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博方纔在屋內是如何小意討好才讓唐鳳儀滿意的,這會子趙流芳已經完全顧不上。她只想着要救出趙子瀾,偌大一個趙家,只有趙子瀾對她是真心的好,就連同她的親爹,將來若有朝一日爲了家族的利益也少不得會犧牲她的幸福。雖然她知道,她與趙子瀾是不會有結果的。可她總要一試!
但凡是親近了趙子瀾,或者是傷害了趙子瀾的人都該死!當日覬覦趙子瀾的傅芸,她讓她同傻子一同落了水!至於將趙子瀾致殘的傅縈她也一直記着。
想不到如今仇人竟然變成自己的親爹!是她爹光明正大的讓趙子瀾成了替罪羊!
“唐公子明察,那件事真的不是瀾哥做的,他……”
“芳姐兒!”趙博站在門前,面色鐵青的訓斥:“在唐公子面前,豈由得你撒野!還不滾開!”
“爹!”趙流芳淚流滿面,爬到趙博面前:“求你高擡貴手,你從前不是最看重瀾哥了嗎!他對您也素來都是言聽計從,從未有過忤逆,您怎麼能……”
“來人,將姑娘帶走!”趙博決不能讓趙流芳在此處大呼小叫。一則是吸引了旁人的注意,最要緊的是怕開罪了唐鳳儀。這位祖宗纔剛哄好,又怎麼能慢待!
“慢着。”
就在趙流芳即將被拖走時,沉默良久的唐鳳儀突然開了口。
趙博父女都是一愣。
唐鳳儀莞爾一笑,對趙博道:“你不是纔剛答應我了那件事嗎?你行動不方便。可你女兒方便。”
趙博恍然:“您是要讓芳姐兒幫襯撮合您與七姑娘?”
趙流芳連連點頭:“好,我定然盡力做到,只是我若做到了,你是否能放了瀾哥!”
唐鳳儀噗嗤笑了:“世上竟然又多了個癡心的人。好,你若真辦得到,我就考慮給他一條活路。”忽然湊近趙流芳面前,低聲道:“不過你這般傻,我可真是看不上,你現在一心爲了趙子瀾,他當日去傅家獻勤兒。想方設法的迎娶到傅七去做沐恩伯。那可是削尖了腦袋還怕擠不上去呢。”
他這話說的趙博不大懂。什麼一片心,什麼一心爲了趙子瀾。
堂兄妹之間親暱一些有什麼不對?畢竟他們都是姓趙的,又有幾個能如老太太那般的妖精,連家族的團結都忘了的。
雖趙博不懂得。趙流芳卻明白。看來唐鳳儀是看出她對自己同宗的兄弟有意思。
可那又怎樣。
“我只需幫你完成這件事就罷了。你若是不信守承諾。若是瀾哥有個三長兩短……”
不等趙流芳說完,唐鳳儀就冷下臉來,“你信不信。就算你辦成了,我也有辦法讓你們兩個一起到地下去碰面?”
趙流芳臉色慘白,半晌方認命的妥協了。若不辦,趙子瀾幾乎是毫無生機。若是答應了,好歹還有一線希望。
“好。那就一言爲定。”
趙流芳想回侯府,其實只需與老太太打一聲招呼即可,因爲辦砸了這一樁此事,老太太對趙家正覺得愧疚。她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鬧的雞飛蛋打,竟然還讓趙家倒搭銀子賠給了長房。
好在朝廷裡的人對她還算尊重,沒有說是她指使,只說她不知情。那趙子瀾倒黴進了監牢,她其實也覺得對不起趙博。
畢竟趙博無子,全指望着一族中能有個品性端良的才俊來繼承家業,好好一個繼承人,沾上傅家竟然給毀了。
是以趙流芳回了老太太身旁,軟語撒嬌的想在傅家多住一陣,老太太幾乎不曾猶豫就答應了。
傅縈得到趙流芳直接住在了上院時,正抱着“糖球”在外院廚房後院的大楊樹下乘涼,蕭錯端着一碟子拔絲山藥,獻寶似的蹲在她身邊。
“你再吃一口,平日葷腥都不許你沾,吃點拔絲山藥解饞還不行?”說着拿筷子夾起一塊在涼水裡蘸了一下,直接喂到傅縈口邊。
傅縈一大早起身就被告知“糖球”已經找到了,歡喜的來了外院取貓,卻被蕭錯按在這裡藏起來偷偷地投喂。他一個親王,文能治國武能安邦的,居然跟阿徹學起做菜來,還偏要餵給她吃。
她覺得自己都快被阿徹和阿圓兩個的眼神殺死了!
“我自己來就是了。”
“你不是還要玩糖球呢麼。”
蕭錯頑固的偏要她張口。
傅縈抿脣,細嫩手指一下下鬧着小貓後腦上的容貌,凝眉道:“阿錯。”
“嗯?”蕭錯笑吟吟看着她。
傅縈別開眼。
美少年的顏值太高殺傷力太強,她根本就無法看着他的臉說出拒絕的話來。身爲一個合格的顏控,她真的很貪戀他的美色,雖然她也知道,只看這貨的臉當真是很容易誤事的。
“那個……”
“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蕭錯放下碟子,認真的望着傅縈。
傅縈抿脣,半晌方道:“其實你當真可以不必爲我做這麼多的,君子遠庖廚,你堂堂一個王爺竟然去學做菜,叫人瞧了什麼樣子,你再弄幾頓,阿徹和阿圓怕往後都要給我取名叫蘇妲己了。”
“你可比妲己可愛多了。”蕭錯嬉笑着,捻起一塊拔絲山藥趁她不備塞進她嘴裡,期盼的樣子就像一隻等着主人誇獎的大狗:“怎麼樣?味道如何?”
其實是有點苦。
可是傅縈卻忽然感受到胸腔中原本跳動的很平靜的心臟,在他眼神期待的看着她時砰了幾下。
“味道很好。”傅縈嚥下口中的食物,又道:“你肯留下保護我與我母親的安全,我已經不勝感激了。這兩日我娘在考慮要送我去宋家的問題。”
趁她說話,又塞進一塊。
傅縈嚼嚼嚼。
吃完繼續道:“在宋家好歹有我外婆還有表哥們,我怕耽擱了你的正經事,你……”
又一口。
傅縈瞪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蕭錯,氣鼓鼓的使勁兒吃掉口中甜品,隨即嗔他:“你還能不能叫我將話說完嘛!”
蕭錯劍眉微蹙,放下碟子道:“你就是想說我隨時可以滾了是嗎?”
她淡粉的脣角還沾了細細的糖,她的明眸水潤,縱是在生氣,依舊是那樣生動。
蕭錯抿着脣,罵了一聲:“媽的,老子說心悅你看來你根本就當耳旁風!”摟過傅縈的肩膀便狠狠吻上她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