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皇帝如何了?”
看着劉太醫‘抽’回給楚謹灝把脈的手,太后急忙問道。
“回太后娘娘,皇上並無大礙。只是因爲先前因涼風閣走水體內吸入過多的煙霧,且……”
劉太醫頓了一下,尷尬的繼續道,“只是皇上體內有,有催情香的‘藥’效。而且體力透支……微臣從皇上脈象來看,剛剛皇上還定是動過大怒,因此牽引了體內本就潛藏的虛火。正因如此,皇上才急火攻心,導致昏‘迷’。”
“你說皇上體內有催情香?”
聽聞劉太醫回稟完,太后首先注意的是,身爲一國之君,體內竟會有催情香?到底是被算計,還是他自己‘弄’的?
若是前者,自是得好生調查一番,皇上身邊怎能容下如此狐媚東西!若是後者,那便是皇帝的不對了,堂堂一國之君,豈能做那等荒‘淫’無度的無能昏君?
太后擰着眉,沉思着。
“不錯,皇上體內催情香分量還不輕,因此導致皇上體虛上火,極其易怒。皇上雖正處於盛年,但是此等傷身的東西,也得少碰爲妙!”
劉太醫面‘色’凝重道。
陳貴人這時端着淨盆進來了,走到榻邊後,將淨盆‘交’到冬雪手中。正要擰乾帕子給楚謹灝擦臉,錢皇后微笑着從陳貴人手中接過帕子道,“陳貴人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應當多歇息好生養胎纔是。這等事情,還是由本宮來做吧!”
陳貴人不甘心的捏着帕子一角不願意鬆手,“皇后娘娘說笑了,服‘侍’皇上是臣妾的福氣。”
“你呀,還是快坐下吧,小心身子。別累着了,本宮是皇上的妻子,這些事情本宮願意親自來做。”
錢皇后溫和的笑道,這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看落在太后眼中,對錢皇后越發滿意起來,有一國之母的風度,也有對皇帝的體貼!
瞧着太后似是對錢皇后笑的愈發溫和的樣子,陳貴人緊緊咬着後槽牙,暗恨了錢皇后好幾眼,這才依依不捨的鬆開了手。
好你個錢皇后,我去打水的時候你不說你願意爲皇上做這些事。我將水打回來了,你才假惺惺的說願意爲皇上做這些事情!
我出了力,你只管撿便宜,還能得到太后的誇讚!
可真是會見縫‘插’針,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呸,什麼叫你是皇上的妻子,這句話擺明了告訴我你是正室,我只是個妾!我且看你這個正房妻子、中宮皇后能做到哪一日!
只盼你日後身敗名裂、屍骨無存!
陳貴人暗暗撫‘摸’了一下肚子,惡毒的詛咒道。
這頭,錢皇后溫柔的給楚謹灝擦着臉,邊向劉太醫詢問着楚謹灝的身體狀況,並囑咐劉太醫趕緊開了‘藥’方,好讓人去煎了‘藥’來給他服下。
“大膽!陸海全,哀家看你這差事做的是越發穩當了?你且給哀家從實招來,皇帝體內是怎的有這起子害人東西的?”
另一邊,太后一拍桌子,嚴聲喝道。
可能是氣急了,太后捂着‘胸’口忍不住咳了起來。
嚇得一屋子人跪了一地,織繡姑姑忙走上前給太后拍拍背心,順着氣寬慰起來,“太后息怒,千萬彆氣到了您自個兒啊,皇上也定是不願意看到你這樣不顧自己身子的!”
太后點點頭,“哀家省得。”
看着陸公公跪在地上篩糠似得抖得厲害,太后便知道這陸海全定是知曉些什麼,否則這會子早已哭天喊地的喊冤枉了。
“陸海全,把你只曉得所有事情都給哀家如實道來,哀家可以先饒你一命。”
“回,回太后,此事是皇上自己的主意,奴才也勸不住啊!”
陸公公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哀家讓你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給哀家好生說完!”
“奴才遵命……今夜壽宴時皇上命奴才跟着出去散散步,說他酒喝得有些頭暈。而後,皇上在御‘花’園看到公主與明月小姐,便命奴才……”
“便命奴才去尋了催情香來,燃在涼風閣。而後,又命奴才想法子將明月小姐引進涼風閣中……”
……
丞相府正院,‘露’涵院內此時也是燈火通明。
“哼,真以爲隨便一個陌生的小宮‘女’就能讓我相信麼?況且,我是知道孃親一直不沾酒的,怎的會吃醉了酒?真是太好笑了!如此蹩腳的謊言,本姑娘只是懶得拆穿她,想看看他們想耍什麼‘花’樣罷了!”
宋明月雙手叉腰,仰頭冷哼道。
此時,圍坐在一起的人不少。
有宋丞相、楊‘露’涵、宋晨瑞、楚謹瑜,還有楚謹安,大夥兒都認真聽着宋明月的答案。
原來,楚謹瑜是擔心宋明月今晚經歷這樣的事情會受到驚嚇,且自己也捨不得看不到她,便跟着來丞相府。
誰知,這妮子,簡直是膽子比誰都大。事情都過去好幾個時辰了,她還是如此興奮!
楚謹瑜無奈的搖頭,好笑的看着宋明月在那裡跳腳“裝‘逼’”。
自己是不滿楚謹灝對她使用如此下三濫的招數,竟想生米煮成熟飯!因此,一路上都繃着臉。
卻不想,宋明月竟說自己裝‘逼’!
裝‘逼’?是裝筆吧?
不過,自己又不是那起子文弱書生,怎會不論走到哪都裝着‘毛’筆呢?
好吧,他是不懂裝‘逼’是什麼意思。
只怪眼前手舞足蹈的這姑娘,太過‘精’靈古怪了。
見楚謹瑜用那樣好笑的目光注視着宋明月,楊‘露’涵忙將宋明月拉過來,假意斥責道,“多大的姑娘了,還如此的不顧言行舉止,當心日後嫁不出去。”
“怎會?姨母你這話謹安可不贊同,這不有個現‘成’人選麼?是吧?謹瑜哥哥?”
楚謹安一改平日在人前那副冷漠紈絝樣,擠眉‘弄’眼的笑道。
“咳……”
宋明月羞紅了臉,尷尬的乾咳着。
楚謹瑜依舊不發一言,卻依舊深情脈脈的看着宋明月,直看得宋明月躲開了目光。
宋晨瑞還在奇怪這兩人何時好上了,宋丞相與楊‘露’涵心意相會的對了一眼,這‘女’婿着實不錯。除了身子骨差了些,其他各方面皆是令他們滿意。
“好啦,謹安表姐你別打岔,我們正在說正事呢!”
宋明月撅着嘴,不滿的道。
“本公主說的也是正事!”
眼看宋明月被逗得面紅耳赤就要發怒了,楚謹安忙討好的搖了搖她的手臂,“好啦,你說便是。咱們都在仔細聽着呢!你且說說,你跟隨那小宮‘女’進了涼風閣又發現了什麼?怎的後面跟皇兄一起被救出來的是赤身*的宋星星?”
本來楚謹安這樣的刁蠻公主是不記得還有宋星星這樣一個庶出的表妹的,因着今晚大家都在談論說那姑娘是丞相府庶出的四小姐宋星星,這才記住了。
“是這樣的,我本就想着要看看她們有什麼‘陰’謀。我本以爲是陳貴人或是別的誰看我不順眼,想要算計我,所以就跟了進去。誰知道,我才一進‘門’,後面‘門’就被人上鎖了。我還聞到了空氣中傳來分量不輕的‘迷’香,而且,竟是催情香的味道!於是,我暗道不好,忙閉緊呼吸,假裝昏‘迷’的倒了下去。”
宋明月邊講邊手舞足蹈,語速也是時快時慢,特別是那個語氣,講的大家一驚一乍的,好像真的是身臨其境似的。
“然後呢然後呢?”
楚謹安吞了一口口水,着急的問道。
“然後,有太監悄悄地開‘門’進來。說事兒成了,讓趕快去稟報。我一直緊閉着眼睛,感覺到被人從地上擡起來放到了‘牀’上。我還在想着如何脫身,宋星星不知怎的便進來了。接着,她聽到外面有人來了,便把我拖到了‘牀’下,自己躺在了‘牀’上。所以說啊,這次她身敗名裂是自己造成的,可不關我的事。”
宋明月攤開雙手,聳聳肩道。
“對,那樣不知羞恥的‘女’子,主動勾引皇兄,真是不要臉至極!”
