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上次劫匪解決的速度,這次打的時間有些長,且鼻尖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這讓祖孫倆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寧一這次沒主動出擊,而是派了人前去探路,自己則是躲在暗處觀望。
當他看久久攻打不下,那幾輛馬車的四周圍着七八個人始終不動,他就清楚這次不成了。
眼看己方傷亡情況嚴重,他吹了一個口哨,便率先急速撤去。
小娃正殺得痛快時,突聞一聲哨聲,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那些黑衣人除了死了的,其他皆是在眨眼功夫反身撤走。
她望着遠走的人,眯着眼睛看了半晌,也未讓人追上去,而是低頭看向地上已經死了的人,伸手一揮,讓人處理去。
雪芝和阮老太聽到馬車外打鬥的聲音停止後,才呼出一口氣。
就在剛纔,她們都以爲自己要沒命了。
幸好,幸好沒事。
很快雪芝就反應過來,她難得開口揚聲道:“詩情姐,你沒事吧?”
雪芝自打顏詩情與她說,會有人衝着她血液裡流着的毒前來抓她後,便一直處在心驚膽戰中。
她覺得除了前幾天那幾個劫匪外,今日的這批人,應該就是衝着她來的。
難得姐姐送她和奶奶回阮家坑去安葬她爹,於情於理,她都得關心一些才成。
已經回到馬車中的小娃,正在換身上的血衣,聽到這話道:“姑娘在研究你身上解毒的藥丸,你不要出聲打擾。有我在,怕什麼!”
顏雪芝一直都有些怵小娃,聽到這話,便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半晌才嘀咕一聲:“知道了!”
小娃雖然年紀小,但確實是個有本事的,且手腕還狠辣。yyls
想當初第一次在楊家村見到她時的那一幕,至今都記憶猶新。
要是真惹惱了她,怕是什麼時候死都不知道。
回想起當初的那一幕,她順手抖了抖,緊緊靠向阮老太。
阮老太聽了半晌外頭的動靜,確定沒事後,便悄悄地掀開馬車的一角,朝外看去。
待隱隱約約地看到血紅色的地面後,慌忙放下布簾,抿了抿脣,低聲道:“芝芝莫要多言,她現在不是你姐姐了,也無須你關心。記住,你們沒有任何關係,她肯護送咱們回去,已經仁慈義盡了。眼下你身上的毒又要她解,她是個神醫,指定一直在研究這些呢,你莫要出聲打擾。咱們安安分分的,等到楊家村後再說句謝謝就成了。”
雪芝聽到這話,有些不悅道:“奶奶你說什麼呢,哪裡是真說沒關係就沒關係的。我們家欠姐姐那麼多,即便她不承這個情,我也會記住。遲早有一天,我會回報的。以往我錯的多離譜,我心下明白。就是因爲明白,所以我纔要上心點。她的人爲了我的安全,在外頭廝殺,有沒有死的我不知道,但血腥味這麼重,受傷肯定跑不了,我於情於理問候一聲總該是要的。”
阮老太聞言,嘆息一聲:“話是這麼說,但是也要看時候。行了,你一個瞎子,要什麼沒什麼,光是嘴巴說說有什麼用。咱們夾尾巴做人就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莫要給她惹麻煩。”
阮老太這些年來哭得多了,眼睛沒那麼好使,但也看得清楚顏詩情的態度。
人家從護送她們祖孫開始,都不願與她們正面對話,有什麼都是透過小娃來傳遞的。
便是一道下馬車,住客棧時,都是帶着帷帽,留給她們一個背影。更莫要說同桌吃飯什麼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要不是她們熟悉那背影,還有時不時得有練好的藥丸送來,她們都以爲那馬車裡的不是詩情。
人家的態度已經明擺在那了,她們又何苦再去打擾惹人嫌?
雪芝聽到這話有些不悅,但終究也沒說什麼。
是了,早在還沒離開京城的時候,姐姐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她說她們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這次護送她們回去,說是看在香桃表姐,還有她那早逝的孃親的面上,讓她們祖孫兩人能夠送她爹最後一程。
還說她與她們顏家之前的情分,不管是誰的,都已經消磨殆盡,日後也不許在打着她的名義行事。
若是叫她知道,那就休要怪她不客氣。
想到這,雪芝莫名的有些心酸,有些委屈。
她都知道錯了,真的錯了。
叫了十幾年姐姐了,豈是她單方面的說沒就沒。
另一輛馬車中的小娃,換好衣裳後,掀起車簾向外看去。
見周圍的人都已經收拾好,且傷患也包紮好了後,這纔對子初揮了揮手,示意他啓程。
她明白,這纔是真正的開始,接下來的刺殺只會越來越多,她們也需要提高警惕。
小娃這邊走後沒多久,倪氏的馬車也路過了。
她停下來後,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後,皺了皺眉,道:“血腥味還濃郁着,應該才離開沒多久。天樞,加快速度,跟上去!”
找到人就好,她先暗中跟着,在伺機接近。等認識了,也相處久了,她就不相信回頭她提出要收之爲徒,顏詩情還會不答應。
這幾日,她自己下得毒變異的那毒藥已經研究出了。
等解了她那部分的,剩餘的再解起來,會容易許多。
她這一手醫術,同爲醫者的顏詩情,定然會稀罕的!
“是,夫人!”
天樞應了一聲,便加快速度朝前而去。
眼下就這一條管道,對方應該就在前面不遠處。
原本他們出京城這一路來,速度走得並不慢,奈何對方太過低調,他們錯過太多。
一度他都超過了,之後打聽一番後,又朝回走。
這幾日的時間,就是這樣來來回回,到現在人都未正式碰上。
但願這次,不要像以往那般纔好!
再說顏詩情親自帶着小念安和江素珍出京城,那真的是低調到不能在低調。
顏詩情猶如換了一張臉,就是一個普通到仍在大街上都找不出來的農婦,而江素珍等人則是鄉下的姑娘,身上穿得是洗得發白還逢着補丁的衣裳,頭上戴得就是木簪,再無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