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人居然無恥到這種地步,殷雪怒極反笑:“到底是誰做了噁心的事?就算世人都被你矇騙,我也知道你的真面目!夏默書,你敢不敢見我?”
“我做了什麼事?沒有證據,你可不要血口噴人。”他自覺昨晚做的很是小心,量這女人也沒有這能耐這麼快拿到證據。
“你真以爲你做的天衣無縫?你以爲我什麼證據都沒有,就敢給你打電話?”其實殷雪華確實一點證據也沒有,但是面對這個背叛了她又將她打入地獄的男人,她又怎會示弱?
“你敢不敢和我召開記者會,和我當面對峙?”
夏默書心裡有鬼,現在又聽殷雪華這麼說,真的以爲她已經掌握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證據,語氣一下子慌亂起來。
“你、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然後猛地掛掉了電話。
掛了電話的夏默書站在窗前,透過窗戶看着樓下不斷試圖闖入的記者和無數的閃光燈,今天這一切,他怎麼能失去?
他和殷雪華在一起了這麼久,心裡原本很有些不捨,但是先是被她撞破了醜事,又被她威脅要曝光,才同意了肖婕的計劃,對她下藥,可是今天早上真的看到照片,心裡卻又妒又恨。
他忍了這麼久,眼紅了這麼久的東西,就這麼被人拿走了,心情怎麼會好?怪只怪自己之前太過隱忍,沒有早一步用強將她拿下,不然她早已是他的人。
現在居然又打電話來挑釁,殷雪華,我給你的寬容已經足夠多了,我現在擁有的這一切,可不能因爲你而失去。
想着想着,他心中打定主意,撥通了電話:“寶貝,現在我們必須得做些什麼了…”
保姆車內,殷雪華握着手機,氣的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琳姐,我們去天瀾家園吧,那裡沒人知道。”
她在那裡買了套小別墅,原本是想今年過年的時候當做禮物送給父母的,因此外界都不知情,包括夏默書。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她已經沒臉回家見父母了,自己的幾處住所想必也已經被包圍,想不到這個原本想作爲禮物的小別墅竟然成了她安全的去處。
“啪!”
安寧國際的總裁室裡,此時氣氛相當濃重。
“什麼叫做找不到?我養你們就是爲了聽你們說找不到?找不到就給我接着去找,直到找到爲止!”
西裝革履的男人看起來甚是年輕,可是他啪的一下將面前的文件夾重重的摔在辦公桌上,垂頭站在他面前的看起來明明比他大得多的男人卻被嚇得一顫,聽到他這麼說,立刻回答道。
“是,總裁。”然後立刻退下。
這男人自然就是冷玦,但是此刻他如墨般的雙眸中卻隱含怒火,面上的青筋都要凸起了。在他摔下的文件夾下面,赫然露出報紙的一角。
他今天早上有重要會議,因此在折騰了那小女人一夜後不捨的先離開了,離開時打了電話叫人去接她,哪知去時已經卻看到門裡門外都聚滿了記者,他不方便出面,讓酒店將那幫記者趕走,誰知混亂之間,那小妮子也不知道跟着
跑到哪裡去了。
想到這裡,他更加心煩意亂,把自己重重摔進椅中,長舒一口氣,按了按太陽穴。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找不到這個女人會這麼煩心,明明他不缺女人不是嗎,但是昨晚意外契合的滋味卻讓他覺得實在難忘。
以他的聰明才智,早已猜出昨晚她是受了別人的暗算,這暗算的對象也很明確,除了夏默書不可能有別的人了。只是他一向謹慎又心細,昨晚竟因爲一時大意,沒能提防的住這種小人的手段,被別人陰了一道,心情自然痛快不起來。
所以纔要拼命把這女人找出來。
坐在保姆車上向着公寓進發的殷雪華自然不知道有這麼多人想要找到自己。她坐在車裡,內心裡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突然,她下意識的覺得哪裡不對。
猛一擡頭,視野裡是猛然靠近的大貨車的車頭。
耳邊響起了琳姐的聲音:“小心!”
