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陌一下子坐了起來,語氣中難掩吃驚,“獄卒呢,暗衛呢,有沒有傷亡的?”
葉伯辰搖搖頭,說:“沒有。”
白梓陌暗惱回來只顧着休息,沒有趁熱打鐵的詢問那幫刺客們,給其他人滅口的可乘之機,好不容易有了一條線索又斷了。
“來人啊。”白梓陌喚着殿外的宮女們,宮女們推門而入,正打算上到白梓陌面前,葉伯辰揮揮手,止住了他們的步伐。
“你叫人幹什麼。”葉伯辰心裡隱隱猜測出白梓陌的用意,還是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當然是去天牢裡了。”白梓陌朝那幫宮女們招招手,讓他們過來侍候她起身穿衣。
“大晚上的寒氣重,還是不去了吧,明天一早再去也不遲啊。”葉伯辰爲了白梓陌的身體考慮着。
“天冷就多穿件衣服好了,我因爲休息休息的,沒有抓緊時間審問那些被俘的刺客們,現在倒好,全都死了,又一條線索斷了。”
白梓陌嘴裡生氣的嘟囔着,宮女們也不敢怠慢,一件件的將衣服穿戴在白梓陌的身上。
葉伯辰也不再多勸她,“我和一你一塊去。”攔不住白梓陌只好和她一塊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宮,宮外早有暗衛接應,準備好馬匹,兩人翻身上馬往天牢的方向急速奔去。
夜晚的天牢外面都顯得陰森無比,因爲女王殿下的到來,收到消息的獄卒們和暗衛們早就羅列兩側等候在一旁。
白梓陌和葉伯辰相繼下馬,快速的走進天牢裡,天牢也稍作了改觀,沿路加了不少火把帶路。
暗衛們和獄卒們訓練有素,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來,天牢裡除了走步的聲音,就沒別的了,顯得靜悄悄的。
白梓陌每走一步,腳步聲都會迴盪在空曠的天牢裡,一步步沉穩的腳步聲踏在天牢裡的地上,也踏在獄卒們和暗衛們的心尖上。
他們心裡都有一些敬仰這位女王,甚至把她當做他們的一個信仰。
白梓陌女王,傳奇般的一個人物,一個外族人卻坐上了女王之位,很多人一開始都不服她,認爲她身上除了懷有風細國女王纔有的能力,其他一無是處。
而她的做法還有發生的許多事情,將風細國逐漸帶入正軌,國力雄厚百姓安樂,凡是設計江山社稷的大小事情都親力親爲。
她的計謀總是讓人捉摸不透,但是結果總會贏,眼光獨到,她認爲的事情幾乎沒有錯的時候。
她身懷武功,絕頂聰明,心繫國家,愛護百姓,親力親爲,讓他們這些下人的甘願效忠於她,唯他馬首是瞻,爲她賣命。
百姓在她的統治之下,夜不閉市路不拾遺,乞丐流亡的百姓變得少之又少,小偷賊手也幾乎銷聲匿跡。
連天牢關押重刑犯人的這種地方,都沒有一個人住進來了,除了今天剛剛抓進來的刺客們。
他們還沒等嚴加審問呢,由於他們的疏忽,就不小心的讓刺客們永遠閉了嘴,他們心裡有愧。
白梓陌和葉伯辰帶着身後的一羣暗衛和獄卒們走到天牢的深處,那裡是關押被俘刺客的所在地。
那羣倒地身亡的刺客們屍體都還在牢籠裡面,面相極爲恐怖,死不瞑目,渾身散發出惡臭,人站的時間久了,被味道薰得頭疼,十分難受。
白梓陌一言不發的站在牢籠外靜靜的看着,眼神變得飄忽,不知道心裡又在思索着什麼。
最先開口的是獄卒的頭,他最先發現的被俘刺客的死亡。
“被俘的刺客們吃晚飯前還沒事,吃了晚飯後就全部倒地身亡了,我們首先懷疑的是飯菜裡下毒了,用銀針在殘羹裡測了一下,發現沒有變黑。”
葉伯辰舉着火把,在四處打量着牢籠外部來回的走動,連昏暗的角落都藉着火把看了好幾眼。
“沒有下毒?”葉伯辰開口又要證實一遍。
“是啊,銀針沒有變黑,不就是沒有下毒麼。”獄卒的頭忐忑不安的回答着。
“那你們發現刺客死了後,可有人在四周來回走過。”葉伯辰又繼續追問。
“是小的先發現被俘的刺客死了後,暗衛們立刻稟告女王去了,小的們也將天牢封鎖着,到了外面等着消息,沒人再接近牢籠了。”
獄卒的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字一句的都如實稟告給葉伯辰聽,囚犯死在牢裡,與他們的玩忽職守脫不了干係啊。
“那可奇了,牢籠四周沒有外人來過的痕跡,飯菜也沒有被下毒,那麼被俘的刺客們怎麼死的,看那樣也不是自殺啊。”
葉伯辰反問了獄卒的頭,將被俘刺客殺死的那個人究竟是誰,能不動聲色的就取人性命,殺人手法也是令人捉摸不定。
“小的真是不知道啊,小的有罪,沒有嚴加看管後囚犯,小的該死,小的有罪,小的該死。”
獄卒的頭被葉伯辰的氣場嚇到,不斷地磕頭認罪,愣神許久的白梓陌聽到這邊的動靜,回過頭來,淡淡的說道。
“你起來吧,這不關你們獄卒看管不利的事情,這個手法,如果本王在的話,也估計難察覺出來。”
白梓陌認真的看了一下囚牢裡的情況,再加上之前的猜測,心裡有了一些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羣刺客的屍體有可能就是解惑她心頭多日以來的困惑。
葉伯辰問着白梓陌,語氣裡有一些欣喜,“你看出什麼來了?”
