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她的嘴角不斷地涌出，但是她看着他的眼神，卻充滿着無盡的悲涼。
鳳傾墨一看到殺錯了人，便立即抽回自己的劍，瓔珞的身體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而剛剛那個抓着她來當擋箭牌的男人，卻根本扶都沒有扶她一下，甚至也沒有看她一眼。
她那樣的眼神，連鳳傾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不是一直跟在你身邊的下屬？你利用了她，難道就沒有一點的愧疚之心？”
這也是瓔珞想要問的，只是她現在傷的太重，問不出口，卻沒想到鳳傾墨竟然會問出她心中的問題來。
“愧疚之心？鳳傾墨，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同情心氾濫了，這可不像是那個冷血無情的幽冥宮尊主該有的樣子。她只不過是我的下屬，下屬的責任就是該好好地保護自己的主子。剛剛她沒有主動衝到我的面前擋劍就已經是保護不利、罪該萬死了，你竟然還想讓我同情她，簡直太可笑了！”
聽到這樣的話，瓔珞簡直無法置信。
雖然早知道他狠毒絕情，可是一直以來她那麼喜歡他，跟在他身邊忠心耿耿，不管他交代她什麼任務，她也會努力完成。
難道她這麼拼命努力，都換不回他一點點的憐惜嗎？
他爲什麼要這麼狠心的對待她？甚至她都快要死了，還要說這般絕情的話。
“公……公子……”她沾滿血的手顫抖着伸出去，想要去拉他的衣襬，但是卻被他嫌惡的避開，生怕她的血會弄髒了他的衣服。
“不要擺出這樣一副表情來看着本尊，當初是你自己心甘情願不求回報的跟着本尊，就不該再生出那些自以爲是的想法。你只是一個下屬，一個工具，還要妄想本尊會對你產生什麼感情麼？”
瓔珞伸到半空中的那隻手，終於無力的垂了下來。
一劍穿心，本就是致命的。
她死了，死的時候眼睛還是睜的大大的看着他，完全死不瞑目，可是那個男人卻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憐惜之心，他真的是太狠心了。
對於他們主僕的事情，鳳傾墨心中當然不會有什麼波瀾。
這般鐵石心腸之人怎配活在世上，還是應該早點除之後快，避免夜長夢多。
“這一次，本尊倒想看看，還有誰再來給你做擋箭牌！”下一瞬，他的長劍又已經逼近。
面具之後，那一雙眸子驀然犀利起來，當長劍逼近的時候，他直接一個躲閃，避免了那致命一擊。
好快的速度！鳳傾墨心中感嘆。
看他剛剛瘋狂逃竄的樣子，他本以爲他不會武功，現在看來倒是深藏不露。
男人手中沒有武器，可是近身搏鬥卻如閃電一般，招招犀利，連鳳傾墨都不得不嚴肅對待。
最讓他震驚的是他的身手，一招一式都讓他感覺無比熟悉。
這讓他忍不住想到他第一次遇到白若惜的時候，她誤以爲他是採花賊，在房間裡跟他交手。
當時他就發現她的招式十分奇特，跟他們這個世界的武功門路大不相同。
而現在，他竟然又從另外一個人身上感受到了同樣的身手，他當真是要震驚到極致。
而且他的身手相對於白若惜來說，更爲犀利嫺熟，力道和招式也比白若惜更爲狠厲。
難道說，這個神秘人，也是跟丫頭來自一個世界的，他跟丫頭這般相似的身手，讓他忍不住想到當初她告訴他的那個人，那個讓她感覺無比恐懼的人。
鳳傾墨一分心，胳膊上便是一陣劇痛，被他的匕首割了一道深深地傷口。
如果剛剛不是他閃得快，只怕這匕首就會直接刺進他的心臟了，他眼疾手快的用手臂擋了一下，整個身體快速的向後移動，卻還是受傷了。
剛剛經過他的試探，他也是空有身手，卻毫無內力，這樣的一個人，有可能是他的對手麼？
看着鳳傾墨受傷，那個神秘人立即抓緊機會逃跑，鳳傾墨反應過來，跟在後面窮追不捨。
他今天是不可能會放過他的，這樣一個狠毒冷血的人，要是放虎歸山，簡直是後患無窮。
讓他忌憚的是，他雖然沒有內力，可身手的敏捷卻讓他驚歎無比。
就算他追上了，也沒那麼容易一下子將他制住。
最後，也不知道是跑了多遠，前面就是懸崖，懸崖下面深不見底，彷彿傳說中的地獄之火。
這一下，他是無路可逃了吧。
果然，他站住了腳步，然後轉過身來看着他。
“本尊勸你最好立即束手就擒，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他非但沒有驚慌，眼神裡還滿是嘲諷和不屑。
“鳳傾墨，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今天到底是你死還是我死，只怕不是你來說的算的。”
當真是好大的口氣，他現在已經走投無路，死到臨頭了，還敢說出這樣的話。
“鳳傾墨，我們來打個賭如何？賭一賭誰今天會葬身在這裡？”
“呵……別在這裡故弄玄虛想要拖延時間了，受死吧！”
明知道他的狡猾，鳳傾墨怎麼可能還跟他那麼多的廢話，直接就飛身過去，先動手再說。
男人立即想要躲開，可這一次他卻沒有那麼幸運能夠全身而退了。
他雖然閃得快，但是鳳傾墨的速度卻更快。
最後他雖然沒有刺傷他，但是他臉上戴着的面具卻被劈成兩半，那一直隱藏在面具之後的真容暴露出來。
看到那張臉，鳳傾墨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度的震驚之中。
只怕任何人，看到這一模一樣的兩張臉，都會震驚的難以形容吧。
只是對於鳳傾墨來說，他是當事人，突然出現一個跟他容貌一模一樣的人，他就好像在照鏡子一般，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他的心情纔是最爲驚異複雜的吧。
“你……到底是誰？”
自己的真面目被暴露出來，他看上去卻並沒有什麼任何緊張的神色，彷彿他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有一天要面對這一切。
“鳳傾墨，你該知道什麼叫做天道，什麼叫做公平。你佔據了我的容貌，搶走了我的生命活了二十多年，現在是不是該把欠我的所有一切全部都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