楚謹安憤憤不平的罵道,罵完又覺得不妥,朝着宋丞相略帶歉意的笑了笑。
宋自懷擺擺手表示無妨,嚴肅道,“我丞相府‘門’風甚嚴,卻不想這不孝‘女’竟如此大膽!有違‘門’風,給丞相府抹黑,此等孽‘女’,不要也罷!家‘門’不幸,出了這等醜事,都是下官教‘女’無方,還望公主與王爺不要見怪!”
“無妨。”
楚謹瑜溫和道。
“明月,你明知此時有詐,爲何還隻身犯險?你若是出了事……”
宋晨瑞不滿的瞪了宋明月一眼,在楊‘露’涵輕笑聲中合上了嘴。
“明月機靈懂事,做事比你成熟!只是這次,確實是危險了些。明月,你且老實告訴娘,涼風閣走水,是否與你有關?”
“孃親……確實是我做的!楚謹灝仗着自己是皇上,便可以爲所‘欲’爲強搶民‘女’了麼?我還是他表妹呢!怎麼能如此對我!我若是今晚不謹慎一些,那這樣赤身*被你們發現的人就是我了!”
“皇上名諱豈是你可以隨意‘亂’叫的?這樣大不敬的罪名,被人聽去了咱們整個丞相府都要遭禍!”
宋丞相難得的對宋明月板起了臉,隨後又愧疚的拍拍宋明月手臂,“都是爲父不好,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小小年紀遭遇此等罪孽之事。”
“是啊,明月,以後萬萬不能再隨意稱呼皇上名諱了知道了沒?還有,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的整日將那些什麼赤身*的話掛在嘴邊,娘是如何教導你的?”
楊‘露’涵也接着教訓道。
“名字既是起了,就是讓人叫的嘛……好吧,好吧,是,遵命啦~爹爹孃親,你們說的我都記住了!”
宋明月鼓着腮幫子,不情不願的拉長聲音回道。
楊‘露’涵無奈的搖搖頭,這‘女’兒,真不知道是像誰的‘性’格!
這時,楚謹瑜與楚謹安大概覺得他們待在這裡有些不妥,雖很是羨慕宋明月與父母能這樣和睦相處,享受着家庭溫暖。但也不能不顧及宋府名聲以及,楚謹灝的眼線,於是兩人便起身告辭了。
宋自懷與宋晨瑞起身把他們送了出去,臨走前楊‘露’涵慈愛的對着楚謹瑜和楚謹安道,“你們都早些回去歇息,夜深了小心着涼。有時間還是多陪陪太后,她老人家很是掛心你們。若是得了空,也可到宋府來,姨母給你們做些拿手好菜。”
對於自小便沒有感受過母愛的兩人,均是感受到濃濃的母愛之情,不由得紅了眼眶。
楚謹瑜深深的看了宋明月一眼,轉身便走,身後傳來輕輕的一聲。
“你小心些!”
心底某一處酸酸的,終是放心的離開了。
看着他們走了出去,楊‘露’涵拉着宋明月問道,“明月,你老實告訴娘,你是不是喜歡賢王?”
“娘,好好地你怎的問起了這些!”
宋明月嬌羞的搓了搓袖口,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也知道,她的婚事,怕是不能一帆風順的。
即便是太后姨母答應她會爲她做主,但是,現在她知道了。這天下權力最大的男人想得到她,她與楚謹瑜,怕是還有很長、很艱難的一段路要走。
即使,兩人之間情比金堅。
更何況,兩人之前素未謀面,就算現在暗生情愫,可也能熬過那段最艱辛的日子麼?
答案是她也不能確定,都說天下的男人是十個男人九個壞、八個呆、還有一個人人愛,她不確定楚謹瑜是不是人人愛的那一個。
若是人人愛,楚謹瑜對自己不鍾情的話,那自己又將如何自處?
“娘是擔心你們!賢王這孩子,是很不錯的,娘很喜歡他。雖然說身子骨弱了些,但畢竟可以尋名醫醫治。只是如今狀況你也知曉,若是皇上強行納你進宮,你們要怎麼辦?”
“孃親,你放心吧。我那一把火燒的楚謹……皇上如今肯定是自顧不暇,加之今晚我聽說海‘蒙’國出兵攻打我朝,他哪裡有‘精’力來對付我們?”
“你這孩子,娘真爲你擔心!都是要及笄的大姑娘了,怎的還如此不懂事?說話不懂分寸的話,小心哪日得罪了人還不自知。還有,既然都認識涼風閣走水是因爲風吹到了燭臺,此事就算是圓過去了。”
“我知道了,娘。”
“你自己心裡有數知道就好,而且這次皇上若是受傷了,你太后姨母肯定會傷心。你太后姨母如此疼愛你,你不能做出讓她傷心的事情,懂了嗎?”
“孃親,你就放心吧,‘女’兒定不會讓太后姨母傷心的,我若是想傷害楚……皇上,放了那把火後就不會大叫着說走水讓人來救火了。太后姨母疼愛‘女’兒,‘女’兒自是清楚。只是,孃親,您自己想想,若是今晚的事楚,皇上真的得手了,太后姨母又能如何?還能阻止‘女’兒入宮嗎?我是她之‘女’沒錯,她疼愛我也確實是事實。孃親,可若是‘女’兒與皇上同時出事了,她會先救誰?”
“自然是……”
“自然是皇上!”
“皇上畢竟是一國之君……”
“孃親,不管他是不是一國之君,他始終是姨母的親生兒子。姨母與他的親自是比我這個侄‘女’兒親多了。所以很多時候的一些小事情,‘女’兒自己會拿主意的。除非一些大事情需要您和爹爹定奪,否則‘女’兒是會堅持己見的。畢竟‘女’兒已經長大了啊!而且你們都放心吧,‘女’兒定不會給你和爹爹臉上抹黑的!”
“好!這纔是我宋自懷的好‘女’兒!”
送完楚謹瑜與楚謹安,回來剛進‘門’的的宋自懷聽到宋明月這一席豪言壯語,欣慰的讚歎道。
“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
聽完宋明月一席話,楊‘露’涵先是搖頭苦笑,是啊,她還沒有‘女’兒分析的透徹!想通後,仰起頭嬌嗔道。
“對對對,夫人說的沒錯,夫人如此的慧黠靈秀,咱們的‘女’兒自是最好的。哈哈哈。”
宋自懷聽聞此話,深情的對着楊‘露’涵‘肉’麻兮兮道,只是最後那幾聲哈哈哈,完全破壞了此時情調。
宋明月見父親母親如此光明正大的開始高調秀恩愛,只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聳聳肩,忙扯着宋晨瑞往外走,邊走邊喊道,“爹爹孃親,你們晚上動靜小點啊!這大半夜的別擾了別人好眠!”
此話讓兩人是又羞又窘,原本營造的曖昧氣憤也變成了尷尬的對視着。
楊‘露’涵率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女’兒,真的是……”
宋自懷也忙附和着笑了起來。
這一幕溫馨的調笑聲落在後面急着小跑而來的陳姨娘耳中,心裡酸苦鹹辣各種滋味都有,唯獨沒有甜。
自己一個做姨娘的,本就不指望能在這個家有多麼的令人矚目,因此自己一直也就安守本分,不去生事。
只是,今日星星是與他們一同進宮的,大家都回了府,就連進宮好幾日的大小姐都回來了。她的‘女’兒,卻是連音信都沒有。
大家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入睡,後丫鬟稟報老爺夫人回來了,她還等着星星歡天喜地的回來向自己傾訴在宮內各種境況、以及妹妹陳貴人過得如何。
卻不想,等了半夜,也沒有等來,還以爲是‘女’兒在皇宮被人欺負了。
只好自己親自去攬星園看望‘女’兒,準備好生安慰她。可是,到了攬星園,發現裡頭一片黑暗,丫鬟敲了‘門’進去,所有下人都睡着了。
一詢問,才發現‘女’兒並未回來。
着急之下,想起‘女’兒早晨是與老夫人一同進宮的,忙到安年居去給老夫人請安。不想,下人告訴她老夫人已經歇息了,死活不放她進去,讓明日再來。
無奈,自己一介小小姨娘,怎敢惹得老夫人不痛快?
