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自然也是知道這些，所以纔有些糾結。
說實話，她是欣賞過翟和初一，覺得他們不管是哪方面，都是她們這種女暗衛出身的夫君上上人選。
只是她不曾肖想，覺得這不是不可能。
可誰知，翟今日說得的話，讓她有種被雷劈中，不，是天上掉餡餅的感覺，覺得那麼的不可思議。
當然，更多的是覺得翟在戲弄她，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那，你覺得他會用這事尋我開心嗎？”
這事芍藥還真不好判斷，她想了想道：“是今日你過來時，發生了什麼嗎？你可是能說說當時的情況。當然，你要是不便說，那就不用說。回頭我替你觀察看看，你看如何？”
小娃本來就是要找人給她分析分析翟今天的舉動，聽到芍藥的話，就直接她遇到翟，還有翟說得那些話全都說了一遍。
當然，這其中連她自己心中的想法，也都說了。
等她說完後，用力的呼出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是不是我想太多了。這會兒心頭亂糟糟的，都有些不敢回去。怕回去就遇到他，到時候不知道該如何面對。”yyls
芍藥單手撐着下巴，再次仔細將小娃打量了一遍。
見她除了面容看起來年幼外，其他一切都還好。
此時她眼中的困惑，顯然是受了翟那些話的影響。
“我畢竟沒見過你們相處的樣子，一時間也不好判斷。不過我覺得，他應該不是尋你開心。小娃，你們平日裡，都會拿人尋開心嗎？”
小娃搖搖頭：“不曾，都是有事說事，沒事遇到了就隨便聊聊。平時都是各自守在各自的主子身邊。有事要辦，就隨時外出……”
“那他是一直都這樣對你，還是什麼時候起，突然就對你好起來了？”
小娃聞言，歪頭想了好半天，最後道：“好像是從在駝峰鎮那邊開始。不過那時候都不是很明顯，最明顯的，應該是王妃嫁給王爺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單獨給我留吃的，就是王妃成親當日。那會兒我餓了一天，從新房出來就遇到他了，他給我留了雞腿。從那之後，好像只要我餓了，他又留在京城的話，都會給我帶吃的……”
小娃不說不要緊，等一說開後，驚奇的發現，原來翟老早之前就開始給她喂投了。
最初她還以爲是不過是翟年紀比她大，在王妃嫁給王爺後，順帶的也對她頗爲照顧罷了。
說到底，她曾經也是他的手下！
芍藥聞言，當即拍了拍她的肩膀：“照你這麼說，他應該是真心的。至於緣何喜歡你，我也不清楚。也許是真心喜歡上，又或者他覺得你是個合適的人選。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我覺得你要是能接受的話，不如與他一起。就像你先前說的，他說的那句最是適合。小娃，我只是個旁觀者，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想你可以認真的考慮一下。”
“嗯，我想想。至於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回頭再說。像我們這種人，喜歡這兩個字都是一種奢侈。”
小娃說完，看向芍藥：“先不說我的事。先頭說你，說到一半你就不說了。說說，你那個是怎麼回事。是誰喜歡你，你爲何不同意。霍嬤嬤那邊，可是知道？”
芍藥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沒人喜歡我，我娘也清楚，不然她怎麼會老怕我嫁不出去？行了，你方纔吃了那麼多，起來去消消食，我將這些送到廚房去，看看鋪子裡還有多少人。不過你要先回去也行，我這一時半會還離不得人，得盤賬。”
小娃揮了揮手：“你只管去忙，我等等你。”
芍藥見她鬆快了不少的眉頭，算是呼出一口氣。
說實話，她真的覺得小娃和翟挺配的。不管是翟，還是初一，其他都行。
他們互相認識，主子又都是夫妻，且各自都是主子跟前的得力人。在一起，那是最好不過。
當然，感情這種事勉強不來，兩人中只要一方沒有那種感情，那也得作罷。
否則到最後，也會叫主子爲難！
等到芍藥關了農家小炒的鋪子後，兩人沒打算坐馬車回去，而是決定走路。
如此一來，還能吹吹海風，談談心，聊聊天。
“芍藥，你覺得自己現在過得好嗎？”
等走到半路，小娃猛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
芍藥將不知何時被風吹落到眼前的髮絲夾到耳根後，眼眸放空望向遠處：“挺好的，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其實我很享受現在的生活。我怕成親後，夫家會以婦道之人不宜拋頭露面爲由，叫我把鋪子交給他們，讓我待在後宅中相夫教子之類的。那不是我想要的日子，真的！”
