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飄雪打電話,仍是關機。
夜,如此喧器,我在警車的追捕中,再一次成功逃脫,駛出燈光通明的城市,駛向無邊的黑暗。
天空劃過一道閃電,秋雨頃刻間飄灑下來,夜,開始微微泛涼。
時間緊迫,我開足馬力,急速行駛在曠野之中。
分明是十幾分鐘的路程,有時竟會變得如此漫長。
正行駛着,忽然感覺——剛纔急速行駛經過站臺的時候好像見到路邊有個女孩子,可惜沒有看清,但那份體現出來的氣質,像極了青雅,她似乎就站在路邊。
我趕緊退回去,一邊倒車一邊向剛纔她出現的地方張望,直退了一段路,此時正大雨滂沱,哪有什麼人,站臺空蕩蕩的,長椅早已被雨打溼,正滴着水,燈箱在雨中泛着桔紅色的燈光。
我揉了揉眼睛,看再,依舊無人,不由長嘆一聲,看樣子是自己的幻覺,本來就是來找青雅,結果幾天過去了,一點音訊全無,甚至連夢也夢不到,心中有所想,這纔出現幻覺。
飄雪還在等我,我得趕緊離開。
這是至農場漫長山道中的唯一車站,在接下來穿梭在夜色裡的時候,我猛然想起曾在這個站臺遇見到青雅,記憶慢慢拉起來,那時我們還不怎麼熟悉,只是經飄雪介紹在校門口見過一次而已,當時見到她只感覺很奇怪,又見她一臉茫然,怔怔的,似有所思,直接走上車,在車窗坐着,傻傻地發呆,怕她認不出來我,因此並未和她說話。
想起這一點,我想或許剛纔的幻覺並非真的幻覺,也許真的是——正思考着,前面出現亮光,亮光速度放大,然後換成一盞燈,農場已經到了。
屋內亮着燈,看來飄雪還沒有睡,或者——我緊按了幾下喇叭,刺耳的聲音在夜空裡顯得格外刺耳,可惜並未見什麼動靜,我心不由更緊張的,顧不得外面的大雨如注,趕緊下車。
才下車,冰冷的雨就立即淋透了全身。
我過去推門,大門紋絲不動,看樣子已經鎖上,我扯着嗓子叫喊了幾聲,過了一會,並無人來開門,難道飄雪她真的食物中毒了嗎?
後退幾步,拿手抹去臉上直往下滴的雨水,左右端詳了下,可惜院牆很高,上面又裝了電網,平時是起安全作用的,可此時竟把我困在外面。
回到車上,打飄雪的手機,仍是關機,恨得我把手機扔在一邊。
現在怎麼辦,我必須進去才行。看着近兩米高的鐵門,想爬上去,幾乎不可能,如果茗我在就好了,以她的身手,三米的牆也能輕鬆爬過去。
那麼現在——我有種想開車衝進去的衝動,不過這鐵門的質量我是知道的,恐怖車壞了,鐵也撞不破,那麼——
我不是有特殊能力嗎?可能怎麼才能激發出來,有時莫名其妙地就出現了,有時就是不出現,怎麼做都像是一個凡人。
不過現在也只好一試了,我再次下車,走到鐵門前,測量着距離,後退了幾步,心裡唸唸有詞(其實在念什麼,自己也不知道),然後猛地向前衝,縱身一躍,感覺身體似飄起來是的,只是——呃,直覺臉上一片火熱地疼,不好意思,撞在門上了。
再來一次,仍是撞在牆上,我的特殊能力呢?我苦悶要站在雨裡發呆。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告訴自己,何從,你一定可以的,你是誰呀,神仙一流的人物,來,再試一次,緊定了一會意志,也不看,閉着眼睛直衝幾步,然後縱身一跳。
這一跳,雖比不上小龍女在崖邊的那縱身一跳,多少浪漫,多少傷感,多麼悽婉,這一跳,牽動着多少世人的人,牽動着千千萬關心她喜歡她甚至想上她的男人,這一跳,風情萬種,妙曲橫生。
不過我這一跳,卻也是仙姿綽綽,瀟灑俊朗,可惜正值下大雨,淋溼了我的衣裳,要不豈不正是衣袂飄飄。
趕緊身子還算平衡,睜開眼睛,人已浮至半空之中,四下一望,那種“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小山”的感覺油然而生,我伸出手去,雨落在我的掌心,那種感覺,無比舒服,恍然中,自己似乎穿着古裝,藍底白衣,正是劍仙一樣的人物,可惜手中並未拿劍,不過據說武功練至出神入化之境之時,所用之物並非塵世之劍,而是劍氣,所謂劍氣如虹,正是此意,那時飛花摘葉,皆可殺人。
不知是不是定力不足,還是心生,總之我還未享受夠這種劍仙的感覺,這種半浮於空中的狀態不過一分鐘而已,身子突然下沉,急速地向地上摔去,我哎呀大叫,嚇得趕緊閉上眼睛。
雖閉上眼睛,但還是摔個屁滾尿流,疼地差點起不來,不過這一摔,也才記起此行的目的,本想一個魚挺起來的,可惜——哎呀,人瑣起來,又被摔了一下,正摔在傷口之處,疼死我也。
看來這什麼異能,有機會還得好好捉摸捉摸才行,待他日修成正果,可以真正御劍飛,帶着我的小美人兒,快意江湖。
我大叫着飄雪,直奔過去,廳門是從不鎖的,現在也是這樣,拿手一推即開,廳裡亮着燈,不見飄雪,我顧不得身上全是雨水,直滴下來,淋溼了地面,直跑進去,上樓,然後——
門打開,飄雪打了個呵欠,見了我,訝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我,一臉的不解,道:“怎麼了?”
