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這麼不見了?拿過牀頭櫃上的手機纔看清時間,短信就來了:
熙亞,發生了件案子,要到外地調查取證,至少半個月,你好好照顧自己,早餐我做好了在餐桌上,記得吃。另外,如果時間允許,去看看爺爺和奶奶,他們五天後回老家。
錢熙亞嘆了口氣,又出差,本想帶她去三亞旅遊的……
可沮喪不到三秒,又古里古怪的笑了:
這女人精力真不可小覷,昨兒被自己在牀上那麼折騰,最後懶懶的窩在他懷裡不肯動,他曾壞心的想她還下得了牀嗎?
沒想到第二天竟一大早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差去了,想想都透着詭異。
錢熙亞沒繼續賴牀,洗漱完畢穿好衣服,下樓吃早餐,一份三明治和牛奶,外帶一份玉米湯。
這還是他教她做的,結婚前,看她早餐太隨意,常常一個饅頭一杯豆漿,要麼一碗清湯麪,有時乾脆一杯水或一個蘋果對付了事,他實在看不下去,就教她做這既簡便又營養的西式早餐。
用完早點,瞟了一眼手機,這個時間點簡家的兩個老人應該在晨練了,但今天天氣不適合晨練,還有小雨,估計還在休息,那就晚點,先去公司。
出了別墅,阿辰的車已經等在了那裡,上車後,阿辰就聊開了:
“少爺,不度蜜月了,去公司?”
新婚伊始,錢熙亞就給阿辰放假了,讓他自由幾天,自己帶着簡嘉過二人世界,有時在別墅,有時在近一些的旅遊景點,阿辰還以爲這兩人的蜜月期也許會很長,不料十天就結束了。
“簡嘉有緊急公務,”錢熙亞坐在副駕駛座上,淡淡的說,“要半個月纔回。”
“半個月?”阿辰怔愣,“這麼長時間?”
“那是人家的工作,有什麼辦法,”錢熙亞面無表情的看了阿辰一眼,“再說我下個月也要到國外考察,還不曉得春節能不能回來過,簡嘉還不一樣要獨守空閨。”
阿辰嘆了口氣,很想說少爺這樣的家世和事業,本該找個在家相夫教子的妻子,而不是成天在外頭跑的刑警,雖然簡小姐人很好,可是……哎,兩人都結婚了,自己還想這些幹什麼,說了只會惹少爺不高興。
於是,阿辰繼續開車去公司。由於之前籌備新婚到後來的新婚期,錢熙亞已經事先把手頭的工作安排到各部門,以至到了公司竟不知該幹什麼好。
這時,助理唐靜茹懷抱着一堆文件進了辦公室:
“錢總,上次根據您的意見與明氏集團就合同問題做了商討,他們表示沒有意見,要我問問您,是不是可以啓動項目了?”
“如果明氏集團準備充分了的話,那麼可以開始了,”錢熙亞坐在椅子裡,手裡揮着筆說,“至於我們這邊,可以先看看他們的進展情況再說。”
“是,錢總。”
唐靜茹說着又拿出另外幾份積壓數日又需要簽字的文件遞上,待錢熙亞大致瀏覽一遍且簽字以後才轉身離開。
半小時後,錢熙亞看了看錶,覺得可以去看簡嘉二老了,於是又讓阿辰驅車去了簡嘉家的小區。
錢熙亞到的時候,爺爺簡逸恆與奶奶周純吉恰巧從外面買菜回來,看到錢熙亞,二老樂呵呵的把他引進了家。
坐下後,周純吉去廚房切水果,簡逸恆在客廳和錢熙亞說話,問他用過早點沒有,錢熙亞回答用過了。
爺爺又說:“小錢,之前接到嘉嘉的電話,說是出差幾天,她告訴你沒有?”
“我起牀以後看到她給我發的短信了,”錢熙亞動作嫺熟的燙杯泡茶斟茶,給老爺子遞上泡好的茶說,“她就是這樣,一工作起來便沒日沒夜。”
“確實,警察這職業沒個定性,”周純吉拿着切好的水果走進客廳,放到茶盤邊上深有感觸說,“有時候半夜接到電話還得趕去局裡,雖然嘉嘉懂事,起牀出門也是輕手輕腳,儘量不打攪我們,可我們還是知道的,有幾次春節都在外頭忙碌。”
簡逸恆好似意識到什麼說:“從前她爸爸是這樣,現在輪到她,還真是心疼她,多次勸她換個工作,可她說喜歡這個職業,並且公務員工作穩定,福利還不錯,我們也就沒再勸她。”
“小錢,現在你和嘉嘉是夫妻,”周純吉眼見錢熙亞只點頭聽着,沒表態,以爲是他們的話觸動了他的心事,趕忙補充,“沒什麼不能說的,你要是不喜歡她這個職業,可以勸勸她,女人一旦有了家庭重心便會有所轉變。”
錢熙亞這才知道二老誤會了他的沉默,笑了笑說:“爺爺,奶奶,我不是不喜歡嘉嘉這個職業,相反我正是因爲她是刑警纔看上她的,只是我承認,相處久了也有私心,希望她平平安安,不要成天在外頭跑,因爲我一直覺得,刑警這行業就該是男人上陣纔對。”
簡逸恆和周純吉聞言,欣慰的一笑,兩人都覺得自己沒看走眼,這孫女婿怎麼看怎麼喜歡,最初因爲他的家世和行業曾經猶豫過,但相處下來覺得這孩子懂事理,重孝道,對孫女也是體貼周到,事事都想在前頭,這即使是簡嘉父母在世之時,也少有做到他這樣的。
“小錢,你也別往心裡去,”簡逸恆想了想說,“原本也不大同意她從事這行業,結婚前親家雖表態過不介意嘉嘉是刑警,但作爲婆家,哪個公婆不希望媳婦在家守着相夫教子?何況你的工作還這麼忙,家裡沒個女人怎麼行?我的意思,若是哪天親家公親家母有提出讓簡嘉換工作,你可別跟父母杆上,聽着就好,啊。”
錢熙亞溫順的一笑說:“放心,萬事好商量,跟父母杆上對嘉嘉也不好,我只想着她要是真喜歡,那就讓她再幹上幾年,不急。”
兩個老人一聽,看錢熙亞越發順眼了,笑眯眯的跟他聊了許多簡嘉小時候的事,還堅持要他留下來吃飯。
以後接連幾天,錢熙亞都會時不時來看望老人,有時會留下來陪爺爺喝點小酒,有時只聊半個鐘點就因中途有事離開,直到五天後親自把爺爺奶奶送回老家。
這天,錢熙亞從公司回到父母家,吃飯的時候,錢母林玉琴看着兒子形單影隻的模樣有點心疼,說:
“簡嘉要出差多久?”
