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也沒什麼不好, 杜墨再也不用擔心焦七的秘密被人發現,家裡可以招下人了。
相較於鮫人一百餘歲的壽命來講,人類的壽命雖短, 但這樣也好, 二人終於可以相伴到白頭, 不會我已遲暮, 你卻正壯年。
杜墨這個身體比焦七小兩歲, 如果正常死亡,他會比焦七死的晚,那麼焦七這一輩子都不會孤單。
就算焦七沒了變成鮫人的能力, 南海鮫人一族還是認他的,只是他回不去了而已。
給自己做了無數的心理建設, 杜墨在見到屋中獨坐的焦七時, 仍舊心疼不已。
他若是早點知道這些事, 定不會讓焦七受這麼多苦的,不管是身體上的, 還是心理上的。
可惜有錢難買早知道。
杜墨整理好思緒,提着剛煮好的熱湯走近焦七。
本以爲焦七在黯然神傷,杜墨走到近前,才發現焦七在畫畫。
畫板上一片凌亂,看不出畫的是什麼。
щщщ ⊙тTk Λn ⊙¢O
都說小孩子的畫, 會反應他的內心, 想來焦七的心情也是壓抑的。
杜墨將食盒放在一旁, 他一手握住焦七的右手, 道:“焦七, 不要畫了,你心裡有什麼想法, 說給我聽可好?”
正在努力回想的焦七,突然被杜墨打斷思緒,他茫然的擡起頭,待對上杜墨擔憂的眼神時,焦七眨了眨眼。
從杜墨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焦七拉着他坐在躺椅的扶手上。
焦七指着畫中大大小小的圈,道:“這個是葉子。”
他又指着一大一小連着的兩個圈,道:“我夢見這種東西掛在葉子下,”他連說帶比劃的告訴杜墨那個東西的樣子。
“好像是黃色的,上頭尖尖的,下面連着兩個球,上面的球小,下面的球大。”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反正後來他們都變成了娃娃,一個個都喊我爹爹。”
焦七描述的如此生動,以至於杜墨一下就猜到了這個東西——葫蘆。
這明明就是葫蘆娃啊!
只是焦七的畫有些雜亂,看不出有幾個葫蘆。
機會難得,杜墨趕緊誇獎了一番焦七的畫技,又給他講了葫蘆娃救爺爺的故事。
看着焦七一會兒驚訝,一會兒緊張的樣子,杜墨才心內稍安。
幾日後下了大雪,杜墨帶着下人起早在院中堆了幾個雪人。
雪人大小不一,通通是上下兩個球,帶着尖尖的紅帽子,樣子甚是喜慶。
焦七起牀後見了,喜歡得不得了,要不是礙着身子不方便,他也想親自堆一個。
不能滿足焦七的杜墨不是好夫君,杜墨當即着人連夜做了兩副厚厚的棉手套。
第二日,杜墨給焦七戴好棉帽、穿好棉衣、套好棉鞋,最後給他將手套戴好,杜墨領着焦七到了迴廊裡。
迴廊裡擺着一張桌子,桌子上用木盆盛了滿滿一木盆的雪。
杜墨手把手教焦七堆小雪人。
隔着棉手套玩雪沒有真實感,但焦七仍舊玩的很開心,這一刻,他彷彿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獨身一人的他,沒事的時候,就在海底堆沙子。
現在他有人陪了,以後還會有很多孩子,當個人也挺幸福的。
北地的冬天特別長,過去了乾冷的三九天,仍舊要冷好一陣。
雪還沒有消融,焦七的肚子就已經渾圓了,二爺不得不在年後攜家帶口來到別莊。
九王爺自從知道二爺真身的那一刻起,就對異常之事有了很高的接受能力。
但幾個月後再見焦七,九王爺淡漠的臉上,還是出現了好奇。
只是這種好奇不方便問出口,也不好上前一探究竟,九王爺只能望肚興嘆,很是遺憾。
爲何二爺不是下面那個,如果二爺也有這般圓滾滾的肚子,他就可以貼身觀察了。
臨生產前的半個月,焦七基本上不出門了,二爺、杜墨、九王爺輪番陪着他。
四個人若都在,就會聚在一起打打紙牌,輸給焦七幾錠銀子,哄他高興。
若是九王爺單獨在的時候,他會跟焦七下圍棋,焦七在棋盤用白子“畫畫”,他則用黑子填上空白的地方。
待焦七跟他說畫了個什麼東西的時候,九王爺就會認真點頭,道:“像。”
若是二爺陪着焦七的時候,二爺會給他講自己這些年東奔西走的所見所聞,精彩且吸引人。
若是杜墨陪着焦七,他就會跟焦七一起畫畫衣裳樣子,想象一下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二爺預計的日子十分準,到了這一日焦七便覺渾身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