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畢竟只是個十二歲的小丫頭,再古靈精怪,又怎麼能和趙氏這種成了精的老狐狸比。
一聽說她要把她給賣到妓-院,她就十分害怕,連忙撲到牀邊抓着秦氏的手拼命哭求:“夫人,夫人你快點醒醒救救霜兒啊,霜兒好害怕,你快點醒過來啊。”
呵……看到她這個樣子,趙氏當然是非常得意的,至於白瓚,他更沒心思去管一個丫頭的去留。
反正對他來說,大夫也找了,又不是什麼都沒有做,秦氏就算是死了他也已經盡力了,問心無愧。
婉姨娘看着事情變成這個樣子,索性也不再說話,反正她只是個姨娘,身份又沒有趙氏高,說了也沒用。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把這個丫頭給我拖出去。然後再趕緊準備一副棺木,大夫人已經不行了!”
這個時候,一冷漠如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還不知道這芳菲苑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平妻當家做主了。”
這個聲音,不,不可能,她不是還在宮裡麼,怎麼可能回來?
趙氏滿是不敢置信的看過去,霎時間她完全呆住了。
白若惜的確是回來了,但是她卻不是站在門口,而是被一個身姿修長高大的男人抱在懷裡。
再看到男人的那張臉,讓人頓時冰住了呼吸,瞳孔都不自覺的微微放大。
不只是她,房間裡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就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霜兒小丫頭都瞪圓了眼睛。
天哪,這個哥哥是誰,他長得真的好美啊!
從來都不知道還能用美這個字來形容男人,可除了這一個字,用怎樣的語言來形容他的相貌。
一身紅衣瀲灩,廣袖金線鑲邊,那張臉,五官精緻的完全不像凡人,又不像神仙,因爲他給人的感覺不是充滿着高冷的仙氣,而是泛着一絲絲的邪氣,衝破世俗,妖嬈邪魅,宛若世外妖仙。
白若惜一身白色的衣裙,在他的懷裡顯得無比嬌小。
單單比容貌,一個聖潔如雪,一個邪魅如妖,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一起卻是出乎意料的和諧,讓人感覺他們簡直是天生一對。
看到白若惜竟然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趙氏最先想的便是刁難,她立即刻薄的喊出聲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跟男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大夫人現在都已經病的快不行了,你這個做女兒的竟然還如此大逆不道,你是存心想要把她氣死才罷休麼?”
一旁的白若苓看到夜鳶竟然和白若惜一同出現,而且還那麼親密的將白若惜抱在懷裡,她心中簡直嫉妒的要死,所以她就沒來得及阻止趙氏脫口而出的那番話。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冷汗都冒處來了,連忙拉了趙氏一下:“娘,你……”
“怎麼了,難道我說的不對麼?我們這個白府什麼時候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哦,對,就是自從白若惜好起來之後,就好像突然涌入一股邪氣,四小姐白若煙突然就偷漢子了,府中的下人瘋的瘋,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現在她又要把她的孃親也剋死了,還跟男人糾纏不清,進簡直就是個掃把星啊。”
趙氏說的十分爽快,白若苓攔也攔不住,而且她覺得現在白若惜肯定因爲秦氏的病已經傷心的說不出來話了,所以怎麼狠怎麼罵,一點不計後果。
這個時候白若惜身後的宮女突然冷冷出聲:“哪裡來的無知婦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太子殿下和未來的太子妃娘娘不敬。”
什麼,太子殿下!!!
趙氏一時之間有些呆住了,什麼太子殿下,在哪裡?
這個時候白若苓已經嚇得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恭迎太子殿下大駕,娘,你快點下跪道歉,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啊。”
當然也只有白若苓能認出來了,因爲那天在宮宴之上,她親眼看到了夜鳶的風采,所以她一眼就能認出來。
趙氏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白瓚還有其他的人也立即下跪。
婉姨娘幸災樂禍的想着,這下子趙氏又該栽了。
趙氏剛剛說的那些話簡直就是找死,此時白若惜的臉色已經冷的像冰一樣了。
不過不用白若惜說什麼,夜鳶就已經冷冷的發話:“把你剛剛說的話再給本殿下重複一遍。”
“太子殿下恕罪,我娘她……她是無心之失,認不出太子殿下大駕。姐姐,姐姐你幫幫忙跟殿下解釋一下,我娘真的沒有惡意的,她也是擔心大夫人,所以才……”
白若惜看都沒看她們一眼,現在不是跟她們計較的時候,她擔心的是孃親的狀況。
看到秦氏昏迷不醒的躺在牀上,她緊張的抓緊了夜鳶胸前的衣服,他也是理解她的心情的,連忙將她抱到了牀邊,然後小心翼翼的放了下來。
看到這樣的情況,大家應該都看得出來白若惜似乎是受了傷,不方便行走。
霜兒有些擔心的看着她:“姐姐,你怎麼了?”