陳姨娘心中焦急萬分,萬般無奈之下,只好來找宋自懷與楊‘露’涵。只是,還未進‘露’涵院大‘門’,便聽到大小姐宋明月如此一句話,頓時心裡酸澀萬分。
本想着就如此灰頭土臉的回去罷,可架不住對‘女’兒的擔憂,還是硬着頭皮去敲了‘露’涵院的院‘門’。
“陳姨娘來了?”
聽完綠蕪的通報,楊‘露’涵擰起了眉頭問道。
這陳姨娘此時前來,爲了什麼事她自是清楚。言情小說吧到底是此時就告訴她此事,還是先緩些日子呢?
楊‘露’涵拿不定主意,轉頭看向準備寬衣解帶的宋自懷。
即將的發生好事被打斷,宋自懷自是十萬個不樂意。說話語氣也就不痛快起來,“管她做什麼,教出那起子沒臉沒皮的‘女’兒。我還沒找她算賬,她倒敢直接過來了。趕走趕走,看了就礙眼。”
“噗。瞧你那德行。”
楊‘露’涵無奈的笑了,此時也不太願意看到陳姨娘,於是吩咐道,“你且叫她明日再過來,四小姐的事,明日她自會清楚。這會子夜深‘露’重的,你叫她早些回去歇息,以免着涼。”
“是,夫人。”
綠蕪點頭應道,打簾子出去回話了。
“夫人,你怎的對每個人都如此關心,唯獨對你夫君漠不關心的,我心裡真是不痛快。”
一大把年紀的宋自懷,此時像個情竇初開的大男孩般,只着了裡衣從背後抱着楊‘露’涵抱怨道。說是抱怨,那語氣,還不如說是撒嬌呢!
若是宋明月在此,定會嘲笑他老不羞的。
“你這是什麼話?我何時不曾關心你了?”
楊‘露’涵好笑的轉過頭問道,卻不想,一下子就被攥住了呼吸……
“別鬧,我還沒沐浴更衣呢。”
楊‘露’涵氣息不穩的推開他。
“不沐浴不更衣了。”
宋自懷再次像只八爪章魚一樣貼了過來……
宋明月回了明月閣,卻彷彿失眠了般,躺在‘牀’上‘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腦海中始終閃現着今晚的各種境遇,皇宮真是個麻煩事的聚集地!幸好自己機靈,否則今晚就真的栽在楚謹灝那黑心老王八的手中了!
宋敏月咬了咬牙,對楚謹灝愈發厭惡起來。越發厭惡楚謹灝,心中想見到楚謹瑜的念頭就愈發強烈。
哎呀,好討厭!宋明月你個‘花’癡!
宋明月想着想着紅了臉頰,惱怒的將頭捂到了被子中。
睡在榻上的茗香許是聽到了她輾轉反側,‘牀’時不時的咯吱兩聲,發出難以入眠的聲響。小聲喊道,“小姐,小姐你睡不着嗎?”
“是呢,茗香,你陪我聊會子天吧。”
淺淺的月光從窗戶照了進來,宋明月微紅着臉頰,撐起雪白的手臂,烏黑的長髮搭在錦緞的背面上,煞是好看。
“好啊,小姐,奴婢覺得還是自己家裡睡着舒服!”
“我也覺得,在壽康宮睡覺都睡不踏實。”
“小姐,再過半個月您就滿十五歲,要辦及笄大禮了。奴婢前些日子聽‘露’涵院的姐姐們說,夫人告訴大家最近做事手腳都要麻利些。過後便是大小姐的及笄大禮,此事目前是咱們丞相府最重要的事情呢!小姐,夫人真是疼愛您。”
茗香躺在榻上,羨慕而又興奮地說道。
“是呢,我很幸運有這樣一個疼我愛我的孃親。對了,茗香,你從未對我說起過你的家人,你給我講一下吧,我很想知道呢。”
“是,小姐。奴婢家是城北井巷子的,奴婢家還有一個妹妹三個弟弟。我爹我娘都是種莊稼的老實人……”
一個認真的說着,一個仔細的聽着,時不時‘插’嘴兩句。不多時,主僕兩人說着說着便‘迷’糊過去了。
月光愈發的柔和起來,對面樹梢上,站了一名滿臉憂鬱卻又滿眼深情的男子,如此怪異的兩種表情,此刻卻生動的鑲嵌在他的臉上,毫無違和之感。
樹下卻哆哆嗦嗦的站着一個抱着手臂的小廝,只見他時不時痛苦而又無奈的望着樹上道,“王爺,咱們還是早些回府歇息吧!這都什麼時辰了,再過一個時辰就天明瞭!”
樹上的男子不曾答話,依舊含情脈脈的盯着那一扇小窗戶,彷彿能穿透那層薄薄的糊紙看到屋內那抹動人的倩影……
“王爺,您身子還未恢復呢,趕快下來咱們早些回府喝‘藥’吧!”
“……”
“王爺,人家明月小姐早已入睡,您這樣癡癡的看,也得不到迴應啊!不如明日奴才幫你送信,您邀明月小姐一同泛舟去吧!”
“……”
“王爺,您說您這樣又是何苦呢?當着別人明月小姐的面兒你不敢直言,現在又在這裡當一塊硬邦邦的望夫石……”
“……”
“王爺,在奴才很小的時候,奴才的爹就教導奴才,遇到喜歡的姑娘就要大膽的熱烈的去追求!早日抱得美人歸,否則您的膽小和懦弱將會將她推至別人的懷抱!”
“……”
“王爺,我說您夠了沒有啊!你有高強的武功護身不怕冷,可奴才只會些三腳貓的功夫怕冷啊!你追姑娘又何必把我這個善良的孩子拉出來學習啊!要是學習也就罷了,可您偏偏橡根木頭一樣就會杵在那裡一言不發,誰會喜歡你啊!”
見楚謹瑜一直不答話,‘雞’蛋由最初聳着肩抱着手臂哆哆嗦嗦的在樹下來來回回的徘徊,變成了翹起二郎‘腿’坐在樹下繼續哆嗦的模樣,可是嘴裡依舊苦口婆心、喋喋不休的教育着,皺着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來人,將他的嘴給本王堵了洗乾淨送到何寡‘婦’‘牀’上去。”
楚謹瑜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瞬間便冒出幾個穿着黑衣,俗稱暗衛的高手。
‘雞’蛋一看,傻了眼,王爺也太狠心了吧!
話說高手辦事效率就是不一樣,眨眼功夫便將‘雞’蛋堵了嘴雙手反剪着綁了起來,不顧‘雞’蛋咿咿呀呀的發出無謂的反抗聲。
“王爺,‘雞’蛋罵您。”
高手一面無表情,直截了當的說。
“罵本王什麼了?”
“他說您每次都是這一招,毫無創新力。”
“哦,那本王創新一個給他看看。去,將他給本王扔到君臨閣去,不接滿二十個客人不準回來。”
所有人傻眼了,王爺這招,也太太太狠了吧!衆所周知,君臨閣,如此大氣的名,實際上是個好男風的地兒啊……
那裡多的是數不清俊美男子,妖嬈的、清俊的,甚至還有粗獷的,應有盡有。
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要不到的!君臨待一晚,讓您爽十天!
—這便是君臨閣打出的標識語。
‘雞’蛋咿咿呀呀的含糊罵道,“我擦,墨奕,你這是狗耳朵吧!老子說的那樣含糊你也聽得到!”
“別掙扎了,罵我也沒用。”
名叫墨奕的高手一回過頭同情的看着他。
“王王王爺,小的還有高招兒要教您啊,先饒過小的好不好!”
‘雞’蛋努力咬字清楚些,大聲咿咿呀呀道。
“先放了他。”
“王爺,奴才的爹還教過奴才一高招兒。保證您十日之內將明月小姐牢牢的抓在手心裡,讓她逃不出您的五指山!”
‘雞’蛋擠眉‘弄’眼的說道,順便做了一個逃不出五指山的動作。
“本王洗耳恭聽。”
“作爲條件‘交’換,小的將方法教給您,您不能將小的送到何寡‘婦’‘牀’上,或者將小的扔進君臨閣!”
“你確定你要跟本王談條件?”