她甚至來不及思考,就看到這車頭如同直線一般筆直的撞過來,連一絲剎車的意思都沒有。
“砰——”
一個十字路口,一輛闖紅燈的大貨車躲避不及,當場撞上了一輛保姆車。
誰知道保姆車內,正坐着今天報紙的頭條人物,殷雪華。
這下她還沒來得及下頭條,就又上了一次。
因爲據說現場及其慘烈,她已絕無生還可能。
冷玦坐在車裡,看着不遠處的車禍現場。
大貨車偌大的腦袋狠狠地扎進了面前的保姆車之中,貨車上載滿了滿滿的貨物,重量將之重,將那輛相比之下本就小的十分可憐的保姆車擠壓的完全變形。
四周滿是車輛的殘骸,柏油路上幾道觸目驚心的剎車痕跡,無不揭示着這裡發生了什麼。
他接到消息,說是找到了正在移動中的殷雪華,就立刻出發,誰知一道這裡,就看到了這樣震撼的一幕。
救護車嗚咽着從他身邊駛過,一羣醫生跑下來,圍着那已經被擠壓的嚴重變形的保姆車和貨車車頭一陣忙活,擔架送上去。
擔架在臺下來時,上面已經有了個人形,只是用白布蓋了起來。
白布?他看着那白布下的人形,心突的一跳。
那擡擔架的人走的急了,一隻手臂順着擔架邊緣滑落下來,那隻手臂上,赫然帶着一隻有些眼熟的手錶。
冷玦用力閉上了眼睛。
昨晚才和那女人親熱過,她的貼身物品,他還是認得的。
長那麼大,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莫名其妙的想要找到一個人,護着一個人。
卻沒想到…
眼睛在睜開時,裡面的情緒已經一點都看不到了。
“走吧。”他吩咐道。
一輛大貨車直衝着自己毫不減速的猛撞上來,她只聽到周身一聲巨響,然後,就是徹骨的疼痛。
勉力睜開眼睛,只看到前座的琳姐滴血的額頭,她努力的大聲呼救,卻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其實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又一聲巨響襲來,
她已經痛的毫無知覺,只覺得似乎身上的骨頭似乎都已經融了。
無意識的轉頭,竟對上大貨車駕駛室裡,司機的眼睛。
那是一雙十分清明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見她還能移動,又一次撞了上來…
“啊!”殷雪華——現在的尹若薇又一次從夢中驚醒,猛地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喘氣。
她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浸溼了,秀氣的小小額頭上也佈滿了汗珠。但她卻似渾然不覺,眼神空洞,深情害怕。
是的,沒錯,現在的這個尹若薇已經不在是以前的那個尹若薇了。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遭此厄運,竟沒有被閻王爺收了去,反而一睜眼,就進了這個小姑娘的體內。
這身體的原主人不知道因爲什麼,竟香消玉殞了,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竟然鳩佔鵲巢了。
進了這個身體已有一個星期,原主人的記憶有一部分留在身體裡,因此適應起這裡的環境來倒是沒有問題。
只是上一世那驚魂一幕牢牢的印在了她的腦中,讓她始終不能忘記。
這一個星期以來,每到午夜,就會夢魘來襲,半夜驚醒,每每都驚出一身的冷汗。
她在黑暗中獨坐良久,心情終於平復下來。
摸索着穿上拖鞋,她走進浴室,打開燈,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裡的人有着略帶嬰兒肥的鵝蛋型臉,秀氣的雙眉淡淡的,一雙眸子明淨清澈,只是現在沾染了幾分驚惶,白皙的皮膚也因此顯得過分蒼白了些。
這眉眼是完全陌生的模樣。她勾起嘴角,鏡子裡的人也跟着勾起蒼白的嘴脣。
沒錯,雖然換了副容貌,但她還是她。
現在的這副長相,比之她的以前來,少了些精緻與豔麗,卻多了幾分柔弱和平易近人。
以前的她長相太過精緻,以至於化了妝總總覺有些過於妖豔,媽媽也總是害怕她會在這長相上吃虧。
沒想到成也成在長相,敗也敗在這長相。
現在老天爺憐憫她,又給了她一次生命,對於這樣較之以前小家碧玉的容貌,她卻是在滿意不過了。
只是畢竟前世身死,不但便宜了那兩個賤人,還讓父母擔心了。
這一世,無論如何,她也要活的暢快一些,爬到那幫狗崽子的身上,爲前世的自己報那血海深仇!
鏡中的人目光漸漸堅毅起來,她勾起仍有些蒼白的嘴脣,自信一笑,俯下身,打開水龍頭開關,將冷水撲在自己的臉上。
第二天一大早,尹若薇準時起牀,準備上班。
尹若薇雖然容貌不錯,但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她對於規規矩矩的上班可是沒什麼興趣,也不能讓自己報仇雪恨,但是在尹若薇殘留的記憶中,她發現她在公司裡還有遺憾,既然用了人家的身體,自然得幫人家了了心願,因此她仍舊去上班。
原來的那個尹若薇性格懦弱,沒什麼朋友,倒也方便了她,不用擔心被人發現,但是爲人處事懦弱是自然要被人欺負的,更何況是一個長相不俗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