其實這話在錢熙亞回來第一天就問過,現在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她說半個月左右,”錢熙亞頭也不擡的扒飯說,“昨天給我來電話了,說是會提前幾天。”
林玉琴放下手中的碗筷說:“亞亞,你現在接手潤華集團已經夠忙了,一個月有十幾天在出差,時不時還要出國考察見客戶,如果簡嘉也三天兩頭不着家,那你這婚結的還有什麼意義,像個家嗎?”錢母每說一句就停一下,觀察兒子的表情變化,見他沒有反感的跡象又繼續說,“媽也不是那種死板的人,嘉嘉要是喜歡在外頭工作或是當公務員也可以,但能不能不要做這種衝鋒陷陣在一線的崗位?亞亞,媽希望你能仔細考慮一下……”
林玉琴沒有說完後面的話,但錢熙亞心知肚明母親是想要他勸簡嘉換工作的事。
“媽,我考慮過的,”錢熙亞把剛夾起的菜放進碗裡,擡頭看向母親說,“只是我們倆現在才結婚,我就要她換工作會有點突然,不如讓她再幹個兩三年,到時再說也不遲。”
“那簡嘉的爺爺和奶奶什麼意見?”錢文鏡見縫插針的探問,“他們反對簡嘉換工作嗎?”
“不,爺爺和奶奶還挺希望嘉嘉換工作的,”錢熙亞看了姐姐一眼說,“二老回老家前我去看望過,他們主動跟我提起這事,讓我有空可以和嘉嘉溝通一下工作方面的事,我答應了。”
錢文鏡明顯鬆了一口氣,看向老爸和老媽。錢劭燁始終沒有強硬的表態過什麼,只淡定的說兒子的想法也對,畢竟簡嘉工作一直乾的好好的,這一結婚就立馬要人家辭職換工作,不免會讓她有想法,不如照兒子自己的意見,等個幾年再說,年輕人嘛,總喜歡闖一闖的。
林玉琴不太滿意兒子和丈夫“串通一氣”,轉念一想說的有道理,就沒再說什麼,只想等這次簡嘉出差回來,自己私下裡跟她溝通一下。
簡嘉不在家,錢熙亞感覺生活又變回了原來那樣單調隨意,因爲別墅離家有點遠,就懶得回去,常常在公司呆到下午下班,然後和同事去打打保齡球,做做健身,要睡覺了纔回去。
保齡球場上,錢熙亞在投球,阿辰和藍曉芙在一旁邊看邊跳着叫好:
“少爺,你這保齡球真是越打越好了,沒有一個球是白髮的。”
藍曉芙深以爲然的笑着遞上礦泉水。
“你這拍馬屁的功夫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好,”錢熙亞直起身子走來,接過藍曉芙手中的礦泉水,調侃的說,“並且還這麼執着的只對我一人,謝謝。”
阿辰憨憨的一笑:“少爺的球技有目共睹,我沒必要誇大其詞,”說着轉頭求證似的問藍曉芙,“藍小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是不是?”
藍曉芙臉微微一紅,說:“那是當然,熙亞哥會打保齡球還是我爸爸教的。”
錢熙亞沒說什麼,只下意識了瞥了邊上的手機一眼:簡嘉有幾次是在這個時間打電話或是發信息,現在好像過了時間點了。
這一點並沒逃過藍曉芙的眼睛,她佯裝說笑道:“不過我還是覺得熙亞哥最近球技不如遠不如前了,大概是新婚燕爾的緣故吧,瞧瞧,新娘纔出差幾天呢,這就心不在焉了……”
錢熙亞一心想事,沒提防藍曉芙竟直接去拿手機還撥通了簡嘉的電話,等他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是讓藍曉芙意外的是,竟是個男的接電話:
“你好,請問是哪位,找簡嘉有事嗎?”
藍曉芙措手不及說:“呃,我是錢總的秘書,找簡小姐有事,請問——”
“哦,她剛去洗手間了,一會兒就來,你別掛,她就快來了。”
“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代錢總問候一下,請問你貴姓?”藍曉芙壯着膽子問。
“哦,我姓喬……”
藍曉芙在怔愣中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