“沒事,你快告訴我,孃親怎麼會突然病成這樣?”
對,現在還是夫人的事情比較重要。
小丫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抹眼淚:“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夫人她前天晚上還好好的,昨天清晨突然就病了,請大夫過來也看不出是什麼病,只說大概是因爲前些年的病根復發了,說夫人快要不行的,只有一個大夫說她是中了毒,但是又說不出是什麼毒,也根本治不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連大夫都治不好嗎?”
“對啊,我很着急,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個個時候正好秋水姐姐回來了,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她,讓她趕緊回去告訴你,本以爲你們昨天肯定會立即回來,可是沒想到一直等到今天。剛剛大夫說,夫人已經不行了,該準備後事了!”
“不,不會的!”白若惜死死地捏着拳頭,看着秦氏昏迷不醒的樣子,十分心疼難過。
本來她昨天是可以得知消息,可是秋水回來的時候卻被該死的淑妃和三皇子抓走,這樣一來,事情完全給耽誤了,而且還耽誤了整整一天。
她真是恨不得將那對惡毒的母子千刀萬剮,不然難以泄心頭只恨。
她回來晚了,難道連讓孃親見她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娘!”白若惜抓着她的手喊出聲來,眼淚滾滾而落,“惜兒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惜兒啊!”
在場的人但凡還有點良心,看到這一幕無不爲之動容。
這個時候,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的撫上了白若惜的肩膀,然後將她擁入懷中:“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岳母大人不會有事的。”
他手一揮,立即就有兩個宮女領命下去準備,很快從宮中跟來的那十幾個太醫都走了進來,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太醫院的御醫們都是專門培養出來的精英,醫術肯定不是那些江湖郎中可以比擬的,看到他們之後白若惜立即讓開身。
“對,還有他們,娘,你一定要堅持住,御醫一定可以把你治好的。”
看到這麼多的御醫,趙氏和白若苓心中只感覺到了恐慌,她們不希望秦氏好起來,希望白若惜痛不欲生,一直活在悔恨自責之中。
太醫們相繼把脈過後,全都面面相覷,然後相互商量了一下,跪在地上跟夜鳶彙報。
“回太子殿下,這位夫人的病症,表面上看是因爲長年累月身體堆積下來的病根所致,但是經過我們一致推斷,她是中了一種毒。”
霜兒立即插嘴:“對,沒錯,也有一位大夫說夫人是中了毒,到底是誰這麼狠心,竟然用這樣卑鄙的手段?”
“什麼毒,你們有救治的辦法嗎?”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孃親的身體好起來,至於其他的,她當然也不會放過,她一定會讓做這件事情的人付出沉重的代價。
“有是有,但是太晚了!”御醫遺憾的搖搖頭,“現在夫人的身體已經回天乏術。”
“你說什麼?”白若惜簡直無法承受這個打擊,“不會的,孃親她不會死的。”
“照這個情況看來,夫人的毒大概是前天晚上被人下入飲食之中,若是昨天能及時得到救治也還有一線生機,可現在……哎……”
御醫的話意味着什麼,白若惜當然明白。
她現在真的是恨毒了淑妃和三皇子,要是昨天秋水能早點回來將事情告訴她的話,就不至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白若惜眼睛變得通紅,她死死地握着拳頭,氣得渾身發抖,如果孃親真的出了事,她就殺了他們給孃親陪葬。
外祖父啊外祖父,您在天有靈,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當初你救下的人如此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甚至還處心積慮的害你的後人嗎?
夜鳶握緊她的手,看着一向堅強如她,此時卻如此脆弱難過的樣子,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一定要給本殿下想出辦法,要是救不回來,你們就是一羣廢物,直接提頭來見!”他此時身上的氣勢十分駭人,不怒而威,讓人禁不住膽戰心驚。
“是,是!”
哎,在皇家當差也不容易啊,動不動就提頭來見的,可治病救人這種事情,能救自然就救,不能救也不能強人所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