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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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希揉了揉眼睛,再度睜開眼來。

原本期待着自己是不是大夢方醒就回到地球的他,發覺自己正置身於一片壓抑的黑暗之中。

他伸手亂探,摸索到一盞煤油燈和一盒火柴。

他摸索着打開火柴盒,才發覺裡面只有一根火柴。

“管不得那麼多了!”

劉希心頭想到,就抽出火柴在火柴盒上擦了一下,橙黃色的光芒於“撲哧”一聲後亮起,照亮劉希的手指。

用火柴將煤油燈引燃,劉希在微弱橙光下,大致看清了四周。

此時的他正身處於一個狹小的黑屋內。

黑屋僅僅五平米左右,屋裡有一個木椅,一張靠牆木製長桌,二者都滿是木紋,古樸老舊,但乾淨如新。

除卻這些,黑屋徒有四壁。

“這不會真是夢吧!”劉希驚訝,想要嘗試着捏捏自己的臉頰。

“叩叩叩!”

但就在此時,木製長桌所靠牆壁卻傳來輕微的叩動聲。

……

在此之前,就在另一艘駛向蒙賽的三桅帆船上。

一個狹小的船艙艙房中,身穿灰色長裙的艾琳·萊絲莉正用一隻帶有銀色線條的匕首抵在自己隆起的胸口。

她棕紅的長髮正在大把大把脫落,瘦削的白色臉頰不斷脹大。

耳朵被包裹其中,鼻子也不能倖免。

兩隻藍色眼睛漸漸融合爲一只,慢慢變灰,且緩緩扭轉豎立。

但它們仍含情脈脈的盯着牀上長着棕紅頭髮,棕色眉毛,面頰白皙微瘦,顴骨處有幾粒淡淡雀斑,面容姣好的十七八歲女孩兒。

艾琳·萊絲莉柔情似水般撫摸着女孩兒淡黃色長袖褶皺長裙,黃白的頭巾,以及她那細膩可愛的臉頰。

艾琳·萊絲莉漸漸消失的嘴巴里正含糊不清的說着:“黛西,對不起,我未能完成母親遺願,照顧你,保護你,直至你結婚生子,直至你白髮蒼蒼!

以後,你得自己照顧自己了!”

艾琳·萊絲莉話音剛落,嘴角漸漸消失,一滴淚珠落在匕首之上。

而那隻匕首猛地刺進了心臟。

……

艾琳再度睜開眼睛,她未來得及想就退後兩步,生怕自己是不是瘋狂了,會不會傷及妹妹黛西。

但很快她便發覺自己正處於一片黑暗之中。

她無暇顧及周圍,快速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和臉頰。

“頭髮、眼睛、鼻子、嘴巴都在,我恢復正常了!”艾琳興奮說道。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不對,一股難言的悲傷涌上心頭。

因爲她清晰的記得,那摻雜秘銀的匕首刺穿了自己心臟。

自己已經死了!

“這裡是地獄吧!我這樣的怪物就該下地獄的吧!”艾琳苦笑一聲。

她左右四顧,只見一片黑暗。

她往前走了幾步卻見前方遠處忽然升起淡淡的微光,朦朦朧朧,模糊不清。

艾琳猶豫了一下,但很快戰勝恐懼。

自己都已經遭受過兩次最大的痛苦,一次失去母親,一次與妹妹分離,她還怕什麼地獄嗎?

自己正好快去與母親相會,向母親道歉。

她快步走向微光,直至走近,才發覺那是一面高聳的古老的牆。

牆上滿是繁複的、古怪的花紋。

牆的兩側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看到這些黑暗,艾琳突然感到自己在顫抖。醒來後她不曾這般恐懼過。

她雙手緊握,儘量使自己鎮定下來,邁步向前走去。

但她的雙腳如鉛塊一般沉重,簡直是舉步維艱。

最終她還是到達了牆壁的下邊。

她側耳過去傾聽,竟然發覺裡面有細微的動靜。

好像是“噗噗”、“哄哄”的聲音。

“準備好去地獄了嗎?”艾琳問自己,然後點了點頭。

她伸出兩根修長的左手指頭,輕輕敲擊了一下牆面。

……

“叩叩叩!”

