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天佑實在是不知道這份炫耀究竟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可是看着趙煙素興致勃勃的樣子,她微微欠了欠嘴角,以證明自己聽見了。
“二姨太派人來找過我。”趙煙素將她帶到客廳,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很舒服,一隻白色的貓正慵懶的躺在藤椅上曬太陽,瞧見有人來了輕巧的跳到下面逃跑了。
“是嗎?”吉天佑坐了坐那個藤椅,是個吊蘭樣式的,縮在裡面好像全世界都在打轉,“她找你做什麼,該不是敘舊情吧?”
“當然不是。”趙煙素咯咯笑兩聲,拿了杯熱湯遞給她,“她跟鬆井戰一一塊來的。”
吉天佑怔住了,佯裝自己不知情,便詫異的問道,“跟日本人?”
“你也沒想到吧,”凡是吉天佑感到詫異或者驚奇的,趙煙素總是格外有興趣說個詳細,“咱們江府還真是人才輩出,不光二姨太是個潛伏了十多年的日本女人,就連咱們二爺也是了不起的日本家族裡的,奇怪的是,二姨太見到我並沒有拆穿我的身份,而且也不在意在我面前暴露自己,我想,這跟多年的姐妹情分沒有關係,你覺得呢?”
吉天佑費勁的從那藤椅裡逃出來,還不忘氣憤的踢一腳,“什麼破東西,坐進去還不讓出來了,”又擡頭看看趙煙素滿懷歉意的笑說,“你剛剛說什麼,二姨太是日本人?開什麼玩笑,我可不信。”
“玩笑?”趙煙素的眼睛都瞪到天上去了,再不屑的翻個白眼輕蔑地說,“我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天真,你現在真是被蘇小蠻關在籠子裡了,外面的事情你難道一點兒都不知道嗎?你不知道二姨太是鬆井的老相好?”
“什麼?”吉天佑大叫起來,她下意識的指指趙煙素,再指指外面,“她跟鬆井來是跟你耀武揚威的?”
她爲趙煙素的擔憂滿滿寫了一臉,這更讓煙素感到氣憤。
“她跟我較什麼勁兒,”趙煙素一下子坐到沙發裡去,穩穩當當翹了二郎腿道,“我不過是個姘婦而已,”她停頓一下,聲調一轉,“不過我們倒是有緣的很,共侍一夫還能撞見第二次的。”她忍不住呵呵笑起來。
“那她來找你究竟是做什麼?”吉天佑抓一把桌上的瓜子,磕了一下,“你越說我越糊塗了,看來真是在籠子裡呆的久了。”
趙煙素嘆一口氣,“可能,我錯過了一次發財的好機會。”
“啊?”吉天佑只能是這個傻呆表情了。
“她來找我問玉簪的下落,可是你知道,我早就扔了。”趙煙素無比惋惜的打了自己一巴掌,誰能想到當初隨手就扔掉的東西如今會這麼重要呢?
“玉簪?”吉天佑努力回憶一下,趙煙素扔的,後來被陸影兒撿到又送給了自己,然後昨晚還是落在了二姨太的手裡,這麼說,二姨太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是爲了找這個簪子,是爲什麼呢,簪子有什麼秘密?“一個玉簪值得她大老遠跑來跟你要?我不信,這可不是她的作風。”
“我也覺得奇怪呢,”被吉天佑這麼一說,趙煙素也疑惑起來,“在聽聞我早就將玉簪扔掉之後勃然大怒,起身就走了,鬆井跟在後面,就像一孫子般。”這般說着,懊惱又涌上心頭,“要是在就好了,你知道那簪子的下落嗎?”
吉天佑趕緊搖頭,“我哪兒知道,她沒說要簪子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吉天佑又一次被趙煙素恥笑了,“當然是跟寶藏……”話還未說完,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看來明白自己說的太多了。
吉天佑的眼神微迷,原來趙煙素也知道寶藏的事兒,看來日本人也在行動,而且他們也已經掌握了一些信息,可是究竟要這簪子有什麼用,風清老先生也留下了訊息,跟江義含的母親又有什麼關係呢,最關鍵的是,二姨太爲什麼單獨要趙煙素那把簪子,還是她已經將其他三位的集齊了,就差一個陸影兒的?
這一切都讓吉天佑想不明白,倒是趙煙素的一句話提醒了她。
趙煙素說,“二姨太走的時候還回過頭特地問了一句,知不知道老四的下落,我想了想她應該是問陸影兒,陸影兒也離開江府了?”
“陸影兒?”吉天佑蹙起眉頭,二姨太找她做什麼,她忽然想起曾經陸影兒說的話,五姨太的簪子都是她陸影兒親自打造的,難道這件事跟陸影兒有關係?所以陸影兒又把自己的簪子送給了江義若,最後落到自己手上?
“都是過去的事兒了,顯然二姨太還沒有放下。”趙煙素神色暗淡的搖搖頭,欲語還休。
“過去的什麼事兒?”吉天佑忍不住好奇道。
“你不知道啊,”她又神經質的咯咯笑起來,笑完後一本正經的說,“不知道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說。”
“那你找我來做什麼?”吉天佑知道自己不能問的太緊,這樣只會適得其反。
“這個嘛。”趙煙素捋了捋散落下來的長髮,忽然變了臉色,奸佞的笑着說,“就是提醒你一句,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哦?”吉天佑無奈的搖搖頭,“這話我已經聽你說過許多遍,不是你對我的特有的關照嗎?”
她心裡面立即想到了昨晚在跟蹤自己的人,不知道趙煙素究竟掌握了什麼。
“別緊張嘛,”趙煙素抱起腳邊來蹭暖的白貓,神色輕鬆的瞧她一眼,“反正是足夠蘇小蠻與你反目的證據,瞧瞧,你吉天佑揮金如土的日子就要過完了,惋惜嗎,害怕嗎?”
不只是趙煙素抱著貓的力道太大,還是貓感覺出了一樣,噌的一下又跑掉了。
“是嗎?”吉天佑擡眼一笑,“來陽城的日子,別的沒學會,倒是記住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搬弄是非的人早晚被石頭砸住腳,我想你已經有過教訓,怎麼就是沒長記性呢?”
“是嗎?”趙煙素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她憤而起身,“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請便。”吉天佑走出門外,回頭看了看,那隻貓正在角落中悠閒地躺着,聽到腳步聲,又一次準確無誤的逃走了。
她想,也許她得將這些情況都跟江義含彙報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