“呃……好吧,小的不談,不談。嘿嘿。”
‘雞’蛋笑的猥瑣,外加討好的說道,而後繼續道,“此方法特管用!若是您死纏爛打的熱烈追求不管用,那您就用此方法!小的親身試驗過一回,保證有效!”
“說人話。”
“就是……趕緊與她圓房!我爹說,只要圓了房,‘女’子的整顆身心便就全掉在你的身上了!”
‘雞’蛋‘摸’了‘摸’下巴,笑的極其‘淫’‘蕩’。
“原來‘雞’蛋你已經破了童子身了啊!”
高手二驚訝道。
“‘雞’蛋你果然厲害,真是兄弟們膜拜的對象!”
“原來整日在賢王府‘門’口給你送衣裳鞋子的那姑娘,就是你的相好啊!”
“‘雞’蛋,你是怎麼做到的?快教哥們兒幾招。”
高手們瞬間擠了上去,向‘雞’蛋討教道。
衆高手的勤奮好學‘逼’得‘雞’蛋施展三腳貓輕功飛躍到了楚謹瑜身邊,纔回答。
“咳咳,什麼嘛!我和她還沒有那個啦!我只是,只是‘摸’了她的手,然後她就願意跟我了……”
‘雞’蛋被逗得紅了臉頰,雖有些尷尬,不過看得出來,是發自內心的幸福的笑着。
‘摸’‘摸’小手?親親小嘴?
楚謹瑜不由想起了今晚那妮子‘摸’自己的小手、親自己的小嘴時的情景,想着想着嘴角便‘露’出一絲白癡的笑意來。
而後,那絲白癡笑意越匯聚越大,甚至合不攏嘴了。
“王爺,小的這招數如何?高不高明?”
‘雞’蛋抖動着身子,討好的問道。
“咳……”
楚謹瑜乾咳兩聲,這他媽的什麼破招數?
若是能直接做到,他會不直接付諸行動嗎?白癡,淨出些餿主意!
“王爺,您是害羞了還是不會?小的那裡有秘笈哦,明‘豔’生動形象的圖集,還配有解說詞。偷的我爹的。王爺對小的這樣好,小的有好事自然要跟王爺一起分享對不對!”
說完,哥倆好的跟楚謹瑜碰了碰肩膀。楚謹瑜一時不查,竟真的被他碰到了,一時惱怒將他一腳踢下了樹。
什麼叫他不會?該踢!
“啊……”
‘雞’蛋狼嚎着掉了下去,下面的衆高手沒一個願意接住他。
活該!誰叫你一時厚臉皮,竟忘記了王爺的重度怪潔癖?
活該,誰叫你不教兄弟們泡妞?
摔死你個該殺的!
楚謹瑜則垂頭深思,父皇母妃都去得早,當時自己還年幼。這些年也因自己身子不好,沒想過這些問題。
如今想來,自己好像是真的不會……
得立刻將‘雞’蛋手中所謂的秘笈給搞到手才行!
楚謹瑜再次深深望了一眼那扇窗戶,將心中丟臉的想法甩開,飛躍下樹,召喚道,“‘花’眠。”
“王爺。”
從夜空中極快的飛現出一名黑衣‘女’子,低垂着頭半跪在楚謹瑜身邊。說話極其簡潔,身上殺氣難擋。
“起吧,本王把宋家大小姐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屬下遵命。”
“嗯,本王自是信得過你。從今晚開始,你就負責跟在她身邊,暗中保護她,不能出現今晚這樣的事情。”
“請王爺放心。”
楚謹瑜點點頭,名叫‘花’眠的‘女’子再次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消失在衆人面前,模糊看到,她已經潛入了明月閣。
雖自己盡力表現出毫不在意的模樣,可是跟了他多年的屬下,自是清楚主子的心思。
自己身處地位尷尬,與皇上的兄弟情分早已在消散在當年那一碗黑‘色’湯汁中。或者,消失在冰冷刺骨的蛇窟之中……
就連如今,他甚至還想搶奪自己在意的人兒,竟不惜以自己皇上的名譽來相奪,先斬後奏。
當自己悄然跟隨她前往涼風閣時,很想出來保護她。只是四周都是楚謹灝的人,爲了她的名譽與安全着想,不得不隱藏。
又盼望着謹安能陪同她一起面對,可是她是那樣的自信,推開謹安獨自一人毅然決然的進入了涼風閣。
雖眼裡閃動着狡黠,可聽着屋子裡傳來的倒地聲音,他忍不住就想要衝進去了!
後來實在是擔心她,悄然進去後,竟發現她饒有興趣的看着楚謹灝與別人做那等事情!看得津津有味不說,竟還誇讚楚謹灝身材好!
真是讓自己又氣又想笑,拿眼前讓自己又愛又氣的人兒無可奈何!
想起她打翻那碗有毒的竹蓀湯,還贈送自己避毒丹;
咳,雖然她不知曉自己當年因被扔進蛇窟後的奇遇導致自己百毒不侵……
想起她白嫩的小手抓住自己,柔軟嘴‘脣’貼上自己的‘脣’;
想起她在壽宴上毫不猶豫的因爲自己與楚謹灝作對,替自己喝了那杯能牽引發自己身體內劇毒的酒;
想起縱火事後,她糯糯的對自己說擔心自己,可知他心中瘋狂蔓延的情緒?
他狂喜,他‘激’動,他滿足,他歡心……
只是,知曉楚謹灝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對付明月,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新仇舊恨,咱們一起來算!
想着壽宴上敢瞪着明月的那‘女’子,雖記不起長相,但記得是定遠侯府的人,定遠侯的哥哥吳東昇是在巡撫衙‘門’當差吧?
嗯,今夜反正無事,也無心睡眠。就去巡撫衙‘門’放把火吧……
想到此,楚謹瑜只覺得渾身輕鬆,好心情的轉身離開。
睡夢中,宋明月彷彿聽到一聲歡快的慘叫聲,對,就是歡快的慘叫聲!還有一雙深情的眼睛一直凝視着她。
她勾了勾‘脣’角,帶了一絲甜笑,繼續酣然入夢。
次日清晨。
陳姨娘前一晚不聽綠蕪勸慰,執意在‘露’涵院等着天明,等着宋自懷與楊‘露’涵見她。知道自己什麼都不出衆,老爺也不像對賀姨娘一樣寵愛她,只有老實的等待着天明,心中對宋星星的擔憂更深了。
因着前一天經歷的事情太多,又將近天亮才入睡,加之宋自懷的那一番熱情似火,楊‘露’涵也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揉’着痠痛的腰肢,楊‘露’涵無奈的起身穿衣洗漱。
這時,綠蕪走進來小聲稟報說陳姨娘一夜未歸,一直在‘露’涵院外候着。
“奴婢勸了好幾次,她都不聽。執意要等老爺和夫人您醒來,願意見她才走。”
“你讓她進來吧。”
楊‘露’涵洗漱完畢,挽好髮髻走了出去。
不出片刻,在外站了一宿的陳姨娘腳步踉蹌的走了進來,面容蒼白,神‘色’憔悴。
看着她如此模樣,自是知曉她是因爲擔憂宋星星所致,自己也有‘女’兒,若是明月出事,她大概不比陳姨娘少一分心急吧!
因此,楊‘露’涵體貼的道,“陳姨娘何必如此着急?四丫頭並無大礙。你這副樣子如何熬着?先回去歇息吧,等好些了再過來。”
“賤妾無礙,夫人,賤妾此來所爲何事夫人心中明瞭,可是四小姐在宮裡惹惱了貴人?否則怎的未跟隨你們回府……還望夫人如實告知,賤妾感‘激’不盡!”
說罷,陳姨娘低垂着頭便搖搖擺擺的跪了下去。
長相本就不算出衆的陳姨娘,看着眼前愈發明‘豔’動人的楊‘露’涵,陳姨娘更是羞愧的不好意思擡起頭來。
真不知道宋星星那樣嫵媚勾人的長相是隨了誰,想來大概是陳貴人吧!
“你先起來,綠蕪,賜座吧!”
