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第四日的時間,王方一反從前,對這東平城展開了一輪新的攻勢,看着下面一波波的朝廷士卒瘋狂的進攻,張獻忠眉頭緊鎖,因爲今天他們的反應實在是出乎自己的預料,本以爲今日會和以往一般,但是卻是沒有想到他們會發動如此瘋狂的攻勢,對方的炮火盡情的傾瀉在城牆上面,帶走了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而他們的部隊在炮火的掩護下,正以這較快的速度朝着前方突進,按照這般速度,用不了多長的時間他們的雲梯便是會架上來,接着便是一輪瘋狂的殺戮。
爲何他們沒有采用那等計謀,本以爲他們會從密道之中來一個裡應外合,卻是沒有想到他們並沒有那般做,難道他們放棄了那種想法不成,越是想,越是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的大,想到這裡,不禁便是冷哼一聲,想要拿下這城池,那也是要崩掉你的幾顆牙齒。隨即便是指揮其手中的士卒對着王方所部展開攻勢,雖說張獻忠的炮火射程比不上王方,但是很明顯,現在這個缺點已經並不是什麼缺點了,因爲對方已經進入到大炮的射程之內了。
伴隨着他的一聲令下,大炮頓時便是噴吐着火蛇朝着城下的朝廷士卒而去,一聲聲轟鳴之聲響起,每一聲的轟鳴之聲便是代表這生命的消亡,或許是一個,或許是兩個,或許是十個,每人知道一炮下來會損失多少人馬,因爲現在已經根本沒有時間去計較那麼多,朝廷官兵的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殺上去,哪怕是付出在多的代價,雖說下一刻或許便是會成爲大炮之下的犧牲品,但是此時已經沒有退路,退便是意味着死。前進,只要拿下這城池便是有着無盡的榮耀在等着他們。
鮮血在空中拋灑,悽迷而又美麗,飛濺的鮮血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動人的弧度之後便是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隨即緩緩的被土壤給慢慢的吸收,而那原本土黃色的土壤隨着吸收這一絲絲的血色而漸漸的泛紅,最紅呈現出異常妖豔的血紅之色,土壤猶如飢渴的吸血鬼,盡情的吸收着灑落的血液。
一朵野花上面掉落了一顆血珠,血珠圓潤,充滿了詭異的光芒,在陽光的照耀之下,血珠上面浮現出一幕幕,似乎在回憶它主人的一生,似乎在嘆息,在感嘆,葉子由於血珠的重量在輕輕的搖晃着,擺動着,沉浮着,伴隨着一個較大的幅度,血珠從花朵上面掉落在地上,漸漸的侵入突然之中,那那血紅色的土壤交織在一起,在也是分不出彼此。
周圍寂靜無聲,原本喧鬧的昆蟲在此刻早已經停止了歌唱之聲,敏感的它們感覺到空氣之中所瀰漫的血腥之氣,這種氣息讓它們感到非常的不安,讓他們感到恐懼,它們敏感的感覺到了土壤的變化,它們要逃離這裡,逃離這充滿殺戮之氣的地方。
雖說寂靜,但是在這炮火轟鳴之中又哪來的寂靜,因爲士卒正發出怒吼之聲,慘叫之聲,火炮的轟鳴之聲,拉玄之聲,大規模行軍所發出的震動之聲。
一枚枚大炮轟響城牆上面,城牆上面頓時便是發出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之聲,有被巨炮轟中灰灰湮滅的人,有被大炮所擊碎的碎石貫穿胸膛的,也有沒那瞭望臺倒塌所壓死的人,他們小心的躲在城牆後面,在張獻忠的指揮之下發出一輪輪的攻勢,他們一冒頭,或許便是會被流矢所射中,或許會被對方的火箭所擊殺,沒人知道下一刻自己是不是還可以站在城牆上面,但是他們卻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們在指揮之下,一波波的反擊着。他們非常的清楚,自從走上這條道路之後便是沒有什麼回頭的餘地,就算是投降那也是會被貶爲賤民。
走上這條路並非他們所願,如果有一個安定的生活,有一片土地,有自己的一片空間,他們說什麼也是不會幹這種掉腦袋的事情,但是饑荒奪走了一切,朝廷並沒有管他們,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等好像就是被朝廷所拋棄的遺民一般,這讓他們感到恐慌和驚懼,在飢寒交迫之中,他們不得不鋌而走險,走上這條道路。
剛走上這條道路的時候抱着的便是混飽肚子,讓自己有吃的,不至於餓死,能夠活着便是最大的恩賜,但是他們發現朝廷並沒有他們想象之中的那般強大,朝廷的官兵在他們的攻勢之下,一波波的退後,自己佔據的地方也是越來越多,隨着地方的增多,加入進來的人便也是越來越多,隨即他們的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便是敢打出公開對抗朝廷的名頭了。
殺戮不分彼此,雙方每時每刻都是有人在漸漸的死去,一個個生命在此之中消亡,或許以前他們只不過是一個農民現在的亂軍,或許他以前是一個將領,在或許他出身豪門,乃是書香門第之家,但是在這裡,在炮火的轟擊之下,他們的身軀一樣是脆弱的。
轟!
