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洛因爲跟靳如歌鬧脾氣,晚餐也不願意去洛家吃了,胥寧不忍心她一個人在家裡,於是只好陪着。
電話裡,靳子洛不止一次問喬歐:“你到底是娶媳婦的,還是上門女婿?”
喬歐總會答着:“不是我岳母的意思,更不是小天星的意思,而是我的意思。那個宅子我是不敢住的,再說小天星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心靜養,媽媽,咱們家最近好事多磨,好不容易就要添新生兒了,就現在爲此,還有什麼是比讓小天星安心養胎更重要的?”
靳子洛被兒子的話堵得說不出來,最後衝着電話吼了一句:“養吧養吧!最好給我生個孫子,要是兩個孩子一個兒子都沒有,你們倆就不要回來了!”
喬歐:“”
還在思忖着要怎麼回靳子洛的話,靳子洛卻已經將電話掛上了。
喬歐無奈地捏了捏眉心,索性下週就是嬌嬌跟倪子昕的訂婚宴了,先過了那件事情再說吧。
b市。
全家都沉浸在珠珠懷孕的喜悅裡,天凌更是與她寸步不離,一秒鐘看不見她都會斂着眉頭焦急地喚她。
而那隻蒼鷹,因爲習慣了西藏的放養方式,再加上它本身很有靈性,所以天凌對它很是放心。
他命冠玉在院子裡給它支了個柱子,柱子一側有梯子,每日讓人在柱子頂端更換新鮮的水還有食物,以確保它在覓不到食物的前提下不會捱餓。
晏北私底下悄悄告訴樂池,說這隻蒼鷹的來歷非常珍貴,天凌非常重視。因此,爲了這隻小蒼鷹,冠玉跟樂池都開始研習蒼鷹的飼養方法,甚至下載了很多資料。
珠珠給它起了名字,叫做:流光。
這會兒,她真是全家最得寵的時候,她說什麼,那麼天凌便笑呵呵地應着什麼。
流光真的很聰明,跟了天凌幾天,便熟悉了從洛宅到洛氏大廈的路線,並且每天孜孜不倦地翱翔着,深夜裡,它也像一個盡忠職守的御林軍般,不斷盤旋在洛宅的上空,時不時發出婉轉的叫聲,宛若夜的精靈。
所有人都各得其所、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所有人也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珠珠跟流光的身上。
以至於,僞裝的很好的醒心、還有壓抑的度的宴西就這樣被大家暫時遺忘在腦後了——
自從祁夜夫婦倆搬來洛家、凌家人也回了大馬之後,天祈便領着妻女住回了凌公館。
天祈沒有將那幢別墅改名字,因爲凌心從小受過太多的苦,天祈希望儘自己所有的能力營造那份歸屬感,讓她棲息、讓她安心。
所以,凌公館還是凌公館,是他跟凌心還有醒心的家。
這一晚,夜深人靜的時候,一輛白色的轎車悄無聲息地依靠在凌公館的圍牆側面。車裡的人熄了火,打開深色的玻璃車窗,靜靜凝視着二樓的某扇窗口,某抹光暈。
那是醒心的房間。
她回來已經有好幾天了,可是每天晚上都是亮燈伴天明。
要問宴西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此刻車裡的人就是他,甚至昨晚、前晚、大前晚車裡的人都是他!
宴西的心魔障了。
她以前就好像是一個甜甜的小尾巴,總是黏黏地跟在他屁股後面轉悠。每天手機上都會接到她以各種名義打來的電話、發來的短信。
他比任何人都寵她,甚至比天祈還要寵她。
他抱着她長大,他給她衝過奶粉、洗過澡。
甚至他還給她換過尿不溼。
之前天凌就警告過他,親情轉化爲愛情,往往只差一步之遙。
起先他覺得,這樣的一步之遙,差一步就會差很遠。
而現在——
他癡了!
他承認自己的心輸了。
白天想她,晚上想她,沒事就會拿出手機不停地看着,心裡甚至會卑微地乞求着:“丫頭,再給我發個短信吧,一條也行啊。”
宴西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自己的手機屏保都改成了醒心的照片。
只是當他察覺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跌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之中,任憑他用意志力如何苦苦掙扎,也是徒勞!
他可以在衆人的眼光下極好的隱匿住自己的言行,堅決不叫任何人看出破綻,也可以在醒心的面前不露聲色,將自己狠心冷酷的形象進行到底。
可是
當光華退卻,當人羣散去,當天地間獨獨只剩一個他
他連晚上回去洗完澡都不敢照鏡子!
他害怕面對自己的心!
癡癡地瞧着樓上亮着的燈火,他心裡明白的,這丫頭從來沒有這樣的習慣的,那麼她爲什麼要一夜燈明到天亮?
她是否也在苦苦掙扎,是否也在想着他?
宴西的心一遍遍被如千萬根尖針碾軋過一般,疼得發抖!
房間裡——
醒心仰面朝天躺着,妖媚的眸子盯着天花板,一眨不眨。
腦海中全是自己與宴西相處的回憶,每天晚上,她都是憑藉着這些回憶讓時間一寸一寸地爬過自己的皮膚,吞噬寂寞。
今天,她回憶到哪裡了?
哦,對了,是他在她十歲的時候,第一次教她游泳吧
她就這樣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不願意醒來,她靜下心來的時候偶爾會苦澀地微笑,醒心啊醒心,好像父親給自己起這個名字不是爲了喚醒母親的,而是早已預測到了今天,而是爲了讓她自己的心趕緊甦醒過來。
愛情,是世上最無法預測的曼妙清音,它會一直在你腦子裡嗡嗡作響,你想要它安靜,它偏偏響個不停;你想要沉溺其中,它偏偏飄然遠去,唯獨留下你的一片真心,還在意猶未盡。
起身去洗手間,醒心剛要打開洗手間的燈光,忽而聽見樓下傳來淡淡的聲音:“先生,您的車已經連續好幾晚都停在這裡了,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抱歉,我這就離開了。”熟悉的男中音帶着一絲緊張感,就這樣飄在了空氣裡。
醒心聞言一愣,她今天洗完澡後就將洗手間的窗戶打開通風換氣,沒想到卻聽見了這樣的對話。
可是窗外的那個人
宴西?!
她猛然轉身衝到了窗口,睜大了眼睛,就瞧着宴西的白色寶馬車於斑駁的樹蔭下漸行漸遠!
【作者題外話】:忽然想起李清照的那句詞: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玄日手裡的那一粒忘情丹,也不知最後關頭被誰吃了(本題外話不收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