飄雪好好的,這是真的嗎?我揉了揉眼睛,確實如此,她此時站在我身邊,我甚至可以呼吸到她身上的味道。
襲一身乳白色睡衣,因是低胸,見我這麼看着她,竟下意識地把吊帶往上提了提,呃——看乳溝分明,這丫看樣子是真空睡覺的吧?咔咔
“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我心裡一陣激動,只覺眼眶燙燙,竟險些掉下淚水來。
飄雪皺起眉頭,不明白我在說些什麼,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走近一步,伸手將她攬在懷裡,緊緊地抱着,飄雪一驚,不由“啊”了一聲,然後感覺到被我緊緊地擁抱着,抱得那麼緊,都快要不能呼吸,心裡雙緊張又興奮,更多的是不解,略沉默了一會,道:“到底怎麼了?你怎麼——”說着推開我,打量着我,道:“你怎麼突然回來了?”話到這裡,不由想起我離開時的情景,自己心裡有多麼傷感,一時怨氣又被激發出來,瞟了我一眼,小嘴兒又嘟了起來。
她這副樣子,我最喜歡了,女孩子的輕嗔薄怒,雖幾近無理,卻最讓男人發狂,尤其是尚未得手又存曖昧的女人。
我望着飄雪,如此活生生的,只覺喜歡,一時顧不得其他,又要將她攬在懷裡,飄雪後退了一步,又喜又怨,看着我道:“幹什麼?既然走了,爲什麼還要回來?這算什麼?”
我搖了搖頭,要說什麼,這纔想起正事,道:“對了,你肚子疼嗎?有沒有噁心嘔吐的感覺?”
“嗯?”飄雪不明白我在說些什麼。
我想了一下,直接道:“飛絮食物中毒了,非常嚴重,正在醫院裡,我想晚上我們大家吃的是一樣的食物,我怕你也中毒了,打電話又關機,所以我就趕回來了,現在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對了,你真的一點不舒服的感覺也沒有嗎?”
“有一點?”
“嗯?”我心裡一驚,心想她莫非——
“你看!”飄雪低頭看了下自己的睡衣,剛纔被我一抱,而我又全身溼透,雨水直往下淋,把她的睡衣弄得一塊一塊的水漬,尤其是胸口的那一塊,幾乎都溼透了,貼在胸口,正完美地體現着傲人的胸部,我見了,心裡一熱,飄雪臉一紅,趕緊振了下睡衣。
“對不起,對不起,”我趕緊道歉,“我剛纔——太激動了。”
飄雪搖了搖頭,忽然笑起來,把一隻手搭在我的肩頭,道:“我赦免你的罪。”
想起飛絮,飄雪道:“真的嗎,飛絮她——現在怎麼樣?”
“我還不知道,想起你,我就趕緊過來了,此時她在急救室裡,應該沒什麼問題,見到你沒事就好了,我現在要趕回去。”
“我也一起去,你等我,我換下衣服。”說着要關門,在將關未半之際,停下來,探出腦袋來,道:“可你怎麼辦呢,衣服都溼透了。”
我搖了搖頭,道:“不要緊,你快點吧,我很擔心飛絮出事。”
飄雪點了點頭,要縮頭進去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樓下最右邊的房子裡有大叔的一些衣服,你可以拿來穿,小心感冒了。”說完,這才關上門。
此時見到飄雪安全無事,心才放下來,也才感到全身冰冷冰冷的,這一想起,立即打了個噴嚏,然後又是一個,全身更覺冰涼了,看來這次感冒是難以避免的了。
我本不喜歡穿別人的衣服,也沒打算脫下這身溼衣服來,只此時只覺身冰冷,衣服早已溼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好不難受。
才轉過身,見地上竟滴了一灘水,再看過去,積水沿着樓梯,一直向下流,一路的溼痕,心想好在是下雨,如若不是,別人還以爲是我尿的,那可丟死人了。
下樓,向最後一間房間走去,習慣性地走到右邊,推了下門,嗯?推不動,又推了下,仍是不動,好像被鎖上了,正要放棄,見旁邊有個花瓶,拿開花瓶,果然在下面見到一把鑰匙,這一切——怎麼感覺好恍然,好偈時光突然倒流了一般,記得那時怕鑰匙丟了,所以有一把備用的,壓在花瓶底下,可這時——
我把鑰匙小心地插進去,果然不深不淺,然後左右扭動兩下,鎖開了,推開門,才望一眼,我不由呆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