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息到後來有些喘,有些急躁。那是一種在腦海中閃過邪惡念頭時,心頭帶起的一股無法言喻的緊張與興奮!
“這是你的肺腑之言嗎?”方慧秀陷在自己哀痛的情緒中,並沒有聽出方宇平的言外之音,她的心也在一陣陣地抽痛着,無言地自問着:“爲什麼上一次,在你家門前時,我摟着你,希望能得到你的迴應時,你卻無動於衷?如果那天你也和今天一樣,我一定會爲你而不顧一切的,但、但……你現在這樣又是何苦來?是想讓我更加的痛苦,更加的放不開你嗎?”
也許是方宇平身上的那股酒氣的作用,聽着方宇平的“真情流露”,方慧秀竟然覺得自己也是有些醉了,她沒有掙扎,也不覺得他的用力過猛弄痛了自己;她只是靜靜地由他用力地抱着,感覺着從他摟抱中所傳遞出來的力量——那是一種幾乎讓她感到窒息的力量,也讓她更真切地感覺到,這一刻她是真的被他所需要的!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臟急劇地跳動聲,她的心臟也在呼應着他的!她甚至悲傷地希望時間可以停頓下來!她的眼裡,淚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滑落而下!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當冷玉堂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完,來到這裡,就看到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方宇平就要往方慧秀紅豔誘人的脣吻去,不由得紅了眼,恨不得上前把他們掰開。他的雙手已死死的攥成拳頭,沉聲怒喝道。
而冷玉堂的這一聲喝,也是把兩人從迷醉中驚醒,方慧秀意識到方宇平接下來想要做的是什麼,立即羞紅着臉,把他推開了,但當她想要走開時,卻發現方宇平仍是緊緊捉住了她的手,不願放開。她沒有說話,只是擡頭看着他,清澈的眼神中現出了哀傷與錯愕,他這樣到底想幹什麼?
“慧秀,我們在一起,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方宇平搖着頭,眼中也現出了痛楚,給予她保證!。
“你這是在說什麼?你不知道在你和冷美華訂婚的日子裡,在這樣的場合裡,對我說這個很可笑嗎?我聽着噁心!”方慧秀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這個仍穿着新郎禮服,看上去衣冠楚楚、英挺偉岸的方宇平,這真是她之前所認識的那個方宇平嗎?那個一臉書卷氣、充滿着理想的男生嗎?他真的是在她心目中那個形象高大完美的方宇平嗎?那個她一直當偶像般崇拜的方宇平嗎?這兩年時間沒見,是他變了?還是原本就是她對他的認識有誤?就是他在不久前給了與她一起回校的約定,卻又在轉眼間與冷美華訂婚,她都覺得他是出於無奈之下不得已的選擇,這一點都無損於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但是他竟然在他與冷美華訂婚的現場上,竟能對她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究竟是要置她於何地?把她當成什麼人了?他有想過她的感受嗎?就像那天與冷美華一起到他們家送請柬一橭,他有想過她的感受嗎?是不是他就是從來沒有想過,所以自從他拿到了
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後,纔會這樣一次次地出爾反爾,能這樣的傷害她?
僅僅是因爲剛剛的那一句話,就足以泄露這麼多年來,他對她就是這樣的態度嗎?他是不是早就有想過有今天?以爲她還會傻傻地答應他?這樣的意識,讓原本盤根在她心目中那個毅然挺立的偶像人物轟然坍塌。方慧秀似乎聽到了“轟”的一聲,眼前已是灰濛濛的一片,她再也看不到方宇平的那張憨厚書卷氣的臉了。她覺得自己像是被雷擊中般木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何反應了。
“你這個登徒子,你就是一個畜生!”冷玉堂終於忍不住往方宇平臉上揮拳,那是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幸好他在揮拳的同時,另一隻手抓住了方慧秀,纔不至於讓她跟着一起帶飛了出去。
“啊——”方慧秀禁不住驚呼了一聲,這並不是她軟弱害怕,而是她頭一次看到真正發着狠勁的冷玉堂,看着如布偶般被打飛出去的方宇平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她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冷玉堂周身勃出的怒氣,一種讓人想要抱頭鼠躥的怒氣。方慧秀下意識地想要掙脫他的手。很早之前,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是不能惹的!