清晰的叩動聲在狹小靜謐的黑屋裡格外明顯。

劉希眼神警惕的看向木桌前的牆面,緩緩挪動至牆面前。

他側着臉頰,豎耳傾聽。

“叩叩叩!”那聲音又三下。

劉希身體繃直,提着煤油燈,顫抖的手掌伸向牆壁,緩緩撫摸在上邊。

忽然他感覺牆壁鬆動了一下。

他連忙縮回手來,盯着牆面。

只見牆面上出現一道寬約一米,長約一米的正方形,形狀中是如簾幕一般的黑暗。

而黑暗的簾幕上浮現出一個棕紅頭髮,白膚藍瞳,五官精緻的女人。

劉希見到女人頓時嚇得退後兩步,只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然而他卻發覺那女人眼睛眯成一條線朝着裡面探望,雙手更是伸出嘗試探索裡面。

但她的手並未伸進來,而是如同摸玻璃似的上下來回摸個不停。

而且她好像根本不能看清裡面的情況!

“有人嗎?偶不,哪位神靈在裡面嗎?”艾琳看到這塊黑暗後便嘗試着朝裡面喊道。

“神靈?”劉希略微感到疑惑,腦袋裡快速回憶起穿越前後的種種。

他很快發覺,自己穿越前曾向媽祖祈禱,剛剛進入小黑屋前曾也呼喚媽祖之名。

難不成是那位仁慈的海洋女神跟自己開了這個玩笑?

可自己剛剛跟她祈禱讓自己回去,她老人家也沒理自己啊!

對了,難不成是她老人家讓自己進入了這裡!

或許她老人家想讓我自己找尋回去的辦法,就從這裡開始!

想到這裡,劉希頓時擡起頭來,盯着黑幕之上女人的面容。

他眉頭緊蹙,思考起來。

“我得先搞清楚情況,再做打算!”劉希心頭打定主意,緩緩向前走幾步走至桌旁。

他看了看木椅,又看了看木桌,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坐直了身子,面色淡定嚴肅起來,但他卻並未出聲回答。

因爲女人的問題實在是太難了點。

劉希不想暴露自己人的身份,但又有哪個神靈面對凡人的時候會回答說:“我是個神!”

當然,被綠巨人提起來亂錘的那個逗逼是個例外。

果然沉默和威嚴是神靈迴應凡人的最好辦法,即使劉希這種僞神。

“請問我是在地獄嗎?還是天堂?”艾琳見久久無人回答,又忍不住喊道:“請回答我一句好嗎?”

劉希聽到這個問題,知道時機差不多了,思索着到:“魔鬼行於地獄,諸神居於天堂!”

艾琳聽到牆上黑暗裡傳來的聲音,先是嚇了一跳,而後顫顫巍巍的看向裡面。

許久沒等到裡面再度出聲,她思索其裡面傳出的話語。

片刻後她就面露出一絲似有若無、不太敢相信的神色。

“您的意思是我即不在地獄,也不在天堂?”

對於這個問題,劉希已經打定主意,不予回答。

自己那句話的意思就是如此,再做回答,多此一舉。

見裡面不回答,艾琳臉上露出一絲驚喜,因爲她知道里面的那位應該是默認了。

“那我是在哪裡?我死了嗎?還是沒死?”艾琳一想到自己不是在地獄,腦中紛亂無比,頓時口不擇言。

她忽然一滯,腦海裡浮現起一些幼時母親曾給她講過的一些故事。

一些偉大或邪惡存在,祂們有的是神靈,有的是擁有神靈一樣能力的惡神。

祂們可以改變人的生死,可以使白骨生肉,可以讓死者復生。

牆壁裡,黑暗後的這位,是否就是那種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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