城牆猛然便是一陣搖晃,在城牆上面的張獻忠頓時便是感覺到一種地動山搖之感,許多士卒也是站立不穩,一些不小心還因爲此而葬送了性命,張獻忠感到這種動盪頓時便是大吃一驚,因爲這種威勢,絕對不是對方的火炮所能夠造成的,目光朝一處望去,在他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那處城牆出現龜裂,那龜裂快速的擴大,最後伴隨着一聲轟然的巨響之聲倒塌了下來,頓時之間,淒厲的慘叫之聲猛然便是響起,那是那些呆在那處城牆上面的士卒,他們根本就是來不及逃離,只能伴隨着那些石塊永遠策沉入下去,被亂石活埋掉。
看到這一幕,張獻忠頓時便是大驚,心中更是悲憤,那處地方起碼也是有着二千的士卒啊,居然被活活的埋了,最令他感到擔憂的便是,城牆塌了,本以爲憑藉着自己堅固的城牆定然便是可以擋住對方的攻勢,可是現在他失望了,因爲這堅固的城牆並沒有達到他所應該達到的目標,這爆炸是從地下傳來的,他想到了,他想到了王方爲何挖地道了,他們根本就是沒有打算來一個裡應外合,而是想要轟火藥轟塌城牆地基,讓城牆倒下。
“大王,這如何是好!”一個士卒慌亂的前來詢問,他確實是驚慌了,自從作戰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以前大部分都是真刀真槍的搏殺,但是和這支朝廷官兵作戰完全不同,他們使用的主要武器居然是火器,這種武器根本便是非人力所能抵擋的。
“殺,殺了他們,令爾等調集兩萬兵馬堵住那缺口。”張獻忠的目光之中閃現出了瘋狂的殺戮。起義這麼多年,張獻忠手中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其中也有很多人都是平民,對於那些不服從的人,張獻忠採取的手段便是殺,殺掉一切凡是敢阻攔自己的實力,那般下來便是沒人能夠阻攔自己。
見自己的士卒死在朝廷手中那麼多,張獻忠也是殺紅了眼起來,此時此刻,定然便是要殺的他們一個血流成河,他非常的清楚,出現了這麼大的缺口,這朝廷的官兵定然便是會前來突擊,如果自己不能抵擋住,那便是意味着這城池自己要丟失了。這並不是他所願意看見的。
在遠方看着這些的王方,雙眸頓時便是一喜,隨即便是令士卒穩健前進,王方並沒有利用騎兵的快速突圍能力,而是用盾牌手在前,擋住對方的箭矢,隨即便是火槍營跟隨其後,現在王方手中已經有着八千上下的火槍兵,完全可以組成巨大的火槍陣,消滅前方的一切阻攔力量。
殺!
敵兵瘋狂的殺來,但是他們卻絕望的發現,還沒有衝到官兵的身邊,便是被他們的給擊殺了,他們只聽到了一聲聲的槍響之聲,隨即便是驚訝的看到自己的胸口處一個個的血洞,最後轟然便是倒下。
火槍!他們腦海之中下意識的便是想到了這些。
張獻忠坐鎮其中,也是看到了這一點,頓時便是怒吼道:“殺上去,給我衝上去,這火槍需要上火藥,這上火藥需要一定的時間,只要我們衝上去他們便是任由我們屠戮的羔羊,殺。”
士卒聽到這些,精神頓時便是一振,隨即怒吼着便是瘋狂的朝着官兵殺戮而去,他們也是知道火槍的優劣勢,只要能夠衝入進去,定然便是可以殺了他們,到時候便是可以報仇雪恨,得到一切,殺,殺掉這些官兵,殺了一切。
他們雙眸之中充滿了血紅之色,怒吼着。但是一切皆是枉然,一聲聲的槍響之聲,讓他們感到絕望,看到身邊一個個的人倒下,他們感到一陣的無力感,沒想到還沒有衝上去便是犧牲掉了這麼多,瞧對方這陣仗,恐怕想要衝上去,也是非常的困難了。但是此時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因爲後方有着更多的士卒朝前衝,根本就沒有後退的餘地,只有向前,在向前,用自己的身軀抵擋住對方的火槍。
一具具身體倒下,猶如收割麥子一般,王方看到這般戰果非常的滿意,對於這些亂匪王方並沒有什麼好感,這張獻忠也是如此,因爲此人殺戮無常,每攻陷一個城池,便是會對城池裡面進行一番殺戮,並且還異常縱容他手下的那些士卒,他們那些士卒也是不知道犯下多少奸.淫擄虐的事情。
王方知道此人異常的奸詐,想當初他因爲自身局勢的危機,假裝接受朝廷的招撫,但是卻是不解散軍隊,駐紮在一處,等待機會,一旦局勢有變,立刻便是掉轉矛頭便是對付朝廷。
並不是說對方的這種衝鋒並沒有什麼作用,因爲雙方的距離正在快速的拉近着,他們通紅的雙眸之中閃現出興奮的光芒,因爲快了,只需要一會兒便是可以衝入其中了,他們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脣,瘋狂的衝了上去。
“騎兵上!”
