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我也覺得有些失口,隨改口道:“我是說,這兒四面是水,風貼着水吹過來,寒氣太重,小心凍感冒了。”
“你有這麼好心關心我嗎?”金正妍說完,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好像剛纔說的根本就不是這句話。”
我道:“是呀,別人會關心你,像你這麼又自私又驕傲的女人,僻之還來不及。”
“所以呢,”金正妍打量了我一眼,道:“那就走得遠遠的,我要躺一會,你到那邊去。”
說着,側着身子躲下,待我走遠,這才翻了個身,平躺着,拿手擋着眼眼睛,全身放鬆地吸收太陽精華來。
陽光可真暖和啊,躺了一會,身心都格外舒暢,然後不知不覺中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被奇怪的聲音吵醒,四下看了看,才驚奇地發現原來是自己的肚子在叫,摸了摸小肚子,已經餓得癟了下去,感到一陣可憐。
嗯?是什麼香味,趕緊坐起來,衣服滑落,發現蓋着我的風衣,心裡不由一暖,站起來,見我坐在岸邊,正在吃東西。
“有東西吃都不叫我嗎?”金正妍冷不丁地說了這句話,所我給嚇了一跳。
“睡醒了?”我問。
“難道你看不到嗎?”金正妍說着手一伸,向我問吃的。
我挑眼看了她一下,道:“幹嘛,我只帶了一個人的份。”
金正妍訝道:“什麼,那我的呢?”
“我怎麼會知道,難道你自己不會帶嗎?”我說着要轉過身去,“不行,給我。”金正妍說着要來搶。
“向人人東西,難道也要用這種強硬的態度嗎?”我盯着她。
“那要怎樣?”金正妍道,“我都已經幹活了,難道連吃的也沒有嗎?”
我問道:“你幹活了嗎?成果在哪裡?”
“成果——”金正妍指了下帶來的簍子,可裡面幾乎沒有幾棵野菜,不知道要怎麼說下去。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要想吃飯,就得先工作,努力幹吧,年輕人。”我說着要走,金正妍一把扯住我,道:“不可以,我現在要吃東西,沒有飯吃我就什麼都不幹。”
我看了看她,道:“那吃完東西就會幹活嗎?”
正妍堅定地道。
“那好吧,一人一半。”說着拿出帶來的食物,分了一半給她,金正妍立即香香地吃起來,看她狼吞虎嚥的樣子,又可憐又可愛,把水遞給她,道:“小心,別噎到了。”
金正妍吃了兩口,又大口喝水,風吹亂了她的幾絲頭髮,因睡在草地上,髮絲裡粘了根草葉,我伸手過去,要給她拿下。
“你——”見我伸手過去,金正妍後退了一步,心裡立即緊張起來,以爲我要摸她的臉。
我要拿下草葉,才發現她的眼神不對,看着我,面有羞色,沒有了平日的那種兇態,我們四目相望,有那麼一瞬,感到胸口裡有東西在流動。
“做什麼?”金正妍道,“爲什麼——這麼看着我?”
我一愣,回過神來,道:“至從認識你以來,還從沒有認識看過人,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才發現——原來世界上還有像你這麼醜的人。”
他——他要說什麼?第一次——是要表白嗎?金正妍立即緊張起來,心撲嗵撲嗵地狂跳,可是——我都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而且現在——在這種地方,這種沒有情調的地方,這圳場合,這種挖野菜的場合,真的要表白嗎?會不會——什麼?當聽到最後一句時,立即眉毛挑了起來,喝道:“你說什麼?居然——你太過份了,何從,混蛋,你給我站住,把事情說清楚,怎麼可以這樣對一個像我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說那樣傷自尊心的話*——”
見我走開,金正妍緊緊跟着,不依不饒。
廚房。
見大家已經開始吃飯了,利姆露露看了看門外,依然不見我的身影,轉頭問妹妹道:“他不回來吃午飯嗎?”
娜可露露回道:“說是不回來了,帶了飯過去,說想多挖些野菜,再過幾天,可能會變天,野菜就不好吃了。”
“金正妍呢?”茗兒擡頭掃視了下,道,“那個整天喊人花瓶的花瓶怎麼沒有來?難道又不吃飯了嗎?”
飄雪道:“不知道,剛纔去喊了,沒回應,好像不在房間裡。”
“管她呢,”茗兒道,“大家多吃點,一點都不要剩,纔不給她留。”
利姆露露聽她倆的對話,看樣子並不知道金正妍也跟着去挖野菜了,一想起挖野菜來,心裡就不由生氣,本來說好了要和他一起去的,兩個人可以好好單獨地度過一整天的時光,結果——她居然那麼厚着臉皮地要跟去。
看了看茗兒和飄雪,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飄雪看了看茗兒,知道利姆露露主要是想問她的,可茗兒只顧吃飯,根本就不理睬,只好自己接口,道:“應該快了吧,不是說茗兒的最後一期藥就完就離開嗎?”
“已經全好了,”茗兒道,“最好是越快越好,最好是明天就離開,今晚我就要和何從哥哥說,最好今晚打包,明天就出發。”
“可是他的身體——昨天受了寒氣,可能要多呆上幾天纔會好起來。”利姆露露道,“到時,正好你的藥也完全好了,那時再走吧。”
茗兒還想說什麼,見娜可露露在,這樣頂撞她姐姐會讓她很爲難的,忍了,道:“那好吧,到時候再說,反正也呆不了幾天了。”
既管茗兒盡力吃,可食量畢竟有限,因做了六人份的飯,所以仍是剩了不少,收拾殘局後,利姆露露將剩下的裝進一個木製的飯盒裡,知道荒島的大致位置,尋了過來。
然後,站在地岸,要喊我時,見到我給金正妍摘草葉的一幕,因相距太遠,根本就看不清什麼,而後的情節變化,感應就像兩個人在打情罵俏,心裡不由一寒,再也喊不出來。
現在,才明白他爲什麼不想讓我跟他去挖野菜,原來那是兩個人的世界。利姆露露後退了兩步,倚在一顆大樹上,怔怔地發了半天的呆。
黃昏。
坐在湖邊,金正妍和我保持着距離,也坐在這兒,兩個人一起看着華美的日落,整天西天紅通通的,映紅了半湖的水面。
“現在怎麼辦?”金正妍看着我,顯得很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