綠蕪忙扶起陳姨娘坐在下首,又去沏了茶端上來。
“你先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再聽我說不遲。”
楊‘露’涵端起手邊的熱茶,自己先飲了一口。
“多謝夫人。”
大概是在外面站了一夜,陳姨娘凍得哆哆嗦嗦的雙手險些打翻了茶碗,瞬間羞紅了臉,尷尬的不敢再伸手。
楊‘露’涵見此溫婉一笑,點頭示意了綠蕪。
綠蕪忙轉身出去,不一會兒走了進來,遞給陳姨娘一個灌好的湯婆子,“陳姨娘許是凍僵了,可如何也不聽奴婢勸慰,也不進‘露’涵院歇息,就連奴婢拿的毯子也不接。所以大概是凍着了,先暖暖手吧。”
“謝謝綠蕪姑娘。”
陳姨娘感‘激’的接過湯婆子捂着雙手。
“陳姨娘,我也不與你賣關子。老實說,四丫頭這次在宮裡確實是闖禍了,因此被關押在宮裡還未被放回來。”
本來手捂得稍微暖和些,端起茶碗正要喝一口熱茶暖暖身子的陳姨娘,聽聞此話,嚇得一個哆嗦,茶碗碰的摔倒了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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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聲響嚇得陳姨娘一個‘激’靈,忙跪下去向楊‘露’涵請罪。
只是,驚醒了內殿正睡得香甜的宋自懷。只見他不悅的坐起了身,自己穿衣,就着淨盆內楊‘露’涵用過還未倒掉的水擦了臉,不悅的走了出來。
“大清早的你到這裡來做什麼?擾的夫人不得安寧,還讓我不得安睡!”
“老爺,都是賤妾的錯,賤妾只是擔心四小姐……老爺……”
見宋自懷如此,陳姨娘更是擔憂起宋星星來。若是平日,老爺定不會如此與她說話,看來定是星星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
否則,楊‘露’涵如此地位,宮裡誰人不讓她三分?不給丞相府三分薄面?況且昨日是太后壽誕,怎會鬧得如此難堪嚴重?
竟還將星星扣留在宮裡不放?!
如此想着,陳姨娘不禁是又急又怕,生怕‘女’兒這一去不復返了。又着急她會在宮裡吃苦,‘女’兒從小‘性’子要強,卻也沒吃過什麼苦頭。
聽說宮裡的慎刑司,那就是地獄般的存在。真不知道從小便嬌生慣養的‘女’兒,能不能吃的那苦頭!
都說‘女’兒是孃親的小棉襖,孃親最疼最愛的就是‘女’兒。果然如此,陳姨娘邊想,邊掉起了眼淚。
“教出那等孽‘女’,你還有臉哭?!”
看着她越哭越傷心,宋自懷心中煩悶更甚,沉聲喝道。
陳姨娘心下一驚,不顧自身情緒,忙哭訴道,“老爺,賤妾自進府以來從未錯過什麼出格的事。四小姐若是犯了什麼錯兒,還望老爺看在賤妾的面子上原諒她,求老爺救救四小姐吧!”
“救她?談何容易?!你的面子,你的面子又值幾兩銀子?!都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我看的確如此!”
“咳咳,老爺……”
聽完他這一句上樑不正下樑歪,楊‘露’涵乾咳兩聲提醒道,老爺,您纔算是那根正經的上樑好嗎?……
被楊‘露’涵這樣一打岔,原本火氣十足的宋自懷,頓時消了個五成五。他尷尬的抖了抖嘴角,暗地裡輕輕地瞪了楊‘露’涵一眼。
楊‘露’涵接到他羞窘的目光,輕笑出了聲。
聽聞宋自懷如此說,嚇得陳姨娘三魂失了兩魂。忙快速跪爬到宋自懷腳邊,哭道,“老爺,不知四小姐犯了什麼罪,竟如此嚴重。四小姐年幼,若是做了什麼錯事,賤妾願意給她抵命啊老爺。賤妾就這樣一個‘女’兒,萬萬不能看到她受什麼刑法,有什麼苦,賤妾願意代四小姐去受啊老爺!只求老爺念在四小姐是您的親生骨‘肉’的份上,求老爺救救四小姐吧!”
“你可知她犯了什麼罪?她竟膽大妄爲到去勾引皇上!勾引皇上什麼罪?那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更何況,還被所有人當場抓了個現行!你說,如此‘混’賬東西,我還要去救她?我看你是想連累的咱們丞相府上下都爲她抵命是不是?!”
宋自懷既憤怒又嫌棄,外帶厭惡的一腳踢開了陳姨娘,怒罵道。
早在聽聞宋自懷說宋星星犯了勾引皇上的大罪時,陳姨娘便已經嚇得魂不守舍的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只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自己就這唯一一個‘女’兒,若是她出了事,要自己怎麼活啊!
可是,偏偏這‘女’兒太不讓自己省心,她竟然敢去勾引自己的姨父?!
不知道妹妹心裡是何滋味,自己真是對不住她……陳姨娘癱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道,“勾引皇上……勾引皇上……四小姐,你怎的如此糊塗啊!”
難怪宋自懷如此不待見她!原來竟是因爲這件事,這便也罷了,她的‘女’,此生怕是再也見不到了,陳姨娘哭的幾近昏厥。
繼續爬到宋自懷腳邊,抱着他的‘腿’哭道,“老爺,都是賤妾的錯,是賤妾沒有教導好四小姐。只是四小姐還年幼,還望老爺能想法子救救四小姐,老爺,賤妾求求你,救救四小姐好不好,老爺……”
宋自懷依舊黑沉着臉,對陳姨娘的話無動於衷。
見求宋自懷沒用,陳姨娘又忙跪爬到楊‘露’涵身邊求道,“夫人,求求您大發慈悲救救四小姐好不好。夫人,賤妾願意一輩子當牛做馬伺候夫人,求求夫人救救四小姐好不好!夫人,您也是有‘女’兒的人,若是大小姐出事……”
“放肆,賤‘婦’,竟敢詛咒大小姐!”
宋自懷本就在氣頭上,聽到陳姨娘竟敢如此說明月,一擡手便將茶碗狠狠砸在了地上。
“老爺恕罪,夫人恕罪。賤妾不是有心詛咒大小姐,都是賤妾嘴笨。”
說罷便擡起手狠狠地掌起嘴來。
“夠了!”
楊‘露’涵聽到陳姨娘那樣說,本來心裡也是不痛快,但此刻見到陳姨娘爲了宋星星做到如此地步,不由心軟。
她相信,若是明月出了事,她心中的焦急不比陳姨娘少一分。說不定,她直接硬闖皇宮去了!只是,陳姨娘出身低微,不能做到這樣罷了。
心裡越想着,便越是同情起陳姨娘來,覺得她怪可憐的。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賤妾只是太過擔心四小姐。老爺,夫人,賤妾求求你們,救救四小姐吧!求求老爺夫人!”
說完,陳姨娘又嘭嘭嘭的磕起頭來。聽那聲響,一下比一下結實。
“好了你快起來吧,四丫頭這事,我先看看能不能去求下太后做主。”
楊‘露’涵斟酌着說道,看着陳姨娘眼裡頓時迸‘射’出希望的光芒,楊‘露’涵緩緩道,“此事我不敢擔保一定會成功,畢竟四丫頭的確是犯了殺頭的死罪。”
“太后是夫人的親姐姐,賤妾相信夫人定能救出四小姐。賤妾叩謝夫人,夫人大恩大德,賤妾沒齒難忘。賤妾願一輩子當牛做馬伺候夫人!”
陳姨娘已經喜極而泣了,在她看來,夫人是皇上的親姨母。太后又如此疼愛夫人,夫人出面,星星自是會安全無虞。
“罷了,你起來吧。”
楊‘露’涵示意綠蕪將她攙扶起來,陳姨娘平日裡還算是老實,不給自己找麻煩。能幫一點,也權當是自己全了她擔憂‘女’兒的心思吧!
“滾回你的扶柳園去,大清早的跑來找晦氣。耽誤的夫人早膳也沒用,走走走,別在這裡礙眼了!”
宋自懷雖說是一代丞相,在人前是風度翩翩。人後,罵人也不嘴軟!
宋明月就是遺傳了他這‘性’子,對喜歡在意的人,可以寵上天,護短到極致。對討厭的人,說話可以讓你無地自容到不想活。
此時陳姨娘便是如此,對宋自懷的感情早已冰封心底。因此就算此時宋自懷如此對她,倒也沒有太過心酸。
因爲心裡全是對‘女’兒的擔憂,與濃濃的思念,還有楊‘露’涵幫忙救出‘女’兒的‘激’動和滿懷希望。她什麼也不求了,只求此生‘女’兒能平安快樂的成長。
不求大富大貴,‘女’兒能嫁得如意郎君便足矣!