伴隨着命令的下達,在一旁早就做好準備的騎兵快速的便是出擊,騎兵優越的機動性快速的便是從兩翼衝入敵兵的陣營之中,展開了瘋狂的殺戮,推進的步伐在一步步的加快,不一會兒很多的官兵便是進入了城牆之內,隨即便是展開了激烈的巷戰,在這種戰場之中,王方的火槍又在一次發揮了他們的優越性,由於巷子的空間緣故,對方一次能夠衝上來的人並不多,利用火槍能夠給對方造成巨大的傷害。
張獻忠所部節節敗退。
張獻忠看到這一幕,頓時雙眸充滿了暴怒之色,這支軍隊的作戰風格和自己以前遇到的完全不一樣,以前自己遇到的那些官兵,很少能夠運用這麼大規模的火槍的,而這支朝廷士卒不僅有大量的火槍,並且還有不少的火箭以及各種火器。
“混賬,爲何他們還不到,難道他們都是聾子不成。”張獻忠異常的憤怒,因爲按照自己的想法,在今天這個時候,應該能夠接到援兵了,可是現在卻是絲毫沒有援兵,這讓他如何不感到憤怒不已。
王方看到大部隊已經突入進去,頓時和盧象升相視一眼,二者皆是一笑,現在大局已定,這平湖城已經即將要落入到手中,這張獻忠所部雖說不錯,但是在這等攻勢之下,那也是隻有節節敗退的道路。看到這些,如何不感到高興。
“王將軍果然是好計謀。”
王方笑道:“這還是士卒的努力,要不然也是不能達到這般效果,現在我們需要繼續的消滅張獻忠所部,如果可以,我們定要一舉把他們給全部留在此處。”說道後面王方的雙眸之中閃現出冰冷的殺意,因爲自己和他本就是站在不同的立場,雙方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現在又機會讓對方死去,王方豈會輕易的放過。
何可剛已經帶領士卒前去突擊了,他雖說對王方心中有些不滿,但是這戰果擺在面前,不由自己不服。
“大王我們一定抵擋不住了,官兵的火力非常的猛烈,我們根本就是近不了他們的身,就算是能夠近身,那也是擋不住他們的殺戮。大王,還請早做決定。”
張獻忠看到聽到這句話,頓時狠狠的握了握拳頭,隨即便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非常清楚目前的局勢對自己有多麼的不利,因爲朝廷的包圍圈正在逐步的縮小,當他們攻入城池之中的時候,他便是知道大勢已去,但是他不甘失敗,不甘就這般敗退,於是還是想要一搏,想要利用手中的士卒擊潰來犯的官兵,但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不可能了,這東平湖已經丟了。
“立刻準備撤軍,我們南門突圍。”張獻忠是一個非常乾脆的人,既然知道已經不可以挽回了,那便是沒有必要留在這個地方,城池沒有了以後還是可以奪回來,只要自己手中有着足夠的實力便是可以,以前這樣的事情也並不是沒少經歷過。現在這種局勢,已經容不得自己在繼續耗下去,保存實力乃是王道,至於那支援白蓮教,這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雖說十三家達成了相互合作,共同作戰,但是自己也是不會爲了他們而和朝廷拼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
實力來之不易,豈能輕易的便是失去。
“諾!”那士卒聽到這個消息頓時便是一喜,隨即便是開始去傳達命令了,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在也是不用面對隔着老遠便是能夠殺人的殺手了,他們也是想過用弓箭對付他們,但是弓箭的速度根本便是沒有對方的火槍速度快,往往出現的情況便是這弓弦還沒有拉開便是被敵人的火槍所擊中,後來雖說把弓箭手安置在後面,前面用盾牌手擋着,但是這般也是給對方造成的傷害也是有限,更何況那些盾牌手根本就是擋不住對方的火槍,火槍甚至可以穿透盾牌擊殺盾牌後面的人。
王方見他們士卒的調動,便是知道張獻忠的企圖,於是便是調集大軍前去堵截,張獻忠分出一小股部隊擋住王方的所部,最後從南門突圍而去,看到這一幕,王方頓時失望不已,多好的一個機會,居然這般便是沒有了。
“將軍,要不要去追擊他們。”楊成雙眸之中充滿了興奮之色,目光崇拜的望着王方。
青牛道:“大人,我們還是去追殺那些亂匪,這一次定然要殺的他們潰不成軍,我的大刀早已經飢渴難耐了。”
王方被說的有些心動,但是想了想,最後還是搖頭說道:“不可去追了,雖說我們有騎兵,對方皆是步兵,但是從對方來陣型來看,他們還是有着六七萬人馬,另外他們還有外援,他們所去的方向是李自成所在的方向,我們不可輕易追擊,以免陷入到對方的陷阱之中。”
見衆將領還要請願,王方道:“不要多說,立刻整頓軍備,消滅那些還沒有逃出去殘兵。”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