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馨愛猛地被盛行禹的話驚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回答道:“你怎麼知道的?”
她甚至難掩自己詫異的神色,就這麼直率地將自己的情感暴露了出來。
盛行禹不禁彎起了嘴角,她還是像一個孩子,率性而又真誠,透着十足的可愛勁。她可以自由地尋覓自己喜歡的人,但同時也有可能因爲這份直接而受到難以抵禦的傷害。
他心裡何嘗不是有喜歡的人,那種難以得到迴應的感覺最是清楚不過,瞧着葉馨愛出神的模樣,心裡也就猜到了七八分。
葉馨愛話一出口,頓時羞赧得臉色泛紅,她摸着發燙的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道:“行禹哥你都看出來了?”
“還用看,都明擺着寫在了臉上。”盛行禹有些無奈地笑着搖頭,“既然把我當作哥哥,還用瞞着我嗎?”
原來對方一切都明瞭,不管高敏怎麼殷切得撮合,從中牽線,他們對彼此都沒有產生任何情愫,不過是當作兄妹一般相處。
“可是,”她的小臉看起來有些懊喪,“他不喜歡我。”
盛行禹在紅綠燈前緩緩停下,看着後視鏡裡的女人問道:“他是這麼跟你說的?”
葉馨愛埋着腦袋,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可那聲音裡卻透着十足的沮喪:“沒有,我不敢問他。”
“既然不是他親口說出,一切都還是未知,”他看着紅綠燈上倒數的數字,直至爲一,紅燈跳轉爲綠燈,隨即輕輕啓動了車子,“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說不清的,你甚至都沒從他口中聽到答案,又怎麼能隨便做結論?”
“可是.”她害怕聽到答案,她害怕他給的回覆會叫自己難受得窒息,那還不如沒有,就這樣便罷了。
車子駛進了目的地,盛行禹緩緩將車停在了指定的位置,下車走到後座爲她拉開車門。
“好了你現在什麼都不用想,”他臉上是如同和熙陽光般溫暖的笑容,紳士般伸出一隻手來,“你現在需要的就是好好享受宴會。”
白色的蘭博基尼急匆匆地行駛在公路上
,叫人看着有幾分心驚。
坐在後座的葉安然禁不住要爲自己的生命捏一把汗,抱着手臂,雙腿交疊而坐,冷眼看着駕駛座的廖子驍,若不是因爲這是自己心愛的座駕,恐怕就一腳踹在椅背上了。
“廖子驍,你是不是要我的命啊,”她拼命剋制住不讓眉頭皺起,讓自己顯得不過於暴躁,“時間還很充裕,你不用開這麼快。”
何況自己一早就預備了司機將自己送到晚宴的地點,結果還沒等到司機的到來,心急如焚的廖子驍便一把坐進了駕駛室,提出要將她送去。
這時候倒是心急得直跳腳了,葉安然禁不住搖了搖頭,葉馨愛巴巴追着他的時候,倒不見得男人有絲毫動容。
“司機拖拉拉動作太慢了。”廖子驍隨口敷衍道。
瞧着對方着急的模樣,葉安然都懶得同他說是他自己太心慌,沒等到司機來便提前出發了。
因着心裡那份急意,廖子驍把車開得風風火火,不到半個小時便到達了目的地,一把將車門拉開走了下去,理了理自己黑色的西裝外套,這纔想起去給葉安然開門,伸手將她扶了出來。
“我還以爲你要把你的女伴忘在車裡,獨自赴宴呢。”葉安然忍不住戲言道,輕輕扯着裙襬小心走下車。
然而廖子驍已經無心聽她話裡帶着的嘲諷,讓對方輕輕挽着自己的臂膀,便想往大廳裡衝。
兩人剛剛走上臺階,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幾近熱烈的嘈雜聲,惹得葉安然回頭望去。
回頭的那一瞬間,她堪堪對上迎面走來的男人的目光,突然就後悔了。
她早應該預料到閱示五十週年周慶這般盛大的日子,必定會請那個男人光臨做特邀嘉賓。
在對視的一剎那,她沒有察覺到男人看到她挽着廖子驍的手臂而生出的幾分怒氣,但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席靳城便很好地將那憤怒掩飾了下來。
既然已經碰面,自然就沒有退縮的道理,她側過身,臉上的笑容沉穩而又端重,卻又因爲過於客氣而帶着幾分疏離。
“席總裁,好久不見。”
出
乎她的意料,席靳城沒有忽視她的話語,而是在距離她半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這一動作引得身後一衆人也跟着止住了腳步。
他臉上看不出喜怒般,目光在兩人相挽的手上滑過,口氣生硬得厲害:“這是葉小姐的男伴?倒有些面生。 ”
換男人倒是換得勤快,又不知道是從哪裡勾搭上的男人。
席靳城話裡的諷刺,葉安然不是沒有聽出來,卻故意同男人作對般露出款款的笑意:“您說笑了,席總裁跟前那麼多人,哪有時間把我身邊每一個男人的相貌都記在眼裡。”
既然要將她抹黑,她倒是不介意同他玩玩口舌之戰,反正自己難聽的名聲早已遠揚,哪裡還怕再多一個。
看出女人是故意同他作對,席靳城此刻簡直是惱怒方纔自己的動作,爲什麼要在她面前停下,全當沒看見般走過便是。
難道是因爲瞧見她挽着別的男人的手巧笑嫣然的模樣而覺得氣惱?他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衝動幼稚了。
“也是,”他嘴角的笑全然是冷意,眸子裡帶着寒霜般地漠然,“無所謂的人何必一一記住。”
說罷不等女人的迴應,抽身往大廳內走去。
望着席靳城離去的背影,方纔還神態自如的葉安然頓時沒了笑意,彷彿鬆了好大口氣,微微踉蹌的朝後退了一步。
一心惦記着葉馨愛的廖子驍這時候才恍然回過神來,瞧着她這副模樣,後知後覺地問道:“你們從前有什麼過節嗎?”
“我喜歡過一個男人,可他愛得是別的女人,”葉安然的目光有些渙散,聲音清冷得不知道是在回答廖子驍的話,還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感情哪裡有全身而退的說法,等我反應過來想要抽身而出的時候,已經是遍體鱗傷了。”
廖子驍不知道她在說誰,卻能夠隱隱體會到她話中的意味。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像失去了理智一般衝到了這裡,他不知道爲什麼聽見葉馨愛和別的男人相親心裡的怒氣便會壓制不住一般涌動。
但他明白,在他走進大廳看見葉馨愛的那一瞬間,一切都會明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