只是,不知‘女’兒犯了什麼糊塗,竟做出勾引皇上的罪孽事……恐怕這輩子也不能嫁人了,罷了,能平安回到家就謝天謝地了,就讓她們母‘女’倆相依爲命一輩子吧!
“老爺,你這是什麼話,已經日上三竿了還大清早。這時辰晨瑞大概進學子監了。綠蕪你去看看明月可起了?若是起了便過來用膳。對了,陳姨娘可要留下與我們一起用膳?”
楊‘露’涵先是擺了宋自懷兩眼,嬌嗔道。又讓綠蕪去看看宋明月起了沒有,這纔好像是記起旁邊還跪了個陳姨娘。
倒不是她擺譜,而是正室就得有個正室的威風。
“不用了不用了,賤妾這便回去了,不打擾老爺夫人與大小姐用膳,賤妾告退。”
陳姨娘‘激’動地又朝着楊‘露’涵行了好幾個大禮,忙小跑步出了‘露’涵院。
誰料,剛出了院‘門’。陳姨娘望着上空明晃晃的太陽,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便聽到前面大‘門’口傳來通傳聲—
“丞相府衆人接旨!”
正在與宋自懷擺早膳,等待宋明月過來用早膳的楊‘露’涵,聽到聖旨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竟是來的這樣快!
自己剛剛纔答應了陳姨娘會幫忙將宋星星救出來,來的這樣快,多是凶多吉少了……
宋子懷忙攜了楊‘露’涵去接旨,又差人去請老太婆,還有宋明月等人過來一起接旨。
“陸公公,本官有失遠迎,快請屋裡坐!”
宋自懷老遠便客套起來。
“宋丞相,奴才今日奉皇上之意前來宣旨,無須客氣。”
陸公公一改昨夜的憔悴與悲痛,今日面上多了一些滄桑,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只見他雙手捧着一道明晃晃的聖旨,不像往日一般面帶笑意。今日繃着臉,略微不悅的看向丞相府衆人,待衆人來齊了,這才拉開聖旨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丞相府庶出四小姐宋星星,言行有失,有違‘女’德,欺君罔上。按律當誅,朕念及丞相府多年來爲朕之國事‘操’勞,且忠心耿耿。從寬處置,特恩准宋星星自行離京到清平庵帶髮修行,終生不得回京。欽此!宋丞相,接旨吧!”
陳姨娘聽着宣讀完聖旨,聽到那一句到清平庵帶髮修行,終生不得回京,便眼前一黑一頭栽了下去。
宋自懷怔了怔,心中也是各種滋味‘交’織,縱然宋星星犯了天大的罪,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雖然自己生氣但也是有不捨的。
楊‘露’涵輕輕捏了捏他的手,他忙接過聖旨,“微臣,叩謝皇恩!”
隨後親自遞過一包銀子,正要客氣,誰知那陸公公竟臉‘色’一沉甩袖便走!這是什麼情況?
宋自懷也黑了臉,看你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才客氣一番。居然敢給自己堂堂一品丞相甩臉子?宋自懷冷哼一聲,便收起了銀子。
楊‘露’涵也有些不悅,但總得顧及丞相府顏面。若是這陸公公回宮在皇上面前嘀咕幾句,那丞相府估‘摸’着要受些無妄之災了。
楊‘露’涵從宋自懷手中‘抽’出銀子,叫了一句“公公請留步。”
正要追上去,宋明月騰地一下站起來,拽過楊‘露’涵手中的錢袋,不滿道,“他好大威風!娘,你們進去吧,我去跟他說幾句話。”
最討厭這種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奴才!
說罷,不顧楊‘露’涵阻攔,快步走了過去。
陸公公本就心情不爽快,皇上因爲自己辦錯了事情狠狠暴打了自己一番。雖面上看着完好無損,身上可是多處重傷啊!疼的緊,就連如廁,都要徒弟幫忙,真是丟臉死了……
就是站在這裡,都感覺像朵小白蓮一般,時刻都要倒下去。
還不允許自己請太醫或是歇息,今日直接讓自己過來宣旨。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宋星星!因此,見了丞相府衆人,自己自然是沒個好臉‘色’!
可宋夫人……自己自然是不敢得罪的,只好立在原處,轉過頭臉上掛滿笑意,等待着。
誰知,這一轉過頭,便看到朝他走來的是另外一位得罪不起的小祖宗—宋明月!
陸公公在心裡祈禱着,阿彌陀佛,希望明月小姐不計較自己剛剛給宋丞相甩臉子。否則,這一狀告到皇上那裡,依着皇上對明月小姐的執着,自己就是不死也得殘廢啊!
更何況,若是明月小姐在太后面前就順帶着提一句,估計自己也就完蛋了……
雖然昨晚的事情有些奇怪,不知道爲何明明已經昏‘迷’不醒的宋明月眨眼變成了宋星星,可此時陸公公也不敢多作他想。
只得笑得更加燦爛的看向宋明月,“不知明月小姐還有何吩咐?奴才還趕着回宮像皇上覆命呢!”
“呵呵,陸公公果真是跟着皇上久了,好大的威風啊!在丞相府想給誰甩臉子就給誰甩臉子,真是讓明月佩服!不知日後明月見了陸公公,可要像見到皇上一般行禮問安?”
宋明月冷哼一聲,絲毫不客氣的道。
“哎喲,明月小姐您這話可真是折煞奴才了!您冤枉奴才了,奴才確實是因爲回宮有急事才走的比較急啊!”
陸公公聽聞此話,嚇得忙下跪行禮。如此大逆不道之話,宋明月敢說,他可不敢接啊!
“罷了,我也不‘欲’與你計較!你既是說將我四妹送回來了,她現在人在哪裡?”
“在‘門’外的轎攆上呢,皇上仁慈,特意賞了宋四小姐乘坐轎攆回府。”
—其實是被皇上那一腳一掌打的下不了地……
不過這話陸公公當然不會說出來,只得如此說道。
“我問你,果真是我四妹主動提出要離京帶髮修行的麼?”
“是是是,此事千真萬確,奴才萬萬不敢欺騙明月小姐。”
“行了。喏,這點子心意就當丞相府請你吃口茶罷了,不要嫌棄!”
宋明月將手中錢袋遞給他,陸公公忙不迭的接過了,點頭哈腰的直道不敢。
“好了,也不留你一起用午膳了。你且回宮向你的主子覆命去吧!”
“是是是,奴才告辭。”
陸公公恭敬的行禮,隨後帶着人回宮去了。
宋明月轉過身,卻發現衆人看她的眼神各不相同。
有欣慰、有嫉妒、有疑‘惑’、有讚歎。
她直直的走向楊‘露’涵,挽着她的手臂小聲道,“娘,陸公公說此次四妹離京修行真的是她自己主動提出的呢!”
楊‘露’涵冷笑着輕聲道,“養‘精’蓄銳,等皇上對她的厭惡過了,再想辦法回京罷了。定是有人教她這樣做,否則,她哪裡有那個智慧?”
至於教她的人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宋明月點點頭,看向地上被綠蕪掐了人中緩緩醒來的陳姨娘道,“四妹就在‘門’外轎攆裡面,陳姨娘,你看是將四妹先擡進來還是如何?”
“一切,都聽大小姐的安排。”
陳姨娘低垂着頭,有氣無力的說道。
真可憐天慈母心吶!她還沉浸在即將永遠失去‘女’兒的痛苦之中。
“瞧你那是副什麼樣子,聖旨中只說到四妹永遠不得回京。又沒有說不許咱們前去探望,你傷心什麼?此事是她自作孽,怪得了誰?有這會子傷心的功夫,還不如早些擡了四妹回去讓她好生歇息!”
看這陳姨娘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心裡堵得慌,於是宋明月不客氣的喝道。
陳姨娘瞬間就淚奔了,雖說自己是姨娘,算起來也是宋明月的長輩。可奈何不得她是嫡出大小姐,這府中的正經主子,想要什麼便有什麼,過着衆星捧月的生活。
即使是在老夫人與老爺夫人的面前,她也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絲毫不用顧忌。哪裡像她的星星那般可憐,處處小心翼翼……
宋明月吩咐了人將宋星星擡了進來,宋自懷等人回了主院。
隨後,宋明月站在轎‘門’外喊道,“四妹妹,你可是醒着?”
