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疑慮地看着凌冽:“你?你是病人家屬嗎?植皮手術要有某些特徵相符纔可以的。再說,現在需要病人家屬簽字,病人能不能度過危險期,能不能獲得植皮手術的機會,還是另一回事。”
冠玉當即道:“病人有個雙胞胎哥哥在外地,我們會電話聯繫他馬上過來!”
聞言,護士點點頭:“雙胞胎哥哥自然是最好的,你們快點電話通知吧!”
說完,護士又回到了手術室裡!
寂靜的長廊,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凌冽一動不動,冠玉也是如此!
涼薄的白熾燈將冰冷質感的醫院照射地更加陰沉!
他們都在掙扎,這個電話,要怎麼打?
洛天蕊緊緊抱着凌冽,哭訴着:“555天凌,你別,別這樣!我寧可遍體鱗傷,也不要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啊,你別,我求你別這樣555你要是要給晏北植皮的話,那就植我的,我的!”
她也很擔心晏北,很心痛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讓她眼睜睜看着心愛的男人植皮給晏北,她寧可那個人是自己!
凌冽無力地閉上雙眼,伸手將洛天蕊擁進了懷裡。
他睫毛全溼,沙啞着,隱忍着,沒說話。
冠玉喉結動了動,紅着眼眶道:“我,給晏西打電話。”
說完,他走到蘇菲面前,掏出自己的手機,還有晏北的手機。
然,當冠玉準備在晏北的手機裡找到晏西號碼的時候,卻忽然收到了湯渺渺發過來的一條短信:“北北,我關店了,不早了,你早點休息。關於那個答案,我明天再告訴你。”
冠玉看着,大手一抖,忍不住溼了眼眶。
多好的豆蔻年華,多好的純潔初戀。
他顫着手指回了一句:“好,你早點休息,晚安!”
凌冽輕輕拍了拍洛天蕊的後背,另一隻手拿出自己的手機,直接對着方言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當方言看着這個手機號是海外新加坡的歸屬地時,嚇了一跳,當即接通了:“喂,是小凌少嗎?”
“是我。”
凌冽幾乎沙啞的嗓音,一下子把方言嚇得不輕!
方言甚至有些不敢確定,他真的是凌冽?
直到凌冽再次開口:“我們,我們在德光島,晏北中了胥安熙的埋伏,被炸傷了,現在,”說到這裡,凌冽轉過手背狠狠擦了一下眼淚,微微哽咽了一會兒,這纔將手機又放在耳邊道:“現在,晏北在手術室裡,生死未卜,醫生說,說要晏西,要晏西來,如果真的能救活晏北,馬上就要做植皮手術。”
當方言聽見“胥安熙”三個字的時候,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他穩了穩呼吸道:“我這就安排送晏西過來!”
“等等!”洛天蕊忽然在凌冽懷裡喊了起來:“裴心懷孕了,先不要告訴她晏北的事情,讓晏西不要告訴裴心!”
凌冽點點頭,剛要轉述,另一端的方言就道:“好,不會告訴心心小姐。”
掛完電話,凌冽抱進了洛天蕊,擰着眉。
心裡有一口氣,實在是憋得堵得慌!
b市。
晚上十點半,樂池給晏西打電話,讓晏西準備幾件衣服,帶上自己的證件,立即坐飛機回b市,說是不要打擾洛天祈跟裴心。
晏西不明所以,可是聽着樂池的口氣,似乎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忐忑地問了一句:“師父,到底怎麼了?”
樂池嘆了口氣:“心心小姐懷孕了,不要讓她操心了。你先回來,馬上飛回來,我們在機場接你。”
於是,晏西便收拾了自己的物品,背了個雙肩揹包,悄悄從樓下出去了。
他打車去了機場,買了票,下一班去b市最近的航班在兩個半小時之後,他靜靜等着,當夜色早已經深的透透的了,他抵達b市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
方言跟樂池親自在機場的到達口等着他。
當他出來,準備跟他倆打招呼的時候,卻發現他們的面色格沉。
他提着一顆心靠近,小聲道:“師父,方叔叔,怎麼了?”
樂池看着晏西,擡手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坦言道:“晏北,在新加坡出事了。”
那一刻,晏西整個人懵了!
他的面色如同死灰般失去了血色!
“是,還,還活着嗎?”
他幾乎顫抖地問了一句。
問完之後,他不敢去聽那個答案。
此刻在晏西的心裡,只要這個多年來跟自己相依爲命的弟弟還有一口氣在,哪怕殘了,廢了,瞎了,聾了,啞了,有他這個哥哥在,他就會護着弟弟,弟弟走不到的地方,他揹着他去,弟弟說不出的話語,他替他說,弟弟看不見的顏色,他給他形容!
總之,只要弟弟還有一口氣在!只要弟弟還活着!
樂池深深看了晏西一眼,也紅了眼眶:“目前,應該還活着,醫生說,還沒有度過危險期。”
方言眨眨眼,指了一邊的服務檯道:“你看,你薩姆叔叔在換登機牌,這次少爺不在家,我跟你師父走不開,所以姑爺讓薩姆親自陪你去德光島。你趕緊去吧,冠玉叔叔會在德光島的碼頭接應你們。”
晏西整個腦子都懵了。
他喉結動了動,最後薩姆來了,看着這孩子嚇傻的樣子,有些心疼:“晏西,別急。”
晏西木訥地轉過身體,雙眼空洞而無神,他嘴裡機械般地喋喋不休着:“北北不會有事的,北北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我不急,不急。。。”
薩姆見狀,擰了擰眉,乾脆擡手攬過這孩子的肩,帶着他往安檢處而去。
樂池看着晏西這樣,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
他能夠體會冠玉此刻的心情,他們都沒有孩子,難得多了個徒弟,自然都寶貝地跟什麼一樣。樂池甚至想起了晏北第一次回中國,他帶着晏北上天台教晏北功夫,那時候,冠玉還警告他,讓他千萬手下留情,不許把他的徒弟打壞了。
將心比心,晏西跟晏北其實是一樣的。
當薩姆領着失魂落魄的晏西,從新加坡的機場輾轉抵達德光島碼頭的時候,已經是翌日上午九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