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又道:“我想放到那胭脂水粉鋪去試賣,詩情以爲如何?”
“可以,我先前做了些在雅園那邊。不過大伯母這肥皂香皂的定價我這邊與在洪武國時,給那連府一樣的給你,至於售賣多少,那是你的事,我便不管。”
“好,自是沒問題,不過那香水?”
“香水價格定然要比洪武國的高,之所以高,是因爲原材料問題。眼下我給你一個價,回頭若是換了包裝,則是另外一個價。”
江錢氏一聽,目光落在裝着香水的瓷瓶上。
關於原材料問題,價格要比洪武國的高,她可以理解。但是換包裝,這什麼意思?
顏詩情一眼看穿她的想法,笑道:“大伯母,實不相瞞,詩情在洪武國時,與那海外的使者有接觸,我用東西與他們交換了製作玻璃的技術。對了,這玻璃,就是先前你看到的玻璃鏡,回頭詩情會讓人開個玻璃窯。玻璃一旦做出來,可以衍生出很多旁的東西來,比方玻璃瓶就是其中之一。玻璃瓶是透明的,好比現在大伯母你拿着那香水,我一眼就能看到裡面的香水是什麼顏色……”
江錢氏雖然沒見過東西,聽顏詩情這麼一說,或多或少也瞭解了點,便道:“所以你的意思,到時候價格興許會高。之所以高,成本在於這瓶身?”
“對!只要玻璃瓶一做出來,到時候也不用像現在這樣,用滾珠的形式。我可以讓人嘗試着做出,用噴的法子。手只要放在瓶口上頭,輕輕一按,香水便自瓶內如霧氣一般噴灑出來。”
顏詩情說的這些,是江錢氏和江素雅兩人前所未聞的。
聽她這話,都是好奇不已,心想當真會有這樣的東西嗎?
不過她既然說得出來,想必也能做得出來吧?
莫非是洪武國已經有這等東西?
“行,若真如你說得那般,到時候價格只要合理,都成。眼下的價格,你得給我一個,我好拿了東西斟酌着定多少合適。”
“肥皂,三百文一塊,香皂則是八百文一塊。至於香水,現在我也沒分大中小瓶,那價格都一樣,八兩銀子一瓶。那肥皂我在洪武國賣五百文,香皂則是一兩銀子,大伯母可做參考。”
對江錢氏來說,八兩銀子貴了。不過想到這東西的吸引力,瞬而又覺得值得。
不說旁的,她完全可以十兩銀子,或者十五兩,更甚者二十兩賣出去。
物依稀爲貴,怕是再多,也會有人願意買。好比她弟妹,素雅的娘霍依依賣的珍珠一樣。
至於肥皂香皂,她賺少點沒關係,到時候可以走量。
“行,依你!那這合約……”
“合約先不急,我這就回雅園,清點好東西,讓人送過來。大伯母這邊可以先付我一半銀子,其他的等賣完再給也不遲。不過我的東西不多,特別是香水,建議大伯母還是限制了賣。比方一天只出售三瓶,由價高者得或者是先到先得。”
江錢氏聽到這話,眼睛一亮。
價高者得,如此的話,於她來說,無異於是最好不過。
怕是一瓶香水,都能賣出不少。不說別人,至少她是願意花這個錢買的。
“不必,我信你。錢嬤嬤,你帶些銀子與幾個丫頭隨郡主去雅園,待清點好東西后,銀貨兩訖,將那些全都搬過來。”
“是!”
江素雅一看可以回去了,便緊跟上顏詩情,道:“詩情姐,不同香味的,給我來兩瓶唄!”
“嗯,你自己去看,喜歡哪個就拿着。小娃,你陪錢嬤嬤去那清點,我去趟藥房。”
顏詩情話落,也沒等江素雅和小娃回答,便疾步朝雅園而去。
江素雅見狀有些傻眼,看向小娃道:“詩情姐這是怎麼了?”
小娃知道她還不知道宮裡的情況,便走到她身邊,低聲道:“皇上的情況不是很好,有人催發了他身上的蠱。聽說有吐血暈過去了。姑娘這次藉着謝謝靈韻郡主的名義回來,是想做些藥,晚上進宮看時要用。”
江素雅是閨中的小姐,爹孃不在身邊,她又沒出門,自是不知道這些事。
聽小娃一說,隨即倒吸一口氣,隨後皺皺眉道:“我聽說,那雪芝快要死了,你說會不會那些人因爲她的事,遷怒皇上,所以才……”
小娃從來沒往這方面想,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道:“有道理。先前六爺說,他們只要稍稍不滿意皇上什麼,就要讓皇上疼一次。眼下皇上封姑娘爲郡主,破壞他們什麼福星的事,所以他們不高興,現在他們應該是在警告皇上。不過現在就算知道也沒辦法,治療皇上的藥,好些這邊都沒有,一時間姑娘也無可奈何,只能控制。”
因話題有些沉重,兩人一路回雅園都沒話說。
鎮國侯府中,阮老太已經得知侯爺請了衆多大夫,就連宮中的御醫都請了,可依舊沒辦法時,整個人心如死灰。
難道,芝芝真的只能等死嗎?
不,她的芝芝不能死,她還這麼小,都未及笄。
一旦沒了,那他們顏家,真的要絕後了。
她顏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老天爺要這樣對她?
就在她哭得不能自己,雙眼更是腫得只剩下一條縫之時,雪芝被她握住的手,微微動了動。xdw8
她先是一愣,一時間忘了哭,努力睜大眼睛緊緊盯着牀上的人。
待察覺到她的手再次動了動,她才激動道:“芝芝,芝芝,你醒了是不是?你是不是醒了,是不是沒事了?”
話落,她臉上揚起一抹欣喜的笑容,眼眶卻有淚滑落。
雪芝再次動了動手,隨即眼皮動了動,好半晌,才睜開了眼睛。
可她發現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眼前更是什麼都看不見,這讓她心生惶恐。
“奶奶!”
她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很大,可聽到阮老太的耳中,卻是聲音比蚊子都小。
好在她一直盯着牀上的人,也聽到了她的叫聲。
“奶奶在,奶奶在。太好了,醒來就好,醒來就好。芝芝,奶奶真怕你就這樣扔下奶奶,什麼都不管自己走了。”
阮老太說着,再次淚流滿面。
雪芝心底的惶恐更甚,張嘴輕聲道:“奶奶,天是不是黑了,沒點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