“大姐姐……”
裡頭傳來一聲極微弱的聲音。
“四妹妹,你是要現在回去歇息,還是先見過祖母和爹爹孃親?”
“我,我想先回去歇息。”
“好吧。那我吩咐人先將你送回攬星園吧!”
宋明月轉過頭看向擡轎的小廝,正要開口示意,只聽楊‘露’涵威嚴的喊道,“慢着,明月,你過來。”
等宋明月站在自己身邊了,楊‘露’涵纔不悅的開口道,“四丫頭既是回府了,當然得先見過府中長輩才能回去歇息,哪裡有直接回去歇息的理!況且,你做了如此離譜的錯事,我與你祖母和父親都暫不追究。可是你姨娘這兩日極擔心你,你也該讓她早日安心纔是!”
自昨晚宋明月說自己假裝昏‘迷’後宋星星進了涼風閣,還想着趁機會害宋明月起,楊‘露’涵心中對宋星星的厭惡與不滿可謂是達到了極點!
至於宋星星與皇上怎麼樣,她倒不關心。
宋星星若是能入宮,她也不畏懼擔憂,反正覺得耳邊清閒一些!
宋自懷清清嗓子,也附和道,“不錯,四丫頭,還不快些出來給你祖母請安!”
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宋星星後面受了重傷,甚至在他們出宮時將宋星星送至儲秀宮,還給請了太醫呢……
大家都一致認爲宋星星是做了那等不要臉之事不好意思出來。
宋老太婆尷尬的接過去說道,“既然四丫頭不方便想歇息便算了吧,先回去歇着吧!”
她也不知道最後會落得如此下場,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把那一隻極品羊脂‘玉’‘玉’鐲送給她了,此刻自己心疼死了,就想着該如何拿回來……
整個府中的正經主子都開口發話了,陳姨娘坐在尾端位置上,不敢‘插’話,只一個勁的擔憂的望着轎攆。
“照賤妾說啊,四小姐還是得先出來請安,否則傳出去了,不敬長輩,這話可有損閨譽呢!老爺,您說賤妾說得對不對?”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賀姨娘似是忘記了前段時日宋自懷對她的冷漠無情的一頓板子,攜了宋霞坐在位置上不停地朝着宋自懷拋媚眼。
現在老爺基本不在她那裡過夜了,好不容易見到老爺一面,自是要打扮的嬌媚些。此刻捻起絹帕捂着嘴,妖嬈的笑着。
宋自懷沒有理她,她便尷尬的住了嘴。
“四妹妹,你是不便出來嗎?二姐姐過來扶你一把可好?”
宋霞依舊一副柔柔弱弱的大家閨秀做派,說話溫聲細語的,像是與宋星星很是要好的展現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這樣一幅做作模樣,看的宋明月直想發吐。
“多謝二姐姐……”
宋星星感‘激’的說着,只是語氣有些無力。
宋霞輕移蓮步,極秀氣的走到轎攆旁,溫婉的笑道,“咱倆是親姐妹,哪裡有這麼多的客氣話。”
一席話聽得宋星星對宋霞更是感‘激’不盡。
宋霞輕輕揭開簾子,伸出柔若無骨的雙手去攙扶宋星星……
撲通。
好不容易使出點力氣掙扎的站起來的宋星星,因着宋霞的虛浮毫不客氣的摔倒了地上,與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對不起,對不起四妹妹。我不是有意的,你沒事吧?可有哪裡摔痛了?快起來我看看。”
宋霞忙道歉,急的都要哭出來了。
宋星星痛的悶哼一聲,“二姐姐,沒事。”
說完痛的呲牙咧嘴的擡起頭。
“啊……”
看着眼前腫得如同豬頭一般的宋星星,嚇得不住後退。
“你……你是四妹妹?”
“是我,二姐姐……”
衆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簡直是認不出來的宋星星,難怪她剛剛堅絕不出來呢!這,究竟是遭遇了何等慘絕人寰的蹂躪啊?!
“你還不站起來!趴在那裡做什麼?丟人現眼,成何體統?!”
老太婆擰着‘花’白的眉,不悅的呵斥道。
宋星星怨恨的擡起頭看向老太婆,現在擺什麼威風!忘記了昨日兩人被困在壽康宮‘門’外時的窘境了麼?
就把我當一顆棋子而已,出事了忙躲得遠遠的,此時對着自己耍什麼威風?還以爲自己把你當那個萬分尊敬的祖母來討好?
哼,自己已經是皇上的人了。等到一切都風平‘浪’靜了,自己自然會風風光光的回京,入宮爲妃!
到時候,你麼這些不把我當回事的人,通通該死!
都以爲她想這樣趴着仰望衆人嗎?她也想站起來,可是他媽的她渾身都痛是根本站不起來好麼?!
眼淚在眼裡打轉,被衆人如此當笑料般看着,宋星星只覺得心裡酸酸的。她轉過頭,可憐兮兮的望着陳姨娘。
陳姨娘早已哭成了淚人,不顧一切的趴下去扶起宋星星,嘴裡哭嚷道,“我可憐的‘女’兒啊!怎的成了這副模樣?”
“行了,人好好的回來就行了。沒丟掉命就算好的了,哭什麼哭。來人,去請趙大夫過來!”
楊‘露’涵也擰着眉,吩咐道。
‘門’外一個機靈的小廝應了一聲,忙撒開腳丫子跑去請府醫趙大夫去了。
陳姨娘感‘激’涕零的謝恩,摟着宋星星‘抽’泣起來。
宋明月等人安靜的品着茶,眼觀鼻,鼻觀心。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貪心所造成,怪得了誰?
很快,趙大夫便揹着醫‘藥’箱進來了。
進‘門’先向宋自懷等人行完禮,才蹲下來看向受傷嚴重的宋星星,仔細瞧了瞧她的神情,這才搭着手帕,認真的號起脈來。
半晌,在陳姨娘緊張的注視中,老趙大夫收回手,站起來認真道,“回老夫人,老爺夫人,四小姐傷的是有些嚴重。”
“哦?咱們出宮之時她還好好地,還請了御醫,她是如何受傷的?”
宋自懷疑‘惑’不解的問道。
“從四小姐脈相來看,她體內虛火旺盛,似有脫水症狀。且‘胸’口被內力打傷,導致鬱結於心。這都不要緊,好生修養幾天便是。只是,四小姐好似身上還有多處外傷,且小‘腿’處骨折,這就有些難辦了。”
老趙大夫斟酌着說道。
“被內力打傷?四妹妹怎的會被內力打傷呢?難道,有高手想要加害於你?”
宋霞狀似不經意的說道。
宋星星猛地看向她,原來一直以來這府中深藏不‘露’的人在這裡!她這狀似一句話,卻讓人更加浮想聯翩!
“四妹妹怎麼這樣看着我?姐姐說錯話了,還望四妹妹原諒……”
說罷就紅了眼眶,梨‘花’帶淚的看向宋自懷與楊‘露’涵。
“四小姐這是做什麼?你二姐姐又沒有說錯!你做了如此不要臉的事,還好意思瞪着別人嗎?老爺,你可要爲霞兒做主啊老爺,老爺~”
說是在告狀,倒不如說是在撒嬌!賀姨娘扭動着腰肢,嗲聲嗲氣的喊道。
“夠了!像什麼樣子?不要擾了趙大夫給四丫頭診治。”
見老太婆與宋自懷皆閉口不言,楊‘露’涵威嚴的道。賀姨娘見再次勾引失敗,只得悻悻的閉了嘴,坐在那裡一個勁兒的瞪着宋星星與陳姨娘。
“趙大夫,你說四妹妹外傷難治,這是爲何?”
宋明月愈發的厭惡起矯‘揉’造作的宋霞,目光越過她看向趙大夫問道。
趙大夫斟酌一番,這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大小姐,四小姐其實身上其他地方的傷都好治,只是有個地方……咳,依老夫看來,是太過年輕氣盛所致……只是,儘早處理的話,怕是會感染……”
見趙大夫如此尷尬的解答,饒是宋明月沒有經歷過人事,也聽得出趙大夫是什麼意思。有個地方,自然也知道是哪個地方了。
宋明月也有些尷尬,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呵呵呵,四小姐與皇上可真是‘激’烈啊!到底是年輕氣盛,身體是本錢,現在任‘性’,以後老了可就有的苦頭吃了!”
