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人數雖然多出了兩個人,但是這次南國之行的計劃卻並未停止。
事情在極其細微之中發生着微妙的變化,輕的讓人彷彿捕捉不到,當真會讓人產生一種深深地無力感。
夜已經深了,白若惜吹滅了房間中的一盞燈,剎那間房間的光線便黯淡了幾分。
門外依舊靜悄悄的,鳳傾墨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結果究竟怎麼樣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外面終於有了動靜,房門被輕輕推開,鳳傾墨沉着臉走了進來。
“人沒有抓到麼?”看着他臉上的表情便已經能明白個大概。
“該死,先前對她太放鬆警惕了,現在追查起來竟然毫無頭緒,在這豐都,一定有接應她的人。”鳳傾墨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慍怒。
白若惜倒了一杯茶端到了他的面前,然後說道:“這件事情也是急不得的,不如耐心等待,只要是狐狸尾巴,總有露出來的那一天。”
現在事情無疑讓人更加摸不清頭緒了,那個十三娘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溜走,且無蹤跡可尋。
鳳傾墨明顯是個急性子,最討厭被人跟他繞彎子,在攏翠樓潛伏了那麼多天最後還讓人給逃了,現在還沒有把人抓回來,他十分不耐煩,卻又不想因爲自己的心情影響了白若惜,還是伸手接下了那杯茶水,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些。
“恩,我知道。”
“這件事情疑點頗多,但是有時候我未免又會覺得是不是我們多心了。就算攏翠樓有什麼問題,可未必就是衝着我們而來,從始至終都是我們主動參與到這件事情之中,對方也並沒有做出傷害我們的事情,要不我們還是不要再追查下去吧。”
可放下又談何容易?當初說要去攏翠樓救人的時候,鳳傾墨就曾說過其中的疑點,她卻堅持要去,現如今真的發現了疑點,又說還是不管了,事情哪有這麼容易就結束的?
放棄,從來都不是鳳傾墨的性格,可是相對來說,白若惜的意願纔是最重要的,他並不想讓她跟着一起擔心。
“好,那這件事情就作罷吧,爲夫本來答應你會帶你出來好好的散心,現在卻要讓你跟着擔心,對不起,是我食言了。”
他還是不夠強大,不然怎麼會連這點小事都查明不了呢?若是真的有一個人在暗處虎視眈眈,想要對他們下手,那麼到時候可真的就防不勝防了。
不知道爲什麼,這幾日鳳傾墨心中一直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困擾着他,所以他現在性格纔會如此煩躁易怒吧。
白若惜不可能看不出他現如今的狀態,她握着他的手然後輕聲勸慰:“該來的總是會來的,現如今對方還沒有出現,我們便自亂了陣腳,豈不是正如了他們的意麼?或許他們正是玩的心理戰術,正是因爲如此,我們才應該放平自己的心態,好好過我們自己的生活。如果對方的目標並不是我們,那我們當然不需要把自己牽涉其中,但有人想要對我們不利,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我們一直都會在一起,沒有任何人能夠害到我們的。”
這番話明顯起到了很好的規勸作用,因爲她看到鳳傾墨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
“丫頭,你知道麼,在之前,本尊還從來沒有怕過什麼,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成爲本尊的威脅。可是現在有了你,經歷了影魅還有夜澤那些事情之後,本尊真的是怕了,本尊絕對不能再讓你承受一點點的傷害。”
他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心中的那種無力感不知道該怎樣去發泄。
他明明已經很強大了,卻始終覺得不夠,正是因爲他之前太自以爲是,對自己太過自信,所以纔會讓他的丫頭受到那些傷害的,他難辭其咎。
白若惜定定的看着他,這個在衆人眼中有着至高無上的身份和權利,如同神一般完美無缺的男人,現在卻因爲她而有了弱點,他丟掉了他的自信、果決、勇敢這些最重要的東西。
她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在燭光的照射下灑下淡淡的陰影。
“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哪怕現在我的身體已經廢了,可是不管做什麼事情,該出手的事情我絕對不會猶豫,因爲在你退縮或者懈怠的時候,你的對手很可能便會出現給你致命一擊。你說我變了,其實我並沒有改變什麼,倒是你,現如今卻變得讓我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