“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下次再讓我看到你與其他男人摟摟抱抱的,你就別怪我,那後果絕對是你無法承受的,你最好自己掂量掂量!”發現她的掙扎想要離開,冷玉堂逼近了她,在她耳畔小聲威脅着。
“你——”方慧秀驚愕地看他,明白到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你,又是你!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你給我放開慧秀,她是我的——我也不會一次次平白無故挨你的打的!”方宇平緩過神來,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見冷玉堂正抓着方慧秀的手,眼裡也泛起了紅絲,嘴裡邊說着,人就往冷玉堂衝去……
這不是以卵擊石嗎?再怎麼說,冷玉堂也是個學過功夫的人,再怎麼不濟,對上方宇平這個平時只知道抱着書的秀才,還是綽綽有餘的。他甚至都沒有放開方慧秀的手,就是輕巧的一個旋身,手就輕而易舉地擋住了方宇平的拳,緊接着又是一個踢腿,讓方宇平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時,人又已跌坐在地上了。
“她是我的女人,怎麼?你不服氣嗎?有種你就再來呀!今天要不是看在是你的大好日子的份上,你這張臉還要見人,我保證會讓你變成豬頭!”冷玉堂看着坐在地上,用着想要吃人的眼死死瞅着自己看的方宇平,不屑地冷哼道。
“不要再打了!”冷玉堂的話倒是把方慧秀提醒了,眼看着方宇平再次從地上爬了起來;冷玉堂也把她推到一邊去,一副應戰的架式,方慧秀連忙拽住了冷玉堂的手,“方宇平,他是學過武的,你不是他的對手,你快走,不要再打了!”
“哼!”冷玉堂又是輕蔑不屑的一聲冷哼。即使理智上知道,方慧秀這樣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方宇平鼻青臉腫地回去,冷美華他們追問起來也不
好交代!但是天殺的,聽着方慧秀替那個沒用的窩囊廢說話,他就沒由的一肚子的火直往上冒!但那拳,還是慢慢地鬆了下來。
“慧秀,你心裡還是有我的,是不是?你心裡還是愛着我的,對不對?”方宇平聽到方慧秀的話,也先是一愣,但很快又欣喜而急切地問着,“你是願意和我在一起的?”
“方宇平,你真的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方宇平嗎?今天這是什麼場合?今天是你和冷美華在這裡訂婚的場合,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還是人嗎?你有顧及過我的感受嗎?你走,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你了,我現在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到時候冷美華鬧起來,爲難的是方姨。”方慧秀強忍着要滑落下來的淚,痛心地看着方宇平,冷然地說着。
“慧秀,你是想要跟他在一起了,是嗎?我都聽我媽說過了,他也一直在追求你,而且你也已經帶他回去見過你爸媽了,是嗎?所以你就是知道我和美華結婚也能這麼平靜,因爲你已經變心了,你的心裡有別人了,對嗎?可是他和我一樣,他也是有婚約的人,你既然可以選擇他,爲什麼不能接受我?我們相愛了那麼多年了,我一直還是愛着你的,還是你已經變心了?因爲我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而他是個有錢的少爺,他可以滿足你——”方宇平並不想放棄,因爲急切想要得到方慧秀的回答,讓他在情急之下失去了理智,說出了明知道會傷害她的話,但驚覺時,已是覆水難收,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方宇平,你給我閉嘴!”方慧秀咬牙,歇力隱忍着內心不斷躥升的怒火,輕聲說着。但是,那雙幽深黑眸卻折射出想要吃人的光芒,已完全泄露出她內心的失望與痛苦,讓她恨起了他來!難道,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這就是他對她的認識?她就是一個如此輕賤的女子嗎?
“慧秀……”
“滾!”方慧秀只是簡單的一個字,便別開了臉,不再去看方宇平。當感覺到他頹然的離開後,淚,又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了……
“擦一擦眼淚吧,他已經走了。”冷玉堂從西裝袋裡抽出一塊手帕,遞到方慧秀的面前,溫柔地說着。
“剛纔謝謝你,你也走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方慧秀沒有接過手帕,只是用手臂粗魯地擦去了臉頰上的淚,吸了吸鼻子,說。
“那好吧,”冷玉堂深深地看了方慧秀一眼,才點了點頭,“我走,但是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清楚,我沒有未婚妻,我喜歡的人,只有你一個!”
“那我是需要向你表示謝謝嗎?”方慧秀的臉上有着自我的嘲諷,也有着不耐煩。
“好吧,我把慧明叫到我的辦公室去玩,你一個人在這裡呆會,一會要回去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把他送回來。”
冷玉堂選擇對方慧秀話中的自嘲與不耐視而不見,仍是體貼地把話說完,便往方慧明所在的方向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