賀姨娘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賀姨娘可是羨慕了?”
宋明月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如此擠兌一個晚輩,還有理了?
“哎呀大小姐這話可就冤枉賤妾了,四小姐與皇上顛鸞倒鳳,此等幸事,是咱們羨慕不來的……”
說罷癟了癟嘴,拉了宋霞的手給她理了理衣裳。
這宋星星的命可真好,居然成了皇上的‘女’人?都怪宋明月,太后壽宴點名要宋星星進宮陪伴她,也不知道叫霞兒!否則,皇上看上的不就是霞兒了麼?
她忘記了,從小到大,可都是霞兒與她最是親近!還曾經爲了她與宋星星打架,現在長大了,倒真的是忘恩負義了!
不過賀姨娘大概是忘了,當初宋霞是因爲什麼原因接近宋明月的,背後又是如何對待宋明月的?!
莫不是以爲,自己當真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
不等宋明月說話,楊‘露’涵已先發威,“賀姨娘,這便是你對大小姐說話的態度麼?不說話這裡沒人當你是啞巴!”
說罷,嚴厲的目光狠狠地‘射’向了她。
賀姨娘不甘心的閉上了嘴,又弱柳扶風的看向了宋自懷,希望他能爲自己說句話。
不想,宋自懷手快的將楊‘露’涵要拿起的茶杯地給她,殷勤的對着楊‘露’涵道,“別生氣,當心氣壞了身子。”
逗得楊‘露’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宋明月見父親母親感情如此要好,孃親如此維護自己,心裡暖暖的。也樂的開心,轉頭看向尷尬的趙大夫。
“趙大夫,需要什麼‘藥’材你儘管開口。只要你能醫好我四妹妹的傷,好處少不了你的。至於……是不是需要找‘女’大夫來?”
“多謝大小姐!趙大夫,我可以給四小姐上‘藥’的,您只管告訴我要如何做便是!”
聽聞宋明月如此大方,照顧宋星星。陳姨娘感‘激’的對着宋明月磕了一下,又焦急的對着趙大夫說道。
“哦,這倒不用。只是有些難以啓齒罷了,不過老夫有個‘女’徒弟,醫術也‘挺’不錯了。可以叫她來爲四小姐上‘藥’。因爲此‘藥’‘藥’‘性’比較猛烈,若斯把握不好那個分寸的話,病況便是雪上加霜了!因此,一般人做不了這個事的。”
趙大夫如實說道。
一切全是宋明月吩咐,宋自懷等人樂得清閒,不時與楊‘露’涵打情罵俏。
看的宋老太婆在心裡不住的冒酸水,臭小子,果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這都成親十幾年了,還如此黏糊,不膩嗎?!
等送走了趙大夫,遣走了一屋子人,宋明月幾人才坐下來準備用午膳。
此時,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見了吃食就不住嘴的狼吞虎嚥,看的楊‘露’涵與宋自懷不由搖頭好笑。
“明月小姐,明月小姐!”
用完午膳在院子裡散步消食的宋明月,模糊間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嘿,在這邊,這裡!”
她順着聲音尋去,卻見牆頭赫然騎着一個人!且還是一個有趣的人。
“‘雞’蛋,你怎麼來了?”
—還是用這樣奇怪的方式出現!宋明月驚訝的問道。
“是這樣啦,明月小姐,我家王爺想邀您一同去泛舟。只是他臉皮子薄,所以小的就自告奮勇前來邀請您啦!”
‘雞’蛋搖頭晃腦的小聲說道,說是小聲,其實也不算是了。咳咳,誰叫‘雞’蛋這嗓‘門’自出生就如此亮堂呢?
“哦?什麼時候?”
宋明月不自然的問道,特別還是下人來傳話,有點隔空傳情的感覺,彆扭的緊!她感覺她現在就像個偷偷‘摸’‘摸’開始早戀的小‘女’生,就怕被家長抓到。
“就現在,立刻,馬上!王爺就在轉角的街道上等您呢!”
“這……行吧,你先去回話,我等會就來。”
“是,小的告退啦!”
等‘雞’蛋跳下牆頭了,宋明月才微紅着臉轉過身來,準備回去換身衣裳。
“小姐,你真要去呀?”
茗香眨巴眨巴大眼睛問道。
不等宋明月回話,佳音邊擠眉‘弄’眼邊嘴快的說道,“小姐自是要去的!你沒聽到小姐剛剛都應下了嗎?小姐,是吧~”
“你們倆小妮子,想什麼呢!佳音,你去告知我娘一聲,就說我出去散散心,很快回來。茗香,你陪我回去換身衣裳!”
宋明月微惱的癟了癟嘴,快速吩咐道。
“是~小姐之命,莫敢不從。只是小姐,你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呀!嘻嘻。”
趁着宋明月還未出手打向她,佳音吐了吐舌頭跑遠了。
“小姐,別聽佳音那小蹄子胡說,咱們家小姐無論如何都是最漂亮!定會將王爺‘迷’得七葷八素的!”
本以爲茗香前面兩句話動態,卻不想,後面這句話更是壞!
“你這丫頭嘴真壞!”
宋明月跟茗香主僕二人邊打鬧邊回了明月閣換衣裳。
兩人走遠了,‘花’叢深處才鑽出兩顆腦袋。
“小姐,您說大小姐是要去見誰呀?還要專‘門’回去換衣裳。”
“你沒聽到她們剛剛說什麼王爺嗎?咱們北興國還有幾位王爺?若不是勤王,便是那‘藥’王爺了!”
“大小姐居然敢‘私’會男子?這要是被人知曉了,恐怕名譽盡毀吧!”
“哼,管她毀不毀!咱們等會子跟上去瞧瞧,看她與誰‘私’會。若是拿住了她的把柄,本小姐的出頭之日也就到了!”
“小姐英明!”
宋霞帶着貼身丫鬟秋痕小心翼翼的潛伏在角‘門’處,等待着宋明月出現。
半刻鐘,身着雪白刺繡妝‘花’裙的宋明月向大‘門’口走去。兩人屏住呼吸,看準了她走的哪條道,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宋明月帶着茗香佳音步履輕快地走在街道上,時不時在小攤前東看看、西‘摸’‘摸’,看上了便豪氣的買下,惹得一衆小攤販皆是熱情的招呼着。
且宋明月時不時就轉回身子這裡看看,那裡瞧瞧。惹得宋霞幾次都驚險的趴進別人的菜筐裡,‘弄’得滿頭是菜葉。
而此時,前一刻正在一個做小糖人的小攤前好奇的看着別人捏糖人的宋明月,下一刻便失去了身影。
宋霞傻眼了,氣憤的跺了跺腳,這宋明月簡直故意跟她玩貓捉老鼠吧!
此次計劃又被打破了,還指望着抓了宋明月的把柄向父親證明自己纔是最聽話的‘女’兒,指望着藉此機會扳倒宋明月與楊‘露’涵,自己與姨娘也就好過些了!
可是,眼前,哪裡還有宋明月的影子?
“小姐小姐你快看啊,這個小糖人做得好像你啊,這老頭子手藝真巧,果真是栩栩如生呢!”
秋痕歡快的喊道。
宋霞不耐煩的皺着眉轉過頭來看向捏小糖人的老爺爺,又看着他手中自己的糖人模樣,一把奪了過來不客氣的問道,“你這糟老頭子,誰準你捏照着本小姐的樣子捏小糖人了?是見本小姐貌美?真是大膽!”
“是,是剛剛那位姑娘叫我照着你的樣子捏的,你若是想要拿去便是了,何苦這樣兇巴巴的來搶。我一個老頭子雖然一天掙不了幾兩銀子,可這個又不要你的銀子,剛剛那位姑娘把銀子都給了……”
—否則老頭子我纔不願意捏這樣醜的糖人!
“哪位姑娘?”
宋霞還未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
“我親愛的二妹妹,你可是在找我嗎?”
驀地,身後傳來似笑非笑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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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啦姑娘們,早就上傳了一直在審覈中…
ps:標題中送死=宋四!
哈哈哈,笑死了。
明天會是炒‘雞’甜蜜蜜的一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