白梓陌故意的賣着關子,不回葉伯辰的話,反而讓獄卒的頭把牢籠的門打開,獄卒的頭聽聞立馬掏出牢籠的門。
牢籠的鎖被獄卒的頭用鑰匙打開,鐵鏈抽動的聲音迴盪在天牢裡,牢籠的門被打開,獄卒的頭退後到一邊。
白梓陌緩緩的移步到牢籠裡內,葉伯辰緊隨其後,他進來後也是找一個角落裡站好,其他的人都在牢籠外面。
葉伯辰和其餘的人屏住呼吸,不發出一絲聲響將最安靜的空間留給了白梓陌,讓她能夠靜心。
白梓陌走到被俘刺客的屍體旁邊,她蹲下身子,用手拉起被俘刺客的胳膊,翻開他的掌心,眼神停留了一會隨即放下。
她眼神斜向一旁,從袖子裡飛出一枚銀針,將銀針釘在地上,白梓陌走到銀針的所在地,蹲下身子將銀針拔起來,連同銀針上所掛的東西。
“屍體的虎口處有有一細小的紅色圓點,這是被種蠱的一個現象,再仔細看銀針上的蟲子,它是一個很狠毒的蠱蟲之一。”
白梓陌將殺害被俘刺客的元兇揪了出來,一個小小的蠱蟲,就能制幾個健壯的男人於死地,死相之慘。
“蠱蟲?”葉伯辰激動說出來。
“對,你想的沒錯。”白梓陌也展顏一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不費全功夫,她費勁心思想要得到的答案,她倒自己送上門來。
白梓陌遞給葉伯辰一個眼色,這畢竟還有別的人在,就不要再多說了,不是她懷疑自己的人,只是到了這個關頭了,她也不能馬虎了一步。
白梓陌打開隨身攜帶的荷包,將裡面的粉末灑在她的身上,她一揮衣袖,粉末在空氣中形成一團霧。
白梓陌和葉伯辰連忙退出牢籠裡,站在牢籠外面,牢籠裡的粉末落地後,就聽見地上有嘶嘶的聲音。
極其恐怖的一目出現了,地上的蟲子全部發出怪叫聲,也把藏在縫隙裡的蠱蟲逼了出來,頃刻間牢籠裡的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蠱蟲。
蠱蟲在地上翻滾着,做着最後的垂死掙扎,但是沾有粉末的蠱蟲們相繼化爲一灘灘血水,地上被蠱蟲的血染得烏黑。
被俘屍體接觸到那些粉末,迅速的風乾風化,衣物肌肉毛髮都隨風化作麋粉,只剩下森森白骨還在原處。
“以後這個囚牢就廢棄了吧,畢竟有狠毒的蠱蟲來過,以後再住人還怕出什麼亂子。”白梓陌對獄卒的頭囑咐着。
獄卒的頭聽後連忙點點頭,白梓陌和葉伯辰一前一後的往天牢外面走,獄卒的頭緊跟着白梓陌身邊,暗衛們跟在他們身後。
白梓陌邊走邊把那個裝有粉末的荷包丟給獄卒的頭,獄卒的頭伸出手接住,“女王殿下這是?”
白梓陌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每天正午時分,太陽最毒的時候,往囚牢裡撒這個粉末,灑完趕緊出來,每天都要灑,一直撒到那些被俘刺客的白骨都被風化了爲止。”
話音剛落白梓陌和葉伯辰還有走出了天牢,暗衛們緊跟着也出來了,獄卒的頭手捧着荷包哆哆嗦嗦的跟在後面,生怕粉末灑出來,也將他風化了去。
外面等候已久的獄卒們驚恐不定的給白梓陌跪下請安,“是小的們的疏忽導致犯人的死亡,請女王殿下責罰。”
白梓陌溫和一笑,柔聲的開口說道:“你們都起來吧,此事不關你們獄卒的事情,你們也不必請罪,實則有人居心莫測,竟使如此陰毒手段。”
獄卒們感激的向白梓陌道謝,紛紛起身垂首恭謹的立着。