小娃聽到這，擡頭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先頭說看上你的，是那樣的人家？”
小娃與顏詩情可謂是長期相處，沒少受她影響，對於女人要自己獨立，有經濟來源，不必靠夫家，看他們的臉色度日的觀念，現在可以說是根深蒂固。
猛然聽到芍藥這話，當下眼底就帶着不贊同。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覺得芍藥還不如自己一個人，何苦成什麼親。
自己一個人過的日子多瀟灑，沒得嫁人後，就得變成看人臉色，還得小心翼翼過日子，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芍藥聽小娃一再問起這事，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當即道：“其實也不是什麼看上看不上的，他沒挑明，我也就當不知。那人想必你也清楚，就是沈逸，跟着太子的那個。他有功名，又聽我娘說是太子的幕僚，日後太子登基，他肯定是要封官的。我對他，先不說喜不喜歡的問題，就這身份，就註定是不行的。”
小娃一聽是沈逸，下意識就想起小云。
不過小云現在生活過得好，在阮家坑那邊，人人都得給她面子，沈逸這事於她來說，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也就沒必要揪着不放。
沈逸這人她接觸的不是很多，倒是她爹孃，沈大夫妻倆接觸的要多一些。
沈大夫妻倆日子算是過得不錯，人也手腳勤快，且脾氣都還不錯，想來也不是那種刁蠻不講理的公公婆婆纔是。
既然如此，芍藥嫁給沈逸不好嗎？
“沈逸說得好聽，是寒門出身，現在除了是太子的幕僚，且有個功名外，就是一無所有。他爹孃人也還成，你要是嫁給他們家，我覺得憑藉盛大夫妻倆，他們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你也別總想自己是個奴婢的事，你現在可是良民，且還是個不比那些小家小戶的姑娘差，莫要妄自菲薄。”
芍藥聞言站定：“我對他沒什麼感覺，這是實話！小娃，不知你想過沒有，等多年後，沈逸官做大了，若是參加什麼宴席之類的時候，人家正室都聚在一起，問起出身，你要我怎麼回答？總不能被人說，沈夫人是江府的一個丫頭出身，現在可謂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吧？而且對他，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不像你和翟時一樣，那麼自然。”
小娃從不曾想過芍藥會這麼想，當即面露嚴肅道：“都說英雄不問出處，妻憑夫貴。只要沈逸認可你，你怕什麼？丫頭出身怎麼了，丫頭就不是爹生娘養的？那些出身高貴的，不過是比別人會投胎就是了。你問心無愧，正大光明出嫁的話，怕什麼？心虛什麼？又不是用下作手段得來的。照我說，沈逸要是有心，在王爺王妃都未走之前，與他們說說，讓王妃保媒再好不過。如果不是的話，那就什麼都不要想。”
芍藥笑笑：“嗯，我也知道。說不好沈逸其實根本沒那心思，一切都是我多想罷了。再說，他就算前來提親，我未必也會答應！”
她說到這，頓了一下又道：“我娘也曾問我，他如何。我覺得他年歲大，家裡情況說不上好壞，也就那樣。我對他是真沒什麼想法，可耐不住我娘要叨叨，煩人的很。我覺得自己年歲還不大，急什麼。這裡又不像是大楚，良民到一定年歲不成親就得拉郎配什麼的。”
芍藥說着說着，心下卻是覺得，也許沈逸就是在嫌棄她的身份。一邊嫌棄的同時，一邊還得撩她。
要真那樣的話，也着實可恨。這種人根本就不是良配，她纔不要！
丫頭出身，真正在政途上有野心的人是會顧忌的。沈逸要這樣，那就算了，不過這些，小娃沒必要知道。
小娃認真地看了她一眼，見她眸底清澈，便不在說什麼。
等到回了江府，兩人才各自散開回房歇息。
一直守在江府的翟，見小娃回來，且回屋去休息了，面色也沒什麼不對勁，心才放了下來，只是心底隱隱有些失落。
待他一直關注的屋子滅了燈，他收起眼底的黯然，心下決定這事不能操之過急，得慢慢來。
主子娶到王妃，都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他不過是纔開始，怕什麼。
主要她還在王妃的身邊，只要她跟着一起出海，接下來的幾年，他就不信娶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