下人證明顧衍是她的人!
楚帝總算明白真笑和假笑的區別。
以前有時隱隱覺得趙秀兒笑容怪異,他只覺得自己看錯了,想多了,今日他才明白,趙秀兒根本在欺騙他的感情。
趙皇后從顧衍身上躍下,整了整凌亂的衣裙,蓮步輕移走到書案前,看清楚聖旨上的字,漫不經心的說道:“廢后詔書?陛下不覺得太遲了一點?”
“你給朕適可而止。”楚帝喘着粗氣,“朕不想見你的姦夫,趙秀兒,你倘若還有臉面的話,就給朕滾出去!”
他自知對前朝後宮已經失去控制,江山已由不得他做主,身邊沒有可信的人,他只想着保持住身爲男子最後的尊嚴體面。
“你……你出去!”
楚帝的語氣不由得軟下來,畢竟現在他的性命捏在趙秀兒手上,方纔趙秀兒瞪眼時,他沒有得一陣緊張。
趙皇后笑吟吟說道:“我同顧衍是夫妻,在涼州的衙門還有記錄,皇上,顧衍從來不是我的姦夫,他是我丈夫,我這輩子唯一認可愛慕的丈夫!”
“那朕是什麼?是你什麼人?”楚帝怒視趙秀兒,“顧衍的原配嫡妻早死了,衙門應該銷戶,你是朕冊封的皇后……”
“皇上此言差矣。”趙皇后緩緩掏出一張薄薄泛黃的紙張,亮給楚帝看,“顧衍的妻子是失蹤,不是死亡。”
在她心悅顧衍後,就讓馮小寶,馮信的乾兒子涼州監軍把戶籍改了過來,顧衍的妻子不再是死人,而是寫了趙秀兒的名字。
楚帝看着鮮紅的衙門印章,“自欺欺人,趙秀兒你這是把天下人當做傻瓜耍,朕不相信世人會看不出你的淫,他們會爲朕討個公道,千古史書定然對你罵聲陣陣。”
“當皇帝讓世人爲你討回公道,你還好意思把這話說出口?”
趙皇后彈了彈手指,輕蔑的一笑,“史書上只會記載你的荒唐,無能,當然也許還會記載太后下嫁,嗯,不知後人罵本宮多,還是罵你多?”
“噗。”
楚帝起火攻心,鮮血噴在聖旨上,嘴脣顫抖,“你,你。”
無恥之極的女人!
趙皇后輕輕鬆鬆挑起廢后詔書,認真看了一遍,笑道:“皇上廢了本宮,本宮正好同顧衍出宮過舒心的日子,只是不知離了本宮,太子會落在誰手上,還有誰能壓住蕭越,更爲可怕得是燕王……他是看在小暖的面上纔沒摻和進來,一旦本宮退出皇宮,陛下認爲燕王會放過皇室麼?”
“陛下不怕燕王爲先帝報仇麼?”
“皇兄……”
楚帝面色一變再變,雖然還都後,楚帝故意避開英宗駕崩的宮殿,但英宗的英魂似還停留在皇宮上空,他始終無法忘記皇兄駕崩時不甘心的眸子。
當初一幕再一次浮現,楚帝面容鐵青,“你知道……知道什麼?”
“蕭家從來就不曾效忠於你,他們的忠誠於先帝。”
趙皇后在楚帝耳邊輕聲道:“再告訴陛下一個秘密,燕王蕭陽纔是先帝的骨血,他就是流落在外先帝所鍾愛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