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無數個碎片在飛,每一塊碎片都是一段回憶,或快樂,或憂傷,或痛苦,或興奮,怎麼,甚至還有——牀上戲?不是吧,怎麼那主角那麼像我?穿着大紅的衣服,帥得掉渣,而那個女子,爲什麼感覺那麼熟悉?她倚在我懷裡,在我耳邊輕輕呢喃,一臉又羞又喜的表現,好不誘人,可惜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碎片已經飛了過去。
碎片像是隨風紛紛而落的花瓣,我站在這裡,像是下了一場花瓣雨,那麼繽紛,而又唯美的傷感,美的讓人年淚。
笑聲?小時候的模樣,翠翠的竹林,我們在一起練劍,天空那麼高,風輕雲談,我們躺在草地上,陽光很燦爛,手牽着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你悄悄地說:“這裡安全嗎?”
我心裡一癢,道:“安全,怎麼,是不是又想讓我親你了?”
結果你狠命地扭了我一下,道:“我想那個——不許偷看喲。”
我側過身,看她一臉的羞紅,嬌美無限。
畫面一轉,我們面臨着離別,花前月下,你牽着我的手,那麼依依不捨,我們坐在石階上,一起聽花開的聲音,有紫霧升起,寒意漸起。
我要去另外一個地方了,而她必須留在這裡,我們約好,信誓旦旦——
“爸爸,爸爸。”佳佳推醒我,我擡起頭來,揉了揉眼睛,謝雨緋坐在身邊,用責備的眼光看着我,而我們身在一層,桌上擺着茶水,還有點心。
謝雨緋問道:“是不是昨夜沒睡好?”
我不接她的話,仔細想夢中的情景?不對,那是夢嗎?我分明一直很清醒,怎麼可能是夢?
我走出去,仰頭看這個古香古色的茶樓,只有三層,不過6米而已,可是爲什麼——
“怎麼了?”謝雨緋和佳佳也出來,“在看什麼呢?”
其實這山一點也不高,於其稱之爲山,不如稱之爲山丘的好,山峰清淅可辨,也只在下雨的時候,遠遠望去,纔會有一點點雲霧之色,如果是現實,我身在雲端峰頂之處,那又怎麼可能?
幻覺?
我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我們下山吧。”
整個一下午都有點神魂失落的感覺,晚上上牀睡覺前,脫衣服時,從西裝口袋裡滑出一封信來,這信?竟是用毛筆寫的,字跡絹細,明顯出自女子之手,而且清秀。
我心靈不由一震,趕緊拆開,一封信赫然呈現在我的眼前,落款:琴姬。
這——這怎麼可能?我又出現幻覺了?我扭了扭自己的手腕,疼,刺骨的疼,可這封信——它並沒有消失,安然地躺在我的桌子上。
睡夢之中,似乎耳畔一直索繞着那琴音,中夜醒來,新雨後,一彎皎潔的中月映在天空,月光如水般地泄進我的房間,天空清澈的猶如透明一般。
而琴音已經止了,只能聽到風聲,還有——隔壁在聽劉若英的歌,那首《後來》,我走進走廊,隔壁的小女孩呆呆地站在陽吧那,怔怔地出神,她嘴角含着煙,火光一閃一閃的,看她吸菸的樣子,那麼幼稚。
這半夜了,她還不睡?
她驀然間側身,見到我,趕緊把煙給扔在地上,用身子擋住,拿腳蹋滅,雖然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不過應該是有點尷尬的吧。
有燈光飄過,見她臉上似乎有淚痕,眼睛溼溼的,閃着點點亮光,挺迷人的。
這丫,莫不是在哭?有心事?
我衝他招了招手,讓她過來,不想她搖了搖頭,我再招手,她仍是搖頭。我本想讓她過來,我安慰安慰她的,聽聽她說說心事,有心事的時候,說出來就舒服多了,悶在心裡會很難受的。所以有句名言:快樂分享則會加倍,悲傷分享則會減半。不過她既不願意,我也不好勉強。
她在陽臺站着看風景,遣懷一下情緒,我若也站在陽臺上,站在這裡,她會很不自在的,於是我回房,恰好聽到手機在響。
接電話,是茗兒,我道:“幹嘛?這麼晚了還打電話?”
茗兒嘻笑道:“想你了哦,你在幹嘛呢?要不出來陪我逛街吧。”
“逛街?”我道,“三更半夜的逛什麼街,你怎麼還不睡?聽你那邊挺吵的,在哪裡?在幹什麼?”
茗兒道:“在酒吧裡了,我們三個都在,還有一個叫靜和的,好像是這兒的老闆喲,她出書了,在慶祝呢,我喝了酒喲,人家慶祝的酒,不好意思不喝的喲,是吧?”
聽這丫說話,我似乎都聞到一股酒氣,聽她說話舌頭有點大大的,咬字都不那麼清淅,估計喝了不少。
我道:“你才幾歲,就喝酒,喝了多少?”
茗兒傻笑,道:“我成年了喲,飄雪也喝了呢,不過我們只喝紅酒,不怕的,她是這兒的老闆,能罩着我們呢。”
我道:“又不是打架混黑社會,什麼罩着不罩着的,剛纔你說什麼,靜兒出書了?是真的嗎?”
茗兒道:“當然了,還送了我一本呢,叫《十八歲,卜卜脆》,上面可還有她的簽名喲,人家現在也中當紅作家呢,羨慕吧?”
“羨慕?”我道,“你該你羨慕的了,那你也寫書吧,整天一點正經也沒有,飄雪也還有一份正式的工作呢,你就這麼遊手好閒,說吧,什麼時候回去讀書?”
聽我這麼一說,茗兒趕緊轉移話題,道:“你要不要也來喝一杯吧?現在忽然好想你了,要不你親我一下吧?”
呃?真是酒精作怪,這丫有點**。
我狠狠咳了一下,茗兒笑道:“咳什麼,又不怕的,我們都——都有那樣的經歷了,親一下還怕什麼,再說又不是沒有親過的,是吧?”
這丫?真的越來越放肆了。
對了,這丫在哪打電話,可別一興奮,當着衆人的面打電話,那我可有得被審了,靜兒和曉棋還不知怎麼看我。
我正色道:“閉嘴了。你現在在哪裡打電話?喝那麼多酒,就會胡說八道。”
茗兒道:“不怕的,沒人聽到,茗兒可不笨呢,我在洗手間裡打的,身體好難受——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