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的表現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低着頭,一語不發,跟在我身側,像是要等着我的訓話似的。
茗兒會去哪裡呢?我無意地從口袋裡掏出香菸,再摸,好像沒火,真***晦氣,只聽啪的一聲,靜兒打着火機,我就着點着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煙,好香。
靜兒道:“真的很對不起,這件事——要不是因爲我也不會這樣,你罵我吧,打我也行。”
她這麼說,我倒不由聽着好笑,道:“我打你幹嘛,也不會罵你,又不是你的錯,茗兒這丫最喜歡惹事生非了,等她回來我才教訓她。”
“不要,”靜兒道,“我看算了,她是喝多了酒,都是我不好。”
我搖了搖頭,道:“與你無關,這孩子不喝酒也惹事,從來沒有不讓人擔心的。”
狠吸了幾口,香菸很快就滅了,扔在地上,狠狠地蹋上一腳。
看牆上的鐘,已經近凌晨兩點了,這丫還沒有回來,不會真的睡馬路了吧?她這麼年輕,這麼漂亮,可惜泄世未深,真擔心她會出什麼亂子,萬一被人給非禮了,沐嬌說什麼也不能原諒我的,就是我自己,也會心痛不已,後悔不迭。
這樣一想,我更坐不住了,心想出去找找也好,說不定能撞到,我出去,靜兒也要跟着我出來,我道:“不用,我一個人就好,你就在這裡等着她吧。”
靜兒雖不情願,但見我語氣很堅決,也不敢拂逆我的意思。
會不會去雨緋家?雖然感覺不可能,我還是給雨緋打了個電話,半夜裡把她給吵醒,真的有點不忍心,向她解釋了一番,雨緋道:“她沒有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道:“沒有,你繼續睡吧,吵醒了你吧,對不起。”
雨緋道:“幹嘛和我說對不起,主要是吵醒佳佳了。”
正說着,佳佳叫了聲爸爸,聽着我心裡暖暖的。
我道:“那你繼續陪佳佳睡吧。”
雨緋道:“那你也小心點,夜深風冷,別凍住了。”
我道:“知道了,好了,掛了。”
女人真是羅索,我一個大男人了,又不是不知道保暖,還好忍了沒多說幾句,要不真的要對雨緋發脾氣了,會搞的她一夜睡不安的。
茗兒,茗兒,會去哪裡?這丫真是氣死我了,看飄雪人家多乖,喝多了就倒頭睡了,哪用人操心,這丫居然跑出去,電話也不帶,真讓我擔心。等找到後,非打她一頓不可,真是氣死我的,害得我覺也不能睡,整個生活都被她搞亂了。
真想不管了,由她去,可又哪裡能夠放心,萬一她真的出什麼事了,自己是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的。
開着車,洞着街道緩前進,隨時留意着街上的人,還好此時是深更半夜,幾乎沒有行人,要是茗兒再現在我的視線裡的話,我會一眼就能夠識別出來的。
一路回到家門口,還是沒有發現茗兒的身影,拐過頭,又去一些比較隱蔽的地方看,比如天橋下,衚衕裡,這裡橫七豎八地睡着一些乞丐和找工作無頭緒花光錢的人,味道非常難聞,可惜就是沒有聞到酒味。
然後又一家家地跑酒吧,心想這丫莫不是喝酒上癮了,又跑到酒吧裡喝酒了,一連跑了十幾家,還是沒有發現她的身影,當然了,酒吧裡這個點人非常多,又很混亂,也許茗兒在裡面我沒有發現也是有的,但這種可能性也是無法僻免的。
前面是最後一家酒吧了,說是最後一家酒吧,是我給它的定意,如果這家酒吧裡再找不到茗兒,我就放棄了,一切由她去,我回去睡覺去,不找她了,由她自生自滅去。
剛要進酒吧的時候,手機響了,心裡一喜,以爲是靜兒打電話來了,茗兒回去了,結果是沐嬌的電話,我猶豫着要不要接的時候,電話已經掛斷,然後一條短信發來,道:“是不是吵醒你了?剛纔做了個夢,夢到你了,現在好想你,一個人睡不着,好想讓你抱着睡哦。”
唉,這女人,看着她的短信,感覺心裡暖暖的,她那麼快就掛了電話,一定是怕吵醒我,真是個好女人,纔不像妹妹那樣耍無賴。
我想回的,又不知怎麼說,主要是怕回了,她又打電話過來,也是不是怕她打電話來,是怕她問起她妹妹的事,我可怎麼回答纔好,這丫到現在還沒有下落。
正感嘆間,又一條短信發來,依舊是沐嬌的,道:“你一定是睡着了吧,都不回我短信,好失望哦。我妹妹在你那還好吧,你可不能再由着她了,要多多約束她纔好,要不她真的會無法無天的,現在我的話她都聽不進去,只有你的話她還能聽一點。好了,不打擾你休息了,明天給我打電話吧,晚安。”
茗兒,果然提到茗兒的事,這丫真的該好好約束約束了,現在已經是無法無天了,做事從不考慮別人怎麼想,只顧自己的意願,想要的東西,纏着不放,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份執着要是能放到學習上多好,在學校的事情——唉,不提也罷,聽沐嬌說她在學校裡是霸一方,真是武林之害。
這是最後一家酒吧了,再找不到她我也沒有辦法了。
走進酒吧,依舊非常的喧鬧,酒色財氣,應有盡有,我轉了一圈,每個角落都看了,還錯認了一個女孩子,過去拍她的肩膀,她仰起性感的小臉看着我,道:“你要不要啊?可以過夜的。”嚇個我半死,趕緊逃。
又問服務員,向她們描述茗兒的樣子,也都說沒見到,正要出去的時候,一個客人道:“是一個小女孩嗎?剛纔有個喝多了,好像去洗手間吐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聽她的描述,倒有幾分相似,反正茗兒倒底穿的什麼衣服我也不清楚。
我去洗手間的洗手池等,人來來往往,幾乎都帶着酒氣,都快要薰死了,只是不見什麼茗兒出來,我去叫服務員,說了好多好話她才答應幫我進去看看。
很快,見她捂着鼻子出來了,直道:“難聞死了,難聞死了。”
我拉住她仔細問,她說那個女孩子倒在廁所裡了,身上粘了好多吐的東西,髒死了,難聞死了。
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她是不會願意幫我把茗兒抱出來的,我道:“麻煩你在這幫我看一下,我進去把她抱出來。”
她點頭答應,我進去,叫了兩聲,沒人有應,只聞到難聞的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