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進手袋裡摸摸,沒有香菸,忽然又好想去喝酒了,個手叫出租車,唉,我的別克也沒有了,前些日子還嫌車太便宜,沒得和法拉利相比,可轉眼間連別克都沒有了,還得乘出租車,不過出租車好哇,不是自己的東西又不用操心,不用保養,不用刷洗,還省了油錢,不過——咔咔,出門太急,居然忘了帶錢,上掏下掏啥也沒有,身上只有一張卡。
司機大哥看了看我,道:“不是沒錢吧?看你不像窮人的樣子?”
我苦笑,見對面有自動取款機,道:“你等我下。”我下車取了錢,這才付了車費,那司機還嘀咕了一句什麼,可惜沒聽到,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靜兒見我來了,一臉的笑容,香氣直襲過來,道:“好久沒來了,都想你了。”
我笑,道:“是下半身想我嗎?”
這句話說出來,自己都嚇了一跳,這句話還是和陸曉棋牀上的時候說的,怎麼現在脫口而出,不過還好面地的是靜兒,要是別人,估計都嚇壞了,要不就罵我氓流。
靜兒聽我這麼一說,笑得更甚了,道:“是下半身想你了,你想怎麼樣?”
咔咔,她這麼一說,我倒有點無語了,她貼得我那麼近,不知是吐氣如蘭,還是身上的香水味有毒,逼得我有點透不過氣來,不覺有點臉紅心跳了,唉,雖不是處男,但還是這麼——終究和酒吧老闆這樣久經沙場人的沒法比,人家玩過的男人說不定比我見過的女人還多,咔咔。
下半身想我了,我想怎麼樣?這話夠話惑,可我怎麼一點也沒有,只是想喝酒。
我們坐下,靜兒看了我一眼,道:“怎麼了,心情不好?”
我笑而不語,和她應該也沒什麼好說的。
靜兒道:“我陪你喝兩杯吧,我請客。”
我道:“謝謝。”
“謝謝?”靜兒偏過頭來看着我,她的眼睛那麼水靈靈的,其實長得挺可愛的,也很清純,可能是今天穿的衣服的問題吧,妝也畫得極淡。
我道:“怎麼?”
靜兒搖了搖頭,道:“只是很意外。讓我想想——”靜兒數着指頭想了想,道:“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人對我說過謝謝了,尤其是這裡的客人,都想佔我便宜,知道我還是單身的,就更纏着不放,以爲我是很隨便的女人,其實開酒吧挺難的,我都想不幹了。”
靜兒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是笑着,可我卻從話裡聽出了無盡的淒涼,並感到內疚,想想我也曾有過想打她主意的想法,她在我看來,就是那種可以玩一夜情的女人,讓男人盡情享受,而又不用負責任,就在剛纔,在來酒吧的途中,我還有想上她的想法,現在想想好像有點不太厚道了。
靜兒給我一支菸,自己也點了一支,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她抽菸的樣子,我一向不喜歡女人抽菸,並有點反感,但靜兒抽菸的時候我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在我眼裡,她抽菸,點了火,姿勢是那麼優美,那麼自然,可能是和她和身份有關係吧。
第一次發現,女人抽菸的姿勢可以那麼優美,更加嫵媚,更加性感,靜兒見我看着她,笑道:“怎麼了?是不是不喜歡女人抽菸?”
我搖了搖頭,靜兒道:“其實我也很少抽菸的,有時心煩的時候就抽一支,不過大部分情況下心情都很好。”
我道:“那你今天是心情不好了?”
靜兒笑,不說話。
雖然我們沒有過什麼約定,但明白,這個話題是很敏感的,完全是個人的,而我們只是僅僅認識而已,一個老闆和一個客人的關係,如果說再深一步,那就是她和陸曉棋比較的熟些,其實男人和女人之間,或許還是距離遠點比較的好。
有句話不是說麼,距離產生美。
靜兒微微低頭,有點沉思的樣子,她的手指很纖細,很長,指甲是黑色的,上面紋着炫麗的圖案,女式細長的煙和她的手指一樣纖細,似乎因爲她的美而香菸都顯得有點質感了。
愛喜,香菸裡有薄荷的香氣,抽到嗓子裡有些清涼,很舒服。
靜兒笑道:“今天是男朋友和我分手的日子。”
“男朋友?”我有點疑惑,好像沒見她和什麼男的關係特別好,不過這麼想也很沒有道理,人家女孩子的私事我怎麼會知道,人家上牀時又不會打電話通知我一下,再說這兩年來,畢竟是結婚了的人了,也很少來酒吧,怎麼會知道那麼多。
話雖如此,但當“男朋友”三個字從靜兒的嘴裡說出來時,還是感到有點驚訝,也許在我看來,她這麼的女人是不存在男朋友的,或者應該叫做情人,或者更直接一點,叫性伴侶。
靜兒看了一眼我的神情,微微笑了一下,她的笑讓我有點害怕,這丫經歷太多,不會是看出我的那點小小的不太乾淨的心思了吧?她的眼睛,似乎有種可以穿透人的思維的能力,這點我以前倒沒有發現過,也許是從未仔細觀察過她的眼神的原因吧。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
被靜兒看穿了心思,我有點不自然起來,靜兒笑道:“其實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天他說要帶我去見他父母的,想把我們的事定下來,結果——”靜兒說着轉過頭,繼續道:“在路上的時候,他被車撞了,還沒送到醫院的時候就死了。”
這個——
雖然酒吧裡很嘈雜,舞池裡人們正在盡情地揮灑着熱情和奔放,但我的靈魂還是感到一種無法言語的安靜,不,應該是寂靜,想安慰,可又不知說什麼。
靜兒的臉上很平靜,轉過頭來的時候已經有了笑容,道:“好了,看你那麼認真,是騙你的啦,我哪有那麼慘的經歷。”
這個——不是吧,我不敢相信,可靜兒的臉上,她的眼睛裡分明是搞笑的成份,難道我真的被騙了?我有這麼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