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郊區的一排別墅的大門口停了下來,然後別墅的門衛室裡,走出來兩個人,在他們仔細的將汽車檢查了一番之後,汽車才能開進去。
下了車,辛良人看着眼前富麗堂皇的別墅,眯起眼,“未央鼎天在這裡面嗎?”
畢方拉起她的手,眼神堅定,“別怕。”
要說不怕的是假的,但眼下,辛良人問未央鼎天在不在裡面,卻不是因爲害怕。
如果未央鼎天在裡面的話,她得抓緊時間按下呼救器,這樣白九才能快速的找到他們,這樣,興許不僅能救自己,還能救畢方!
跟着畢方進屋,然後在管家的指引下,他們去到了客廳。
“二位喝杯茶,稍坐一下,我這就去書房請老爺。”
管家退下,傭人上前來,親自在茶几旁邊的黑檀木茶盤上操作起來。
未央鼎天喜歡喝茶,這些東西自然也不會馬虎,生活被他過的非常有質量。
傭人非常熟練的用開水洗淨茶具,然後將鐵觀音放入茶具,量也有把握,茶量越佔茶具容量的五分。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再把滾開的水提高衝入茶壺,讓茶葉在茶壺裡隨着水流而轉動,之後再用茶蓋輕輕颳去茶麪上漂浮的白泡沫,靜候一分鐘,最後纔將茶水依次巡迴注入並列的茶杯裡。
就在辛良人端起茶杯,淺酌小口的時候,未央鼎天從書房裡走了出來,面帶笑容。
也是在這個時候,辛良人手一斜,將杯中還有略許燙的茶水倒在了自己的胸口。
“叔叔,看來我得失陪一會兒了。”
“你這般不小心,我怎麼放心得下你?小小,你陪良人去換身衣服。”面對辛良人的失誤,未央鼎天不慌不亂的解決。
即便,他之前已經瞧見,是辛良人故意爲之。
安插個小尾巴,辛良人也是不怕的,同那個名叫小小的傭人去到了二樓,走前,他回頭看了看畢方,有些擔心……
上到二樓之後,辛良人拽了拽的小小的衣角,“那啥,房間裡有廁所嗎?我好像吃壞肚子了。”
“有的,你忍一下,馬上就到。”
“好噠!”
到了房間後,辛良人立馬鑽到廁所裡,然後掏出放在內衣罩子裡的呼救器,按下。
可奇怪的是不管辛良人怎麼按,呼救器的指示燈就是不亮!
難道,剛纔被茶水澆壞了?
不會的!
華夏的東西,怎麼可能那麼水?
對了,這裡是未央鼎天的地盤,他怎麼沒有想到?
如果是未央鼎天的地盤,那這邊的信號多半都被屏蔽掉了,爲的就是杜絕這裡面和外界的聯繫。不過,未央鼎天的書房裡,卻沒有被屏蔽,因爲他在那邊辦公,需要信號及網絡。可這棟別墅對辛良人是陌生的,而且到處都是未央鼎天的人,她不可能大刺刺就去找。
怎麼辦?
早知道會這樣,她在路上就改把這破玩意兒給按了!
沒有辦法,重新將呼救器揣回內衣罩子裡,辛良人衣服也沒有換,便回到了客廳。
瞧
她沒有換衣服,未央鼎天便問道,“怎麼?不喜歡那些衣服?”
“不是,只溼了那麼一點,沒有必要。”
“看來,和白九在一起,讓你對生活,越來越沒有追求了。”未央鼎天這話一出口,多少都帶了點火藥味兒,有些事,早晚都會提及,時間問題而已。
辛良人傻笑,“不知,叔叔這次請我過來,有何貴幹。”
“來前,你沒有問KO嗎?”
聽了未央鼎天的話,辛良人扭頭看畢方,發現他依然在喝茶,沒有戴墨鏡,他看起來有些寂寥。不過,在意識到辛良人看他之後,他立馬對辛良人展露出一個極其舒心的笑容。
“叔叔你說笑了,畢方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
“不知道嗎?”未央鼎天依靠在沙發,以一種極其慵懶的姿勢,然後豎起兩根手指,旁邊的管家見了,立馬從身邊的櫃子上加溼箱裡取出一根雪茄,然後用精緻的雪茄剪將血痂尾部的包煙皮給剪下來,小心放在他的兩根手指的中間,再雙手奉上純金打造的純丁烷氣體打火機。
這哪是抽雪茄,明明顯顯的抽人民幣!
