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日下午,這時辰也太趕了些。
他才從阮家坑一路奔波過來,都沒怎麼休息。
若是繼續趕路的話,他這還未徹底健全的身子骨,怕是要吃不消。
說到底,他現在還算不得是一個健全的人!
“晚兩天再走吧,明天有些趕。不過既然知道這裡有細作,那咱們多防備一些就是,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原本打算離去的丁北睿,聽到這話,回過身子,皺眉將祁烈細細打量了一番。
就在祁烈以爲他不會同意之時,就聽他道:“也好!那這兩日你多歇歇,哪裡都不要去。不僅是你,就是我也一樣。等後日,趁早離開。”
阮家坑是回不去了,榕城現在也算危險之地,故而這一時間要離開,丁北睿也沒想好去哪裡。
既然祁烈說要緩兩天,那他就趁着這兩天琢磨一下,去哪裡比較好一點。
再說小娃一路帶着假扮顏詩情和江素珍的婢女,這一路上可謂過得十分精彩。
原本小娃以爲自己連夜讓人趕路,速度應該會快上很多。
等她將顏雪芝和阮老太送到楊家村後,她就可以前去接姑娘的。
可事實卻是與她所料的完全相反!
白天只要走在沒什麼人煙的地方,必然就要和那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黑衣人廝殺一番。
而一到黑夜,一旦錯過客棧和村莊等地,那一夜也別想睡。
不到天明,是不會停下廝殺的。
爲此,她帶來的人,不管是明理護着,亦或是隱在暗處的,全都是疲憊不堪,同時也死了好幾個,更別提受傷的。
眼看已經七月下旬,還未走到遙安城,小娃咬咬牙,掏出姑娘給的銀子,外加自己的全部家當,又特意向隱在暗處的暗衛們借了點銀子,才用特殊的法子,聯繫上了暗夜樓的人。
暗夜樓不想接這樁護送的生意,因他們的人調查得知,這是雙方勢力在拼殺,且還是涉及到朝廷。
對他們來說,簡單的接刺殺和護送的任務是沒問題,但涉及到雙方勢力拼殺,是絕對不成。
小娃也知道這個規矩,可她這一路上能調來用的人,幾乎都調光了,而對方的人卻每次都在源源不斷的增加,且不知疲累的感覺,這讓她異常懊惱。
即便每到一個地方府衙,想要藉助地方勢力來護送一程,都被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脫。
無奈之下,她纔會將希望寄託在暗夜樓上。
要是可以,她都想直接給六爺去個消息,從他那借點精兵來用。
可她明白,一旦這樣做的話,那便是證明,她的能力不足,纔會在簡單護送幾個人,就將自己弄成這麼狼狽。
加上士兵是用來保家衛國的,不過用在像現在這個情況,護送人的安全上。
若是她真的去借,即便六爺同意,後果也不是她能預料的。
指不定六爺這邊一動,那邊舒左相和常寧公主等人馬上就得知,隔天一早就會參他一本。
六爺手中握着那麼多兵力,一舉一動,都被那些人盯着。yyls
就在小娃泄氣,有些破罐破摔之際,遠遠跟在她身後的倪氏,就發現了她的異常。
待她招來天樞詢問一番,得知小娃被暗夜樓所拒,心下有些瞭然。
倪氏低頭沉吟了會兒,想着縱然那馬車中的不是顏詩情,可那管事的婢女,是她的貼身大丫頭。
現在這事,她不好出面,那就讓人通知那丫頭一聲,讓她看着辦。
她相信,以顏詩情的能耐,應該有能力,破瞭如今這局面。
那是她未來的徒弟,不可能連這點能耐都沒有。
“馬上聯繫上如意郡主那邊,將她的婢女這邊的情況告知一聲。”
“是,主子!”
其實顏詩情就算走得再慢,這大半個月的時間,也走得離小娃他們不是很遠了。
故而倪氏這邊派人通知的情況,不到三日,就送到了她得手中。
顏詩情莫名地看着手上信,望向香桃:“你說,這是何人送的?”
“回詩情姐,是剛纔前來送茶水的店小二送來的。他說有人給了他一錢銀子,叫他將這信送給你,還特意問了下是不是姓顏。”
顏詩情聞言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將信拆開。
待看清裡面的內容後,眼眸一縮,面色也跟着沉了下來。
“桃子,你叫宋媽媽過來一趟!”
香桃看她面色不對,心下也跟着有些沉重。
看來應該是發生什麼事了,不然詩情姐也不會這樣。
這段時日,詩情姐一直都是面帶笑容的,像現在這樣,還是頭一次。
“好!”
顏詩情等香桃出去後,再次攤開信紙,看着上頭的內容,伸手敲了敲桌面,朝着虛空道:“有點事找你們幫忙,負責人出來下。”
這一段時日,她知道除了十五他們訓練的人外,還有阿墨給她的暗衛,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她不知是誰的人,但一直都沒有惡意。
眼下小娃那邊出現問題,她不可能袖手旁觀。
從信中的內容看來,小娃離她不遠,快馬加鞭,也不過是一天半的事。
她絲毫不懷疑信中說的事是假的,那裡面可是特意說了,小娃怕假扮她和江素珍的兩個婢女被發現,一直苦苦支撐。
要是給她信的人有惡意的話,不會刻意點明此事。
不過她有念安在,不可能離開。但是暗中的護衛,她倒是可以派出一些,順帶讓十五也帶人去練練手。
隱在暗處的人,很快就現身。
顏詩情一看有四個人,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除了十五和阿墨一直派在她身邊跟着的不知道叫什麼的護衛外,還有兩個,是她所不認識的。
“你們兩個是?”
一個稍微年輕,看起來有些冷峻的男子道:“回郡主,屬下是寧國公府的。”
顏詩情瞭然的點點頭,隨即將視線落向另外一個人身上。
這人年約三十,身穿一襲黑衣,看起來和普通人沒兩樣,但眼底卻是經過歲月所錘鍊纔有的沉寂。
他見顏詩情看向自己,拱了拱手,道:“從離開洪武國開始,睿爺就一直讓屬下帶人暗中護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