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是張副郡長手書的自白書和給張泰雲張麗雲兄妹的家書。
秦不虛來不及細看，清雲插入了現場直播。
張麗雲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焦慮不安。
沙發上，就放着那個布包。
清雲就在她的客廳、書房、臥房裡穿來穿去，對女孩子的一切都很興趣。
張麗雲拿起手機，遲疑了一陣，最終還是撥通了秦不虛的電話。
“喂，秦不虛，你說，你要回清城？”
“是的。我剛纔不是和你說過了嗎？”
“你是一個人走嗎？”
“是的。”
“我能不能搭個便車？我想回清城？”
“沒問題啊，有美女隨行，我求之不得！”
“喂，秦不虛，你可不可以早點走？”
“嗯，沒問題啊。明早六點，怎麼樣？”
“我是說，能不能再早一點？”
“連夜走？就現在？我沒意見。你住哪裡？我來接你。”
“我就在高爾夫花園。”
“好，半個小時後，我在花園門口等你。”
“謝謝你！”
秦不虛知道，張麗雲着急回清城，但他還不想暴露自己的住所，只好讓她再等半個小時了。
趁着這時間，他先消化張副郡長的那兩份手寫資料。
先看家書，有助於瞭解張副郡長和張泰雲兄妹的關係。
通過清雲，家書如同掃描圖片一樣，出現在他腦海中。
“泰雲、麗雲：
我親愛的孩子！這是爸爸最後一次同你們交心了，請務必耐心看完。
泰雲，爸爸清楚你的職業，也一直在關注你的工作。麗雲還年幼，有些內容最好不要讓她知道，免得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封家書，什麼時候交給麗雲看，由你來決定。拜託！
爸爸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是家庭的罪人，也是清城、天星的罪人。我不求你們的原諒，我會向州府自首，求得法律的嚴厲懲處，以爲你們戒，以爲世人戒。
泰雲，我知道你和你的組織一直在調查十年前，秦氏集團秦邦業夫婦死亡一案。
你的直覺是對的。
作爲該案的目擊者，或者說涉案者，我也是最近才懷疑，秦氏夫婦的死亡，不是自殺，應該是他殺。
兇手可能涉及到一個我至今仍未觸及到核心的巨大陰謀集團。如果可能，我願意到案協查。
大致框架是：
陳同章以某長官親屬名義，在清城郡成立扶風投資公司，吸引甚至脅迫清城商界參與投資。
投資內容是境外金融期貨。秦氏集團投入自有資金和銀行貸款，先後超過一百億。
後來金融危機爆發，扶風公司攜款潛逃。秦邦業夫婦走投無路，上吊自殺。
我的問題是，危機爆發，我作爲銀行信貸科長，必須追回款，先後收了他五十萬賄賂。我敢收的原因，是我相信，給他時間，秦氏有能力償還那幾十億貸款。
哪想，幾天後，秦邦業夫婦上吊自殺。
這不正常。
不久，我被時任清城副郡長萬軍賞識，進入政界。萬軍調升江城郡長後不久，我也被調到江城，並步步高昇。
我也一直在暗中調查陳同章，現在有幾條線索，供你們參考。
第一、萬軍應爲陳同章同夥，上面還有沒有人，不清楚。
第二、陳同章應該是改名換姓，潛逃至東夷島國。
第三、懷疑金扶公司，天辰醫院背後就是陳同章。”
後面囉囉嗦嗦一大堆，都是關於家庭離婚等等，秦不虛一律跳過，沒興趣。
張副郡長的人品，他見識了。
關於悅兒之死，他隻字未提，興許放在自白書裡吧。
張副郡長說的，印證了秦不虛這段時間的猜測。
最後，張副郡長總算爲他解了另一個惑：
向政府認罪是正途，爲什麼要通過清城的兒子張泰雲呢？
張說，如果他的猜測沒錯，江城郡很多領域已經被金扶公司等滲透，已經不能保守什麼秘密了。
“我雖然是罪人，但要裡通國外，我做不到。其實，我早就想自首，就擔心還未開口，就被滅口。泰雲，這裡面已經涉及到你們領域了，由你們插手，我至少能死得明明白白。”
秦不虛長吁了一口氣，原本如此，張泰雲應該是神龍局的人。
神龍局是天星共和國神秘而強大反間組織，專門對付破壞天星共和國的人和行爲。
最後，張副郡長還明確交代，他會坦然接受國法制裁，絕對不會自殺。如果他意外死亡，一定是被謀殺，也證明了我所說的陰謀集團一定存在。
秦不虛頷首長嘆：倒不愧爲坦坦蕩蕩男子漢。
清雲回來了，不遠處，張麗雲正在東張西望。
她絕對沒有想到，秦不虛正坐在一輛半新半舊的貨車上看着她笑。
秦不虛跳下車來，向張麗雲走去。
“秦不虛，你的車呢？”
秦不虛指了指那輛貨車，開玩笑說：
“我改行了，專跑江城郡到清城郡的貨運。”
“真的？你還會開貨車？”
“那當然！我家全盛時期，光大貨車就有差不多兩百臺。”
“呸！小心吹牛閃了舌頭。你以爲你是秦氏集團的大少爺。”
張麗雲話還沒說完，猛然想到他也姓秦，莫非？
她擡頭看到秦不虛似笑非笑、一臉古怪地盯着她看。
她竟有點莫名其妙的慌亂，口齒有點打顫道：
“你，你真的是，秦家少爺？”
“如假包換！”
秦不虛肯定地迴應。
“上車吧。回清城！”
秦不虛幫她打開車門，張麗雲輕盈地上了車。
她不解地問：
“怎麼你的車只有一個座位？我怎麼坐呢？幾百公里呢。”
秦不虛佯裝恍然大悟，道：
“該死，我忘記了。要不，你坐後面貨廂裡面去。”
張麗雲左看看，右瞧瞧，確實找不到可以坐的地方。
她說：
“也行。”
秦不虛欠身推開了貸廂門，故意不開燈，說：
“其實，貨廂裡挺舒服的。”
張麗雲瞪眼道：
“舒服什麼呀，一個燈都沒有，烏漆麻黑的，嚇死人了。”
秦不虛忙不好意思地說：
“對不起，忘記開燈了。”
燈一開，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張麗雲，她就像孩子一樣，嘴裡哇啦哇啦的，蹦進貨廂裡，左看看，右摸摸，太神奇了，太奢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