“良人,你不是喜歡聽故事嗎?今天,我再給你講一個。”
氣氛有些詭異,辛良人挨緊畢方,朝未央鼎天點頭,表示願意聽。
吐出菸圈,未央鼎天開講,“我一生中,遇到過無數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邪惡的有善良的,但,唯有那個人,從我遇到他開始,便待他宛若親生。他是一個大家族的後人,但很可惜,他的出生就是個錯誤,因爲他是私生子。”
“他母親是小三,也是因爲想要名分,所以用盡手段才,有了這麼個孩子。但沒想到,生孩子的時候,那個小三大出血,死了。因爲私生子,因爲沒有母親,因爲父親過於懦弱無能,所以那個孩子,一直到十歲,都只能生活在自家的地下室裡。”
“可在那個孩子十歲的那一年,他們家因爲生意失敗,便將那個孩子賣給了一個男人。一個是嬌嫩如花的少年,一個是心理身理都極度變態的男人,良人你那麼聰明,不妨猜一猜,那個孩子和那個男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那個男人有權有勢,不能將孩子帶在身邊,於是,他將孩子寄養在一個小村莊。你知道我爲什麼會知道這些嗎?因爲寄養那個孩子的村莊,名字叫做大興村,當時,我也在那。不僅如此,你在大興村的時候,我也在那。”
未央鼎天在鹽水村,辛良人並不覺得驚訝,因爲曾經被自己母親收養,然後在大興村住過一段時間。
豈料,未央鼎天問她,“良人,你知道你爲什麼被村民裝入丟如水中,還能活過來嗎?你以爲是你身邊的這個男人救了你嗎?我告訴你,如果不是我將系麻袋口的繩子割開,你根本活不到現在。”
她之所以能夠活着,是因爲未央鼎天?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去救你,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不知道你是辛良人,也不知道你……是我妹妹……”
妹妹?
辛良人傻了,魂兒好像都因未央鼎天的這句話去到了九霄雲
外。
他剛剛說什麼?
妹妹?
“良人,這個故意好不好聽?有不有趣?”
“……”
梗着脖子,辛良人望向畢方,問,“他說的,是真的嗎?”
畢方輕撫辛良人的臉頰,點頭,“他剛纔說的所有一切,都是真的,還有他故事裡面說的那個孩子,就是我。真相就是這樣,如同一塊還未全好的傷,撕開傷疤後,不僅讓以往的傷口再度暴露,還造成了二次創傷。”
“以前,我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麼未央鼎天會那樣待你,我曾以爲他喜歡你,但之後他對你的態度又讓我確信,不是。一直到前幾日,我才知道原委,原來未央鼎天是你的哥哥。良人,你之前不是埋怨白九向你隱瞞你父親的事嗎?那我告訴你,你父親還活着,而且,就在這棟別墅裡。”
父親,這個詞是辛良人想都不敢想的,她一直以爲自己的父母都死了。
之後從卞景天口中得知自己的父親還活着,她欣喜若狂,可白九卻將此事閉口不談。因爲這事,她和白九置氣,差點丟了性命,於是,打那之後她未再白九面前提起過這件事,而白九也故意閉口不談。
她以爲,她的父親是個悲傷的結局,可能是死了,而白九爲了不讓他擔心,所以不願意把這件事告訴她。
但現在畢方告訴她,她父親還活着,而且就在身邊。
“良人,你到底是單純還是蠢?爲什麼在這種事情,你腦子只有美好的大團圓畫面?你就沒有想過,你父親這麼多年,究竟在做什麼,爲什麼他沒有和你母親一塊死?”未央鼎天露出猙獰的笑,那笑聲,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畢方摟住辛良人的肩,朝她投去溫柔的眼神,“別怕。”
“要不要,讓你父親,親自給你講?”
“你做這些到底是爲了什麼?”問完未央鼎天,辛良人又扭頭看向畢方,“還有你,你到底在做什麼?我究竟能不能繼續相信你?”
畢方苦笑,“你當然得繼續相信我了,因爲在給了你真想之後,我就會給自己一個解脫。良人,你以前不老是纏着白九要真相嗎?現在真相就在你眼前,你卻怕到不敢面對。良人,就是因爲身邊人把你保護的太好了,所以你才害怕這所謂的真相。“
“可不管你有多害怕,真相都不會因此而改變絲毫,不會改變的事實,便是真相。”
難怪白九什麼都不告訴她,原來是在保護她!
突然間,辛良人害怕了起來,她怕未央鼎天怕畢方,甚至怕自己那未見面的父親。
爲什麼她要找尋着所謂的真相?
爲什麼?
做一個無憂無語的傻子不好嗎?安安心心跟在白九身邊蹭吃蹭喝不好嗎?爲什麼要觸碰這些東西?爲什麼要觸碰未央鼎天?
對了,白九!
白九在哪裡?
就像是溺水者一樣,辛良人感覺自己心跳加速呼吸困難,她迫切的想要找到白九,於是死死的抓住畢方的胳膊,低喃,“白九……